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子扬无奈的拍了下额头。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来打听宝儿的下落,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的,你可以走了。”凯蔷转过身,手指著门外。天知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对
别人下逐客令,所以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你对宝儿可真是仁至义尽,我很敬佩你。”子扬悠哉的说著。
“你少灌迷汤了,我不会领情的,你再留下来也没用的。”她背向他,不敢
再面对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乾笑了两声说道:“我是否能问你别的问题?”
“只要别问宝儿的去处,其他的问题我会知无不言。”她转身面对他,神情
已不再紧绷。
“那我想请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力?”子扬出其不意的冒出一句
令凯蔷怔仲不已的话。
“你知道了!你千万别怪宝儿,那是她的初恋,对她来说更是一段刻骨铭心
的记忆,一时间,是无法忽略它的存在,她需要的是时间呀!”
凯蔷不知子扬是如何神通广大能得知一切,但她确信宝儿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可千万别为了一个已不存在的人,让彼此的一片真情,抹杀得荡然无存。
“你知道吗?我非但不怪她,还会更爱她。”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露出一
抹宽慰的笑容。
凯蔷斜著头,以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著他。
子扬霎时眼神变得深邃迷蒙,有一丝哀愁不经意的闪遇,他幽幽的说:“如
果我说,我就是乔皑,你信吗?”
“你!”凯蔷往後退了一大步,不相信的看著他,眼眸中充满了问号。
“我知道要你相信很难,况且我又没有证据。”子扬苦哼了两声,爬了爬头
发,表情中载满了凄凉舆萧索。
此刻的凯蔷竟出入意料的脱口说出:“我相信。”
“哦?!”子扬看著她,眼中尽是喜悦的光芒。
“我相信,从你刚才的动作和言行举止。难怪,我总感觉你好像是乔皑的化
身。”凯蔷对他评头论足著,且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想不到,你是第二个思远。”想起思远,他不禁一笑。
“怎么说?”
“因为他和你一样,那么肯定的相信我,丝毫不怀疑我所说的话。”他衷心
感激他们对他的这份信任。
“是你值得我们相信。”她从抽屉裹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递给他,
“去找宝儿吧!上面有她的地址,现在的她叫做高桥美代。至於你的奇遇我很
好奇,但我想心急的你已没心思说给我这个「线人」听了,我会去问思远的,
你快去找她吧!她现在需要你。我衷心的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饱含自信的语气,充斥在空气中。
第八章铃木介夫是住在宝儿对面的邻居,他是一个青春洋溢的日本男孩,五
个月前当他第一眼看到宝儿即惊为天人,日後,常常藉机串门子,只是宝儿孤
傲、冰冷的个性,让他吃了不少闭门羹,直到两个多月前,见到宝儿身著一套
“孕”味十足的服装,隐隐约约显现出微微隆起的腹部,介夫才不得不放弃,
原来她早已名花有主,并暗自嘲笑自己的痴蠢。
宝儿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後,个性上转变了许多,不再活泼爱热闹,反倒变得
有些自闭,每天自己对著自己说话,除了凯蔷偶尔来看她外,她没有朋友,没
有聊天的对象,性情更是孤僻得吓人,环绕她的再也没有嬉笑怒駡的声音了。
今早,她又上市场买菜。记得三个月前,她突然想学做菜,而且兴致勃勃的,
而如今她的手艺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就在她买完菜返回家的途中,不小心绊了
一跤跪在地上,菜篮裹的东西散落一地,她无措的抚著小腹,深怕伤了BABY,
止不住的疼痛,让她的泪珠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却正巧被路过的铃木介夫看个
正著。
他赶忙跑向她,不安地问道:“你还好吧!”并著手捡起方才掉落於一地的
菜和水果。
“谢谢。”宝儿微吟的出声,眼中涨满了痛楚。
“你很痛吗?”他从她紧抿的唇及不自然的动作看出了端倪。
宝儿摇摇头吃力的说:“我还好,你有事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我又不是野兽,你为什么老是要拒我於千里之外?我看你还是上医院检查
一下的好。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还是赶紧让我送你去吧!”
