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交易背后的腐败:玩火者 作者:胡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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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交易背后的腐败:玩火者 作者:胡宁-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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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件大事,是石宝胜在演讲之后,从大厅里出来。为防风大,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风衣,站在五星级的海城酒店二十三层楼的阳台上,俯瞰海城市容,容光焕发,踌躇满志。此时此刻,他的手机响了,是谁向他祝贺?他兴高采烈,拿出手机,接了这个电话。十五分钟后,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站在这个阳台的护栏上,向着蓝天,纵身一跃,其身躯,如一只庞大的深蓝色蝙蝠,飘然而下,急速坠地,肥硕的脑袋与坚硬的水泥地碰撞,脑浆四溅;一颗耀眼而灿烂,并且锐不可当、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骤然坠落,其生命,戛然而止。

  他的死,立即成为海城市民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话题。

  海城市民在诧异之余,立即联想出一连串相关问题。

  他出了什么事?

  他接了谁的电话?

  他为什么要自杀?

  据说,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站在海城酒店二十三层楼阳台的护栏上,对其秘书和警卫说的,他的秘书警卫当时正向他奔涌而去,想要抓住他,可哪里抓得住?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记住,我有一个笔记本……”

  据说,省纪检委和有关部门对他的办公室及多处住址进行了全面仔细的搜索与清理,除了正常的书信、学习及办公文件之外,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资料,笔记本倒是有很多,日记也不少,这说明此人确实有记日记的习惯,从他在边西市太仓县当副县长始,到任海城市市长,应有尽有,但都是办公笔记,并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笔记本?

  它记录了什么?

  它在哪?




踌躇满志(1)




  东航波音757A3015航班正在机场上空,等待着机场降落的指令。头等舱中,《楠东日报》高级记者、畅销书作家马克扬将头俯在舷窗边,贪婪地欣赏着秀丽景色。坐飞机是他的家常便饭,已无数次地在楠东国际机场随着飞机起飞降落,可舷窗外的景色却次次不同,因此他永远也看不够。清晨有初升的太阳,傍晚是落日的辉煌;晴天,是烈日当空与蓝天白云,雨季,有烟雨蒙蒙和诗情画意;夜晚,更是怒放的点点华灯与灿烂的满天星斗交相辉映——怒放的华灯将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昼,闪耀的群星将夜空装点得璀璨夺目……

  随着波音757由上到下的盘旋,广阔博大的城市尽收眼底,从东到西的公路网蜿蜒曲折纵横交错,由南到北的建筑物鳞次栉比此起彼伏。从空中看,已有好几百年历史的城市犹如小孩搭建的玩具模型。自己的儿子正是搭建玩具模型的年龄,而这次出差却因来去匆忙竟未给儿子挑选可心的玩具,想想真是内疚。想到儿子,马克扬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股柔柔的暖意和一阵阵幽幽的伤悲。

  儿子受伤了,儿子的伤不在形体上,而在心上。

  一年前的一个夜晚,因老婆带孩子回娘家,马克扬与一帮朋友去迪吧喝酒,晕乎乎中竟鬼使神差地带了一位崇拜他的姑娘回家,而且阴差阳错地脱光衣服上了床。当两人赤条条地在他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忘情销魂的时候,门开了。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拿个床单什么的遮盖一下时,他的妻子和儿子就站在床边!他看到的是妻子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和儿子因恐惧而忧伤的眼睛……

  儿子当时年仅四岁!

  离婚后的一个星期天,他接儿子去海洋公园玩后送他回前妻那儿,来到他们以前住的楼下,儿子突然搂紧他,小嘴轻轻地嚅动:“爸爸,跟我回家?!”

  我何尝不想呵?乖儿子!他看着儿子的眼睛,圆溜溜的一双眸子清澈而明亮,里面却写满了期盼与幽怨。他抱紧儿子,心却在流泪。他好像在自言自语:“爸爸还有工作要做呢,下次吧,下次爸爸一定跟你回家,好吗?”

  “说话算数?!”

  “当然,”他故作镇定与认真,“一定算数。”

  “不算数是小狗。”

  “是……小狗。”

  儿子怏怏地从他怀里下地,转身朝楼门走去。小小的身儿将到楼门时,却转过身来,马克扬赶紧向他挥手。但是,他没有进去,而是朝他奔了过来。他蹲着身迎向他,张开双臂搂紧他。微笑道:“乖儿子,还有问题?”

  “妈妈说,阿姨坏,她偷了……”

  “不,孩子,”马克扬道,“那是你爸爸犯的错。”

  “……”儿子歪着头看他,大眼睛里写着不解。

  “那是一个游戏。”马克扬寻找着能够解释的字眼,小心而认真地说,“这个游戏规定,爸爸只能与妈妈玩。爸爸那天喝多了,就带了阿姨回家……是爸爸不好。”

  到目前为止,他还固执地认为那是前妻的试探与圈套。那天,前妻说带儿子回娘家,周一回来,可是,当天半夜她却出现在他的床边——应该是他们的床边,而且还带着儿子。他知道前妻的用意,但也只能这样解释。

  实际上,他以前也曾与其他女人在外过夜,尽管老婆有所怀疑,但从未被人发现,只是他这次运气不好,第一次带女孩回家便被逮个正着,而且是捉奸在床。

  严格来说,是他儿子运气不好,因为真正的受害者是他。

  “爸爸,你知道错就好了。”儿子天真地说,“让宝宝带你回去向妈妈认错,好吗?”

