“画完了?”闫亦心的目光落在她的一叠白纸上。毫无疑问,当他们回程的时候,行李箱离得白纸,都画满了线条。
“嗯,差不多就是这些吧!我现在的构思是,圆号可以做胸针、耳环,双簧做胸针,或者手链,反正可以拉长嘛!还有这个小提琴……”
严绾一张一张解释,每一件乐器都提出两种以上的构思。
“嗯,很好的想法。”
“等等。”严绾忽然举手,“我把民乐的……”
“不行!”闫亦心板下了脸,“现在就休息,你看看都几点了?”
“这是奥地利时间,不是伦敦时间。”严绾笑嘻嘻地说。
闫亦心的回答,则干脆利落得多。一伸手,就把她面前的纸币全收进了抽屉。
“唉,放箱子里。要不然回去的时候忘带,又要多费一番手脚重画啦!”
“我们明天还会住在这里。”闫亦心合上了抽屉。
偷偷地瞟着他严肃的脸,严绾只是笑嘻嘻地做了一个鬼脸。果然,闫亦心只是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说对了,现在真的不算太早,我困了。”严绾夸张地打了一个呵欠,“我先睡。”
“一起。”闫亦心很自然地跟着她上了床,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
“嗯。”严绾没有拒绝,其实她很喜欢在他怀里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肌肤相贴,便觉得很幸福。
事实上,这一夜真的没有做什么,两个人都有点累。只是醒来的时候,严绾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压在闫亦心的身上。
她的脸离他很近,连睫毛都可以一根根地细数。看着他安详的睡容,严绾当然不忍心把他吵醒,所以只是轻轻地想把横在他大腿上的一条小腿挪下来。
腰身却忽然紧了一下,抬起头,看到闫亦心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嘴角却漾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春天一下子就来了,那多笑容就是初春即将绽放的花朵,打碎了最后一缕料峭的春寒。
严绾的脸,则更像染红的花瓣,娇嫩欲滴,闫亦心微微睁眼,手臂一个用力,严绾的脸就被搂到了更近的位置。
闫亦心的唇,很快迎了上来,贴住她的面颊。
“我……还没有洗脸呀!”严绾痴痴地笑。
“你呀,真会大煞风景。连早安吻,都被你说得全无情调。”闫亦心无奈地叹气,可是连叹出来的那口气,都带着甜蜜温馨的味道,像是槐树花蜜一样。
严绾正要挣开,冷不防闫亦心却更用力地拥住了她:“没关系,我来帮你洗脸。”
他的唇舌,果然沿着她的脸部轮廓,从额头,经过挺翘的鼻尖,然后……落到了唇上。
轻拢慢捻,熟练地敲开了她的贝齿。熟悉的芬芳味道,在舌尖辗转缠绵。严绾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的吻,闭上双眼,只是舌尖与舌尖的舞蹈,就迎来了一波疾风暴雨的浓情。
薄荷的香味,很浅淡。
唇带着微微的凉意,可是舌却是滚烫的,仿佛把她的呼吸都给生生堵住。
严绾的叹息,从心底生发出来。仿佛是一个长久潜逃却心怀犹豫的犯人,终于被警察堵住而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由得他在她的口腔里往来驰骋。仿佛是一个君王,在从容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土。
如果不是闫亦心松开她,也许她会继续沉迷在这一片靡丽的风景里。
“起来吧,忘了给你带礼服,我们还需要去添购一件。”闫亦心微喘着移开了身子。
“嗯。”严绾随口答应了一声,直到他翻身坐起,才反应过来,“买礼服做什么?我们又不去参加宴会,只是去交易会而已啊!”
“一样需要衣冠楚楚。”闫亦心叹息地解释,回过头看着她潮红的脸庞,有点意犹未尽。
“可是我带有一身套装的。”严绾解释,“就是昨天穿的那一套……呀,我忘了把它们挂起来,不过可以熨一下。”
“不,交易会可不时兴穿套装,至少要一件小礼服。”闫亦心笑着摇头,“走吧,带你去见识一下钻石的交易会。”
严绾不满地咕哝:“不是吧?交易会交易的钻石,还用穿礼服吗?”