宝儿抬起头,第一次仔细的端详眼前这位日本男孩,看他的模样,也只不过
二十岁左右吧!从他的眼眸中,她看出他那非常真切的关怀,如今看病的事已
迫在眉睫,不能再耽误了,否则要是肚子裹的BABY出什么差错,她可会後悔一
辈子。於是她将手交给了他,让他扶著她站起来,另一只手吃力的捧著肚子,
小心翼翼地就怕失去了宝贝。
坐进他的车中,顿觉舒服了许多,她才对身旁的男孩说道:“真的很感谢你,
我叫高桥美代。”
“我是铃木介夫。我想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不知你会不会介意?”他不好
意思的搔搔头皮。
“没关系,你问吧!”宝儿发觉她对这男孩并不排斥。
“我听你讲话的腔调有些奇怪,你不是日本人吧?”他边问边看著她的反应,
深怕她不悦。
宝儿笑了笑说:“你观察得很仔细,不错,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从台湾来的。”
“跟我猜的一样,你看起来就有一种中国妇女的味道。”介夫一脸兴奋。
“哦!是吗?”她失笑了,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形容。
“对呀!在我的想像中就是这样。”他一副纯真的表情说道。
“到了,前面就是医院,你可以走吗?”当他看到前方伫立的医院大楼,便
侧过头询问著她。
“可以。”宝儿点了点头。
到了医院大门,介夫托人代为停车,然後搀扶著宝儿走了进去。大约经过半
个小时的焦急等待後,宝儿才在护士的扶持下,走出检查室。
介夫赶紧上前询问宝儿:“有没有危险?”
护士小姐好心的代宝儿回答:“这位先生,你下次可不能再那么粗心大意的
让你太太摔跤了,这次幸好没伤及胎儿,下次可不敢保证还是那么幸运了。”
介夫一听护士的称谓,脸都红到脖子上了,怯生生的说:“我以後会小心的。”
“那就好,不过你太太还是动到胎气,你先带她回去休息,三天之内不可下
床,知道吗?”护士小姐依然唠叨个不停。
“我知道。”
“很好。”护士小姐满意地点点头後,即唤了下一名患者。
待护士走後,宝儿满含歉意的开口道:“很抱歉,刚才真是难为你了。”
“没关系。”介夫笑著耸了耸肩,装成无所谓的样子、只差没告诉她,他多
希望这是真的。
“我现在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可以自己搭车回去,你就不必再送我了,赶紧
去上课吧!”她不想再耽搁他的时间,也不愿再欠他更多的人情。
“上课?”他有些纳闷。
“你刚才不是正要赶去上课吗?”宝儿好笑的看著他的表情。
“刚才?哦——我刚才是要去交图。”他恍然大悟的哦了好长一声。
“交图?”
“我是在建设公司上班,所以我得交建筑设计图去。”介夫解释道。
“没想到,你已是一位事业有成的设计师了,你看我多儍,还以为你还是个
二十岁的大学生呢!”她笑自己的识人能力,何时变得那么差了。
“可见是我驻颜有术罗!”他露出两个酒涡,那是属於一种天真无邪大男孩
的微笑。
“那我还得跟你多讨教几招养颜秘方罗!”宝儿已好久未曾笑得如此开怀。
“现在我先送你回去,等你痊愈後再讨教也不迟。”他发现宝儿并不像先前
那么拘谨,谈起话来也自在多了。
坐在车上,介夫正在犹豫是否要问出他心中的疑虑,宝儿见他一副迟疑不决
的样子,於是会心一笑问道:“是不是对我很好奇?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介夫嗫嚅不安地问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住在这那么久了,我怎么从没
见过你先生?”
她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他人在台湾,在那儿有他的生意要做,走不开。”
“那你为什么不回台湾?不管怎么说,至少你们可以厮守在一起。”他直觉
的说出。
“你认为夫妻就得天天守在一起,否则就不像夫妻,对不对?”宝儿说出他
心中的话。
介夫点点头。
“其实有时,若彼此心中有了芥蒂,不如分开一阵子,比勉强在一起要好些,
或许我说的这些,你无法体会,那是因为你可能还没经历过吧!”宝儿看了他
一眼,发觉他紧蹙眉,一脸的不解,不禁好笑的摇摇头。
“我真的不懂,或许凡事真的得经历过,才能了解其中的酸甜苦辣吧!”他
若有所思的说。
“你真是孺子可教也。”宝儿给他个赞赏的眼神。
“我家到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去上班吧!”说著,宝儿就开门准备跨
步出去。
“等一下,你不怕动了胎气?医生说你必须躺上三天,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
介夫唤住她,很快地过去扶她下车。
“医生都会夸大其词,你也相信!”宝儿不以为然的说道。
“当然!相信总比後悔的好。”他一副认真的表情,让宝儿极为惭愧,觉得
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好妈妈。
她让他搀扶下车,腹部些微的不适,又隐隐传来,让她庆幸他就在她身边,
於是感激的说:“真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下我不知会怎样了。”
宝儿想到自己可能卧倒在街头,无人知晓,孩子就在她体内一点点的流失,
不禁起了一阵战栗,一串泪水自眼角滑落。
介夫见她如此,惊惶失措的拿出一条手帕递给她。原来看似坚强的她,也有
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