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来你是骗我的,你…”宝儿吹胡子瞪眼,差点在倪震身上烧了两
个窟窿。
“好啦!爷爷向你赔不是,好不好?”他搂著她想逗她开心。
“那你得答应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没问题,一切依你。”倪震狡猾的想,反正先依她,以後再翻供不就成了。
第五章凯悦饭店一楼,今天热闹非凡,来自各地食品界人士都齐聚一堂,大
家不约而同所谈论的内容,都是指向一个星期前接到“威格”的邀请函时惊讶
的心情。
一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名声享誉半个地球的威格企业总裁霍子扬,竟要
来台湾成立分公司,并亲自前来督导,甚至摆下开幕酒会,宴请同业人士联络
彼此情谊,来个先礼後兵,日後就各凭各的本事了。
就在议论纷纷、谈论不休之际,门外却引起一阵骚动,只见一位粗犷、狂野
又出色至极的男子,桀惊不驯的脸上露出淡泊的笑容,缓缓步人大厅,大方的
向大家致意,全场顿时寂静无声,每个人的眼光同时被眼前这位深具王者风范
的男子所吸引,宝儿也不例外。
她一直注视著他,总觉得他似曾相识,不是那脸孔,是动作、是无意间表现
出的优雅气质,是那么的扣人心弦,迷惘中,她不知他已渐渐向自己走近。
她穿了件纯白轻纱质料的礼服,一条同色的长丝巾环绕在颈子上打了个轻松
的结,整体看来样式简单,没有任何的搭配,却显得飘逸出尘,宛如不食人间
烟火的仙子。
她长大了,也成熟了,唯一不变的是那依然夺人心魂的脸,还是那么纯真、
自然,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一抹愁,是为了谁呢?
他礼貌性的先自我介绍:“敝姓霍,霍子扬,今天是敝公司台湾分公司成立
的日子,久仰「倪氏」在国际间首屈一指的地位,能荣串请到倪小姐到场参加,
是在下的光荣。”他的眼眸中闪烁著复杂且危险的讯息。
宝儿一脸错愕,他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梦中的声音,可是又似乎不同
…对了,那身影就是每晚在梦中挥之不去的幻影。
老天!怎么会这样?…哦!她的头好疼,怎么搞的?
就在宝儿疼得快支持不住时,子扬从容不迫的扶住了她,让她倚在他肩上。
那味道…宝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带给她如此大的震撼,全身
上下,甚至是声音、味道,都有那么浓烈的熟悉感,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子扬见宝儿脸色乍青乍白的,口气中溢满著关怀的问:“你怎么了?哪不舒
服?”
“没什么,老毛病而已。”宝儿惊觉自己竟是靠在他怀中,不好意思的迅速
挪开身。
“老毛病?”子扬眉头深锁,无法想像事隔三年,宝儿的身体竟变得那么糟,
她什么时候染上头痛的毛病?
“是啊!不要紧的。”她撇过头,不敢再注视这个动摇她心志的男人。
“舞会开始了,我可有荣幸请你跳支舞?”他如绅士般的作出邀请。
宝儿理应拒绝他,但他那深似海的眼正蛊惑著她的心,她将手交给了他,两
人缓缓的步人舞池,他们相互注视著,迷眩了彼此的心,像是一对相知甚久的
情侣。
久久,当音乐的旋律由华尔滋转为恰恰时,他们才乍觉方才在舞池中的人早
已退场,只剩下他们两人,宝儿尴尬的绯红著脸,飞也似的冲出了舞池。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你也戏弄过了,该满意了吧!”宝儿老羞成怒,其实她气的是自己。
“我…”子扬一头雾水,他曾几何时戏弄过她了?
“你不承认就算了。我要走了,反正今後我们是不会再见面的。”宝儿後悔
为什么要答应爷爷这个鬼要求。
“那我送你。”
子扬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年了,她那阴晴不定的脾气一点也没改,不过那正
好,他就是喜欢她这种个性。
“不用了。”她不想理他。
“不用?!那你是准备穿著这一身搭计程车?”他不让她有拒绝的理由。
“我的司机就在这。”她看他还能如何。
“哦!那你得陪我再多跳几支舞了。”他泛著诡异的笑容。
“为什么?”她狐疑的看著他,他凭什么支配她的一切?
“你看那边。”他用头指了前方,满是玩味的看著她做何表情。
宝儿随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司机阿发已醉倒在外面树荫下。
她无法置信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阿发向来负责又老实,为何会醉成这
样?”