“当然,和钻石最搭调的,就是礼服。所以,今天的女士们,无一例外都会穿晚礼服。当然偶尔会有两件小礼服,那不是主流。”
狄更斯笔下的伦敦,一向时令严绾着迷的。然而现代伦敦,只有那些从阴暗里散发出的一点光泽,似乎还残留着过去的影子。
厚重而阴沉的冬天,在伦敦似乎并不那么明显。高靴短裙,外面再披上一件厚大衣,也是一种街头相当通行的打扮。因为四面环海,英国的四季温差并不太大。但是由于日照不多,严绾觉得那些寒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这时候,才更怀念a市冬日里,那些泼洒了一地的阳光。
“应该下一点雪……”严绾自言自语。
哪怕飘一点细雨,也会让她觉得空气质量得到了改善。
“下雪对于伦敦来说,可是一件稀罕事。话说有一件圣诞节的时候,英国倒是下了一点百年难遇的大雪。可是伦敦街头的司机,连走‘之’字型和点刹车这类基本常识都不会,整个大街汽车像在开碰碰车。英国北部的公路上,则更夸张,近千辆汽车就这么龟缩在公路的路面上寸步难行。”
严绾忍不住失笑:“看来,英国人应该高薪聘请我们国家那些常年在格尔木冰雪线上穿行的司机们,至少讲授一点基本技巧。”
“英国的天气,有人大爱,有人大恨,这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有一部电视剧里不是说了吗?如果恨一个人,就把他送到英国,因为这里的天气像地狱。如果爱一个人,也把他送到英国,这里的天气如天堂。”闫亦心笑着调侃了两句,然后耸了耸肩,“到了,就在这里。”
第二百零五章 炫目的红色
似乎所有的精品名店,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走进店堂,固然是窗明几净,成排的衣服,也摆放得错落有致,很容易引起爱美女士们的购买欲望。而女人,永远是服装购物的生力军,乐此不疲地挥霍着纸醉金迷。
“先生,小姐,需要一点什么吗?”浓重的伦敦腔英语,听起来风外熟悉。严绾的英语,就明显地带着这种口音。
“一件礼服,包括配饰。”闫亦心很明确地吩咐,美国式的英语,听起来仍然如钢琴的低音调那样迷人。
“小姐的肤色白,可以试一下这款。因为尺码偏小,比较适合东方女孩。”售货员的胸卡表明,她是这个店的部门经理。
这人眼睛可真毒,一眼就能看出来闫亦心是头肥羊……严绾在心里嘀咕着,看着眼前的一件大红色礼服,下意识地摇头:“不行,太艳了。我比较喜欢素色的,白色或者浅浅的偏冷色系。”
“小姐试一下,就会知道它有多么适合您了。”经理一点都没有被严绾的话打击,而是浅笑吟吟,目光里含着对自己眼光的自信。
“很少见你穿红色,不如试一下吧。”闫亦心含笑接过了礼服,又塞回给了女经理,“陪她去试衣吧,这件礼服的穿着有点难度,她一个人恐怕不行。”
严绾无可奈何地跟去了更衣室,隐形拉链在后背,而且这款礼服贴身得再胖一份,就不能塞进去。
她还没有来得及照镜子,就被经理推了出去:“让先生看一看,小姐这样的美丽,简直可以迷倒整个宴会大厅的男人呢!”
严绾对她的夸张不置可否,这样艳丽的颜色,她还真觉得穿不出去。因此,站到闫亦心面前的时候,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轻薄光滑的布料,除了重要的部位,其实地方隐隐可见她细腻的肌肤。修身的剪裁,让凹凸有致的曲线,显露无疑。一头乌发垂肩,因为走动而漾出了一曲流利婉约的舞蹈。
裙摆很宽大,正好遮到脚面,只露出皮鞋的鞋尖。腰间是一条同色系的带子,因为染了一点微紫,而显得颜色略深。长长的蝴蝶结悬在后腰,却更突显出不赢一握的腰肢。
最有特色的则是袖子,薄纱的衣料几乎让整个臂部都是透明的,却又在袖口处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做成了喇叭型。身随风动,便如两子蝴蝶翩然而起。
整件礼服没有一点其他的装饰和花纹,长身玉立之下,却显出了十二分的奢华。
“绾,你还能够给我多少次惊喜?”闫亦心身不由己地朝她迎了上去,“只能说,这件衣服就是为了你而量身定制。就拿这一件,配一双款式简洁的八公分高皮鞋……”
“啊?八公分啊!”严绾立即骇了一跳,“不要吧?三公分就够了。”
“你觉得三公分能够到我肩膀吗?”闫亦心只是斜睨了她一眼,经理早就一路小跑着去把红色的皮鞋取了过来。
“换双别的颜色吧?比如白色,这样平时配衣服也比较容易。”严绾愁眉苦脸。
“配红色的才好看。”闫亦心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严绾的意见。经理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点头,对闫亦心的意见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
做到门店经理这样的位置,自然能看得出谁才是做决定的那一个,冤大头一般会由男人来担当,虽然试衣服的都是女人。
严绾也知道这样的搭配当然是最好的,可是红色的皮鞋很难配衣服啊!难道一件礼服,就要配一款鞋吗?本来空荡荡的鞋柜,现在已经有塞满的趋势。她喜欢过简单的生活,衣服三两件,鞋两三双,衣柜空得随手就可以把衣服捞出来。
然而,她的意见,被门店经理忽视。紧接着,又妄顾她的意愿,居然把她的十个手指甲涂得彤红。配着白皙的纤纤十指,连严绾都觉得自己够妖艳的。
好在耳钉用了白钻,总算没有一红到底。而这样红艳的颜色,严绾觉得已经不需要任何其他首饰来衬托了。
“很美。”闫亦心的称赞,多少抚平了严绾枯坐半天的怒气,“其他的首饰不需要了,或者加一件头饰。”
“不用了。”严绾看着门店经理捧出来的首饰盒,“真要戴着这个皇冠,我还当自己是个女皇了呢!”
“好吧,这身礼服本身已经够有气势了。”闫亦心点头同意。
“现在可以走了吗?”她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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