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复健的事她还没找景赫谈,于是忙追在他后面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停止复健?”
澈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语气很急打动了景赫,总之他是停住了,很好,澈儿抢上两步转到他面前,仰头盯着他的眼睛等答案。
“你不知道?”景赫微微皱眉,好像这个问题澈儿根本没有必要问他一样。
“恩?”这问题让澈儿莫名其妙,她一脸无辜地正待继续往下问。
景赫早就从她身边绕了过去,任澈儿又喊了他一声也没理,接着就是关门声。
看来真的是要找心理医生了,澈儿觉得已经忍耐到极限了,脾气越来越乖张不说,现在连和人正常沟通都不能,这样下去会不会得自闭症啊。
饭也不吃了,澈儿准备看一下上次成泰传给她的一些世界知名心理医生的资料然后做个选择,这几天为了找景赫父母的事,将所有公事都扔下了,确定了几名医生的人选之后,澈儿将资料发给古义,让他去联系找人,然后打开了邮箱,这几天积压的未读邮件排山倒海般的出现在眼里,澈儿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标题,多是玄子发来的工作邮件,翻到第二页,一封来自景赫的邮件映入眼帘。
澈儿努力平复住突然加速的心跳,小心翼翼地点开,读完后,恨不得猛敲自己的脑袋。
第一百五十三章
“澈儿,如果我回来了,你还在那里吗?”
“我们真的还可以回到过去吗?”
“我一直不敢问你这个问题,所以我只好隐瞒你,对不起。”
“我的心一直没有变,但是过去了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我不会勉强你,也请你不要勉强自己。之所以写这封信,是怕直接同你说的话,你会不好拒绝,其实,我也没有勇气直接同你说。那么,我们做个约定可好?如果你还是原来的那个澈儿,在明天练功的时候为我舞一次鞭吧,我以前最喜欢看你使这个,就像跳舞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都不碰了,我等了好久,也许,真的是已经物是人非了吧。”
“呵呵,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勇气写这个,原谅我的懦弱,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我能迈出这一步,也是因为你,我知道你还关心我,这就足够了,别给自己压力,我等着,来或不来,我都不怪你。——景赫”
信是用英文写的,时间刚好是那个暴雨的夜里,也就是在澈儿从景赫的房间离开以后,算起来,已经过了好几天。
澈儿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读完几遍之后,发现声音已经哽咽了。
她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好在地毯够厚,她也顾不得扶,抬高腿迈过去,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停住,又往回走,走几步再转向门口,这么来来回回几趟,就像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一样,左冲右突没有章法,却又想着逃离目前的状态。
如果澈儿现在有一万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的话,那么她都无法说出其中任何的一种。
景赫亲口对她承认,他好了,并且还和原来一样,这是无论如何都让她惊喜不已的事,她看到这封信时候的哽咽也是因为这个,总算是好了,历经了两年多,他终于是好了,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并且,他们之间的所有回忆并没有丢失,他们各自拥有一份,不单单是她自己拥有,她不用害怕这回忆没人分享了,她还可以继续追问她小时候有记忆以前的事,哪怕是他编来糗她的,她也喜欢听。
也直到这一刻,澈儿那时刻为他提着的心终于肯放下了。
可是,她还是错过了,为什么她那天就没有去看邮件呢?每天收邮件早都成习惯保持了好多年,难道这是阴差阳错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吗?
现在她也明白了景赫为什么不再去做复健,他一定是认定她在故意躲着他,她不在家这几天偏偏是景赫发送完这个表白邮件之后,并且,澈儿并没有让人告诉他是去找他的父母,她怕找不到会让他失望,找到了也好给他个惊喜,这样一来,她的躲避就变得那么明显,那么顺理成章,换成她自己,也会这么认为的。
也就是说,在她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已经拒绝了景赫,她烦乱地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明早去为景赫舞鞭子?可是他已经不再去做复健了,明显是伤心了,那她舞给谁看呢?