“这就得怪你太不了解他,他是负责、老实没错,只因你没抓住他的胃口,
否则他早就「原形毕露」了。”子扬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什么胃口?”宝儿好奇他又知道些什么。
“你有所不知,他最无法抗拒的东西就是「起瓦士」,他只要一闻到它的味
道,一定会承受不住、食指大动,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你爷爷,要不,你也
可以去查查府上的藏酒何止千万,唯独只缺「起瓦士”,因阿发的爷爷对你爷
爷有恩,为了报恩,他选择了阿发,放弃了「起瓦士」,你相信这世上真有那
么玄的事吗?但我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
“连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宝儿发觉这男人不但难缠且危
险。
“我…哈…哈…”他但笑不语。
其实是三年前阿发和他在一次闲聊之际,抖出了这件事。
“走吧!我送你回去,这襄不适合你,真搞不懂你爷爷为何会派你来。”子
扬纳闷,一向排斥在自家公司上班的宝儿,怎么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
“这么说,你知道什么适合我罗?”宝儿对他的说辞颇感厌恶。
他很想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她了。
“以後再慢慢告诉你。”他说完即拖著她走向停车场,粗鲁近乎野蛮的将她
推人车内。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宝儿恼羞万分的回视著他。
他没理她,神情专注的开著车,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他想坦诚自己就
是“乔皑”,可是她却恨他,令他不敢表明。
她坐在他身旁,凝视著他的侧面。她怀疑是否著了他的魔力,为什么总无法
将思绪从他身上移走?此刻,他宛如雕像般肃静而不动,根本无法探人他的内
心世界。
一路上,两人默然无语,但彼此的一颗心早已怦然不已,只是都不愿表露出,
在难耐的气氛中,好不容易宝儿开口说道:“你准备上哪去?”
子扬暧昧的看著她,“你家呀!难不成你想上我那儿,真是如此,我可是欢
迎至极。”
“你…你是猪!”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情绪,一下子就被他搞砸了。
“沙猪吗?我劝你以後駡人换个台词。”他两眼微眯,嘴紧抿成一直线。
“沙猪!”宝儿不解为何他这么说,突然有个影像在脑中一闪而逝,她想去
看清楚,但又开始头痛起来。
子扬看出她的异样,间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宝儿点点头,“我头好疼想回家,但不是倪家,我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
“好好的家不住,你跑去外面租房子,一个女孩子在外有多不安全,你知不
知道?”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这时他将车子停在路旁。
“你未免管太多了吧!霍先生。要是你因为初来台湾,认识不了几个人,却
又穷极无聊的话,你不妨去龙发堂走走,相信他们会非常乐意有你的关怀。”
宝儿已忍无可忍,她没理由将美好的一天,耗费在这疯子手上,随即夺门而出。
他迅速的跳下车,箝住她的双手,双眼因愤怒而燃烧著,“我只是站在朋友
的立场关心你,你何苦要出言不逊,曲解我的好意?难道说了这些违心之论,
对你会有什么好处?”他顿了一会儿又说:“是想抹减掉对我已产生的一丝丝
好感?”
“你这只猪!谁是你的朋友??又谁对你有好感来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宝儿气得全身颤抖,只差手上没一把刀,好把他给宰了。
“吁——”一阵清脆的口哨声,自子扬嘴裹发出,他饶富兴味的看著她,
“这么说,是我的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罗!”
宝儿的脸色瞬息万变,说不出一句话来,想不到这种被动的角色也有轮到她
的一天。
子扬看她脸色又不对了,想起她的老毛病,自认自己也太过分了,於是放轻
语调说:“走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她哼的一声,动也不动。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试探她,“你认识乔松宇吗?”
“废话!”宝儿连看都懒得看他。
“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有个孙子,曾在纽约留学了满长一段日子,凑巧
我和他是同学。”他放慢声调说,并观察著她的反应。
“拜托!乔爷爷哪来什么鬼孙子?你想攀亲带故,也得先打草稿。”宝儿哈
哈大笑,笑得花容绽放,眼泪都掉出来了。
子扬的双眼霎时变得冷若寒霜,没想到宝儿对他一点留恋也没有,还称呼他
是“鬼”,没错,死了的人当然是鬼。
“走吧!你放心,以後我们不会再碰面了。”他先行进入车内,脸色阴沉的
等著她上车。
蓦地,宝儿耳际又回荡著那句“以後我们不会再碰面了”,这不是她所希望
的吗?竟会有点不舍。
她缓缓坐上车,告诉他地址,不敢再出声。
他听了她所告知的地址後,一颗悬著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因为他知道那
是凯蔷的住处,他怎么没想到呢?还生了那么大的气。
很快地,到了宝儿租屋的楼下,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再见吗?然而他已说
不再和她碰面的,算了!何需这么困扰自己。说声谢谢,不再给自己胡思乱想
的机会,转身跑了进去。
子扬无奈的摇摇头,笑看宝儿的动作,笑看宝儿的羞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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