  “乖儿子,”马克扬苦笑:“有些错是不可原谅的。乖,你自己上楼,好吗?妈妈还等着你呢。”

  儿子并不能理解,可是,朦胧中却依稀明白,今生今世,爸爸恐怕永远也不会回家了。儿子无奈地松开手,幽幽地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朝楼门走去……

  每次去看儿子,他都会被儿子那奋力的拥抱与忧伤的眼神深深地刺痛……




踌躇满志(2)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将要着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机场地面的温度是……”扩音器里传出空中小姐美妙而动听的嗓音。马克扬收回思绪,整理好衣服,系好安全带。舷窗外,金色的阳光为朵朵白云披上粉红的霞光,一幢幢建筑物逐渐“长大”,笔直的高速公路上,奔驰的汽车已清晰可见,飞机带着轻微的震动与轰鸣着陆了。

  马克扬穿好风衣,从飞机行李舱中拿出自己的包。可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电脑皮包,里面除了有手提电脑和马克扬简单的换洗内衣外,还有已故的楠东省海城市长石宝胜的笔记本及部分海关人员的电脑记录资料,可就是这个笔记本及资料却关系到好些个高官的命运!特别是这个笔记本,它记录着一桩走私案的全部交易,尽管里边涉及的官员和交易全部使用的是代号,但是,将它交给省纪委,凭现今的高科技手段和政府反腐倡廉的决心,是不难查出这帮人的。

  三个月前,他经报社主编向大同推荐,受省纪委副书记孟泰英委托,为一桩建筑招标舞弊案去边西市采访及调查,不曾想却得到海城市市长石宝胜的笔记本及孙建福走私案的重要资料。当然,为得到这些资料,他确实历尽了千辛万苦,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但是,他成功了。他知道,此时此刻,省纪委的车就在机场门口等他。他右手提着皮包,将左手斜插在风衣口袋里,带着自信与豪迈,随着人流通过自动扶梯,大踏步朝机场出口走去。远远地,他便看见省纪委副书记孟泰英的秘书小江,他正迈着大步朝他迎过来。这是一位白净高大的小伙子,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宽边眼镜。他伸出手,握住马克扬的手,热情中透出兴奋:“你好,马老师!路上还顺利吧?孟书记正等你呢。”

  “顺着呢。”马克扬说,“我们现在就去见孟书记?”

  “是啊,”小江道,“孟书记已将公安厅的领导都请到我们省纪委来了,就等你的汇报了。”

  “好。”听见领导们如此重视,马克扬不免有些激动,也有一些自豪。

  等他俩顺着人流步出新候机大楼的时候,阳光早已将弥漫在空气中的水雾驱散殆尽,郁闷的热气迎面扑来。马克扬将风衣脱下搭在手上,跟着小江进了停车场。




祸从天降(1)




  刘长海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便被院方任命为外科主任,因为他在脑动脉手术方面颇有建树,曾协助美国科学家亨利·爱默森博士成功地将一对南非的脑连体兄弟分离。他可是全院最年轻的外科主任。今年还不到四十岁,高高的个头,白净的脸,笔直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水晶眼镜,文静而高雅。他一到医院报到上班,便引起医院里医生护士小姐们的阵阵骚动,但他却无动于衷,走起路来总是目不斜视,常常引起小姐们哀怨无奈的眼神。对小姐们的频频秋波,他竟浑然不觉。难道他是木头?他当然不是木头,他只不过是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的女孩儿罢了。可是,这两天他却有点儿魂不守舍。这不,还未上班,他已早早地到科室换上白大褂,来到医院门诊大厅。

  他一手斜插在大褂的兜里,一手无意识地玩弄着挂在颈上的听诊器,躲在镜片后面的一双大眼睛凝视着门厅那面巨大的茶色玻璃墙,上面正反射出一个女人,她是儿科主治医师林思雨。此时,她正好跨进医院大门,通过宽阔草坪长长的小径款步而来。她高昂着头,面目清秀,披肩长发染成淡栗色,随风微微飘动,高跟鞋随着步伐发出“咔、咔”的匀称响声,高挑的身材,淡灰色合体的西裤紧裹着结实圆润的臀部和妩媚修长的腿,透出万种风情与典雅端庄,使人浮想联翩。凭着外科医生特有的敏锐眼神,刘长海早已看出,她有怎样的性感与风骚。

  她一路走来,与认识她的护士医生礼貌地打着招呼,“你好”“你早”之声不断。

  “早,林医生。”一位带着小女孩的大妈招呼她。

  刘长海朝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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