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赫到练功房里对着沙包一顿猛砸,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才罢手,他自己也纳闷,是不是这一段练功量减少导致自己身体变差了,并且肾上腺素排不出去,才会这么爱激动、小心眼。
其实他挺鄙夷自己的,明明知道澈儿和那个威廉没有什么关系,澈儿一定是爱他自己的,可是当听到威廉也像自己一样叫澈儿的名字时,浑身上下的不舒服,还有,那个第一次见面是怎么回事,还是什么有意识?难道澈儿失去过意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话,为什么不吃晚餐午餐,偏偏吃早餐,谁都知道一起吃早餐意味着住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这里,景赫的拳头就像雨点一样的继续向沙包上挥去,整个练功房里回荡着密密麻麻且巨大的“噗、噗”的声音,这个练拳的工具终于被他当成了出气筒,让他尽情地宣泄着内心那不可言喻的委屈和不安,师傅告诉他练功时要心无旁骛的话被他彻底抛在了脑后,他是人,如果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心无旁骛的话,那就成神仙了。
景赫是委屈的,此刻他的委屈不是来自威廉,也不是来自澈儿,具体他也不知道该怪谁,如果真的要怪的话,他或许应该怪慕容天禾,如果不是他,他也就不会无缘无故地丢失了这两年时间,让自己的爱人没来由地和不相干的人发生了一场纠葛,只要一想到她低头难过的样子,他的心里就隐隐作痛……
她还是在乎威廉的吧,在乎得让景赫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就算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可是她为了他伤心了,就凭这一点,景赫就感到嫉妒不已,同时也对自己的这嫉妒憎恨不已,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嫉妒,那实在是一种很伤人的情绪,伤的最重的还是自己。
也直到现在,景赫才发现他自己的占有**会有多么惊人,他一直告诉自己,澈儿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自己的附属品,她应该有自己的世界,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他爱她,正是如此,他就一定要给她自由,不能让她感到受到束缚,他不想因为他的爱让她失去了自己,他不想他的爱成为她的枷锁和负担,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
如果他不考虑这些,他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将威廉丢出去,而不是给他们空间去谈本来只有他们两个才有资格分享的话题,哪怕那内容是分手或不能在一起,男女之间只要能谈到这个层面就再也不是一般关系了,在他看来,无论如何澈儿动心了,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就凭这一点,他这心里的结算是打死了。
他怎么会这么小气,他也知道这想法不可理喻,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直到筋疲力尽地再也挥不起拳头,景赫放开自己抱住用以支撑身体的沙包,出了练功房,他很想透透气,很想远离这里,找个清静的地方,俗话说的好,眼不见为净,希望等自己再回来的时候,一切恢复到了老样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了,可是,终究是不能洒脱的离开,就算为了澈儿,也不能让她担心自己。
背靠着一棵高大树木的树干坐下,太阳刚刚睡醒般地升起,还没有到散发威力的时间,从树的枝叶间看去,似乎就在头顶,这个时候,即便不在树荫下,也不会被晒到。
景赫微微闭上了眼睛,才感到胸中那股一直鼓荡的气息逐渐平复了下来,也许是一顿运动将多余的肾上腺素排出去了,心里那片乌云逐渐散去了些,阳光也小心翼翼地透过树的枝桠间的缝隙一点点地倾泻到了他的心里,景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忽然傻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幼稚得歇斯底里,还好,没有被人看到。
不知名的鸟叫声在头顶叽叽喳喳地传来,微风时不时地拂过面颊,景赫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没有睁开眼。
脚步声在距离自己几步远处停止,景赫的心稍稍提了起来。
“赫,威廉要走了。”是澈儿的声音,很轻,语气很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说不出口,景赫完全可以装做睡着了听不到,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赫,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澈儿上前了两步,所以听起来声音似提高了很多,她知道景赫听到了。
景赫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澈儿仍在发红的眼睛和鼻尖,显然是哭过,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不由自主地皱紧了双眉。
“威廉,他想要……”
“李先生,我想请您送我去机场,可以吗?如果不冒昧的话?”威廉也上前一步,接过了澈儿说了一半的话。
不得不说,同女人一样,男人之间也有特有的传递信息的方式,虽然两个人素昧平生,可是景赫马上就感觉出,他不单单是要自己送他,他应该是有话要说的,好吧,了解敌人很重要,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是?再说,很多事情,他没法问澈儿,也许,在威廉那里能找到答案。