对了,澈儿忽然想到,要通知古义不要请心理医生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可是她又没心情处理那边,现在是,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是因为景赫这封过了期的、不像情书的情书,澈儿就手足无措了。
最后,澈儿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去找景赫摊牌,直接告诉他她现在才看到这封信,希望他再给她一次机会,不管他信不信,她必须要让他明白,对,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不然他们两个人都会后悔一辈子,这样的错过,是最不应该的。
澈儿很庆幸她找到了正确的路,可是在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接着又往回跑,这回倒不是改变主意,而是跑进了盥洗室,手胡乱地捋了捋头发,脸卸了妆之后有些苍白,现在因为紧张又多了一层红晕,所以看起来还好,着重检查的是衣服,整个身体被睡袍裹的很严实,没问题,澈儿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就是要去赴一个很重要的约会一样,终于迈出了自己的卧室门。
澈儿觉得她每下一步楼梯都踩在了她心跳的鼓点上,既不敢慢也不敢快,快到一楼的时候,隐约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那无疑是从景赫房间里传出来的,看来他的手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澈儿站在景赫的门口听着里面的音乐,是一首很陌生的以前并没有听过的曲子,但是那里面的忧伤尽管被拼命压抑着还是能透过音符传递出来,澈儿站了一会,然后推门进去。
她没有敲门是不想破坏这首曲子的完整性和现在的气氛,她进来之后将门轻轻地带好,然后就靠在门上,窗帘没有拉上,所以月光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来,映在景赫身上,似乎将他的侧影都渲染得忧伤起来,澈儿的眼睛适应了黑暗,静静地看着景赫手臂的每一次动作,感受着他通过小提琴想要倾诉的一切,慢慢的澈儿听出那曲子里不光是忧伤,还有一丝甜蜜的东西在里面,让她不自觉地就回到了小时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是的,这应该是一首有关回忆,有关逝去的爱的曲子,这应该就是景赫想要对她说的话,澈儿觉得她听懂了,也沉醉了,但是景赫也停下来了。
“为什么不演奏完?”琴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澈儿略带惋惜地问。
“没有完整的,我随意拉的,就到这里吧……”景赫的头一开始是对着窗子,现在也是在对着窗子说话,并没有看着澈儿的方向,但是从她进来的那一刻,澈儿笃定他知道,原来他是在即兴演奏,她一会要记得回去把谱子写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景赫边说边将琴放进琴盒,动作很小心,也有些生硬,如果他的那只手完全好了的话,还会演奏的更好,澈儿不禁想。
“没有事的话,我想休息了。”景赫见澈儿没有回答,下了逐客令。
澈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忙鼓起勇气回了一句:“如果我还在这里,你可以不走了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如果我还在这里,你可以不走吗?”因为没有收到景赫的回应,所以澈儿又重复了一遍。
景赫仍然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可能有点晚,但是你能再给我次机会吗?”澈儿知道景赫在听着,他不回应,她只有自顾自地往下说了,她不是怕冷场了尴尬,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存在这个问题,她只是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这样的机会,一定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这么说你可能不信,我是刚刚才看到那封邮件,对不起,我没有回应,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这几天有些事情一直在外面跑,对不起,如果可以,你明天早上能再去练功房……”这种类似道歉兼表白的话澈儿是第一次说,再加上本来就紧张,还是英法夹杂,听起来有点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可言,但是澈儿话还没等说完,后半句就说不出来了,黑暗之中,她不知道景赫什么时候近了她的身,她只知道她正在解释着就被紧紧地抱住,然后一个热切绵长的吻就把她的话给吞下去了,这个吻和梦中的毫无二致。
现在澈儿可以确认,那并不是梦,在这个房子里,就在她一直以为他变了,变得心里有障碍,变得有事瞒着她,变得陌生的时候,他吻过她,就像现在这样,不是敷衍,不是,只是为了宣告,截止到现在,任多少人想把他们分开,他们仍然还在一起,好好的,好好的。
所有的答案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错过,他也是,他们只是在岁月里丢失了两年,两年而已,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不然他的怀抱不会还这么温暖,这么让人踏实。
澈儿在黑暗中笑着将手臂圈在了景赫的脖子上,开始学着他的动作回吻他,眼角却很不争气地有一滴泪滑下。
这是在景赫没有被人下药、澈儿没有睡着的情况下,两个人的第一次亲热了吧,意义就在于,他们此刻是清醒的,清醒得都能听到对方擂得如鼓的心跳声,他们除了彼此都没有触碰过其他的异性,所以谁也不用笑话彼此的生涩和无措。
“宝贝,我回来了。”这是两个人因为缺氧被迫分开后,景赫喘息着说的第一句话。
“嗯,知道了。”澈儿将头歪着靠到了景赫的怀里,感觉全世界全都在她手里了,真的是,很幸福啊。
景赫也本能地再次回抱住她。
“对不起,孩子没了。”这句对不起,澈儿在心里憋了两年,就等着见到景赫的时候告诉他,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澈儿抬起头,对着景赫脸的方向小声说道。
景赫揉了揉她的长发,“唉,傻瓜,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害你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这才是我最后悔的事。”说完景赫低头吻了吻澈儿的额头,又叹了口气。
“你知道?”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