景赫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一跃而起,“当然,我送你是应该的。”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面对以绅士著称的英国人,礼节还是不能少的,至于对远道客人要挽留几句的客套话,那是**人的传统,景赫没这个习惯,毕竟客人也有自己的安排,尊重人家的安排才是最大的礼貌,何况此时他心里还不希望他留下。
澈儿目送着景赫和威廉离开,景赫在后视镜中看着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的雕像一般的澈儿,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她脸上的忧伤,她将忧伤摆在了脸上,却刻进了他心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
景赫在送威廉回来的路上开着车在路上兜圈子,脑子里和威廉的谈话也在一圈圈地不停萦绕着。
他们在去机场之前去了一家咖啡厅,这也是威廉要景赫提前送他出来的原因。
景赫不得不承认,如果威廉一定要与他为敌的话,他还真是一个不能小觑其实力的敌人。
他不敢想象,他不在的这两年,威廉如果真的有心追澈儿,就凭自己这么无端消失,连个解释都没有,他不见得没有可乘之机,这让景赫不断的后怕和冒冷汗。
虽然他是信得过澈儿的,可是任何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对一个连句交代都没有就一下子不见的人没有怨气,这个澈儿是亲口承认过的,他自己在生病期间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这个时候,正是女人最空虚最需要心灵抚慰,也最容易发生移情作用的时候,说白了,是外人最容易趁虚而入的时候。
澈儿的坚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威廉是君子,景赫认识到之前看低威廉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既愧疚又后怕,低估敌人的下场一般是会输得很惨的。
如果是小人的话,用手段没准能得到澈儿一时,如果是君子,比如威廉,如果假以时日,没准就能得到澈儿的心,这让景赫怎么能平静得下来?
可不管怎么说,景赫还是要感谢威廉,毕竟,在他不在澈儿身边的时候,是他给了她关心和鼓励,让她一个人能安然度过那么多个绝望的日子,而这些,本来是他的职责所在,当一个人不管主观上出于什么目的,客观上真的起到了帮助你的作用,就一定要表示感谢,事实上,景赫也发自内心地表达了这种感谢之情。
威廉笑着拒绝,说他也是为了自己,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景赫觉得威廉其实也是个很坦荡的人,反观自己,倒是有点小气了。
如果说威廉找他谈的目的是为了宣布放弃澈儿、好让景赫放心的话,还不如说他是在激励他,因为景赫记得最清楚的威廉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再把她夺回来……”弄得好像澈儿是威廉施舍给他的一样。
不过景赫却终是可以松口气了,毕竟现在澈儿身边的那个人是他,而且他也有这个自信能让澈儿不离开他,她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只要他李景赫下决心想做到的事,还从来没有没实现过,只是,威廉也没有提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景赫也不好问,目前就他所知道的,两个人仅仅是校友关系,他不想好奇,可是就是止不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不然,威廉哪来那么大的自信?
车子七拐八拐地终于回了家,澈儿在客厅等他。
景赫在车子里挣扎了好久才下车进了屋子,他这会倒是希望澈儿在她自己房间,或者忙些别的,至少,别让他一回来就需要面对她。
他现在还没做好准备,他还没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将威廉找他谈的事情告诉澈儿,也没下定决心要不要问他心里关于他们两个人的疑惑,并且,他多少有些心虚,毕竟,不管出于主观还是客观,威廉来的这两天他表现的很冷淡,这根本不是待客之道,如果就这一点澈儿指责他,那他根本无法反驳。
景赫从车库往屋子里走的时候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些怕澈儿,怕她生气,这个时候就想起了成泰当初说的话,他说如果你开始怕一个女孩,就意味着你爱她,景赫还取笑他,根本不知道爱是何物的毛头小子,哪来的感触,莫不是心有所属?奈何这个从来不懂沧桑为何物从来没为任何女孩子动过心的人,竟然叹了口气,景赫当时还给了他一个爆栗,现在看,还真被他说中了。
“赫,我在等你……”景赫一只脚刚进客厅,澈儿就将原本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挪到了沙发上,边站起来边叫住了景赫。
“恩?哦,辛苦了,我是说……”正在心虚的景赫怕什么就来什么,他语无伦次地回了几句,发现根本不知道往下说什么,最后无奈地摊了摊手。
“是你辛苦了,谢谢。”澈儿倒是先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在她看来,早上景赫本来是带着气的,偏偏威廉提出要他去送,澈儿当时就很为难,她想要自己去送威廉,可奇怪的是,威廉很坚持的要景赫去送,她试图阻拦了半天都没成功,于是只好惴惴不安地带着威廉去找景赫。
看景赫当时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极不情愿的,并且他早餐也没吃,两个人,虽然在她面前没有正面交锋过,但是眼看着就势成水火了,有她在,还能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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