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些蛮子她原本就不信任,现在出了这种事她更加不满。
“但我们还需要北疆的力量。”崔祈说,“不过你放心吧,爹跟
你叔叔都安排好了,不怕北疆玩花样。”
“那最好。”
李昱可是她好不容易钓上的大鱼,一旦当今皇上被推翻,远在南
方驻守的二王爷远水救不了近火,李昱就成了惟一的皇位继承人。到
时对外宣布为稳定人心必须速立一帝,谁还能反对?
“诗茵,李昱能信任吗?”崔祈不免怀疑。
“爹,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崔诗茵蹙眉说道。
“但众所皆知李昱是皇上的股肱大臣,他突然接近你,爹难免怀
疑。”
崔祈根本不信任李昱,李昱虽有众多传言,但从未听说过他好女
色,王府里是养了些舞娘歌伎,但仅称得上是侍寝,连侍妾都称不上,
他忽然接近诗茵的时机未免太过凑巧,令人不得不怀疑。
崔诗茵笑了笑,觉得崔祈根本是杞人忧天。
“就因为皇上倚他为股肱,才更不会知道他的弟弟竟然会背叛他!
况且……李昱真的对皇上有深深的不满,不然也不会……呵,爹,就
告诉你吧,女儿跟他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要不是他真的背叛皇上,他
会跟女儿做这种事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嫂嫂呀!”崔诗茵一点都
不觉得羞怯,轻笑地说道。
崔祈闻言点头,不过女儿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杀机。看了一眼陶醉
于母仪天下远景的女儿,崔祈暗下决定,事情一成便需除去她;崔家
焉能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离开崔诗茵的宫殿,崔祈在出宫的路上沉思。
李昱若这么死了也好,他实在令人无法信任。虽说二王爷李灏远
在南疆,亦不知其为人如何,但李灏长年在外,对朝中万事必不清楚,
也好操控,况且等到李灏从南疆赶回,朝中早巳全是他崔家的人了,
焉有何惧?
如此一想,反倒觉得李昱死了反是好事一桩。
捻着胡子,崔祈得意大笑。
“崔国丈何事如此开怀?”
清淡温雅的问候令崔祈笑声陡止,“昱王爷?”
“你……不是伤重濒死?”他大惊。
“呵呵,”李昱闲适地摇了摇金扇,“崔国丈似乎不乐意见本王
安好无事?”
老狐狸,巴不得他死吗?
“呵呵,是我失言了。”崔祈忙打着哈哈。
“无妨。想来是国丈听了什么流言以致误解,流言总是夸大,本
王不过是皮肉伤罢了。”
见李昱举止之间与往常无异,崔祈奇怪之余也只能归咎于流言的
夸大了。
两人又客套几句,崔祈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宫。
其实只要细心一点,不难发现李昱唇色偏白,额际冒着微微冷汗。
为让皇上安心,李昱抱伤应召进宫,途中先绕来仙居殿安抚崔诗茵,
以让她彻底卸下心防!
“王爷!”万俟甲担忧一唤,欲扶住他不稳的身躯。
李昱拒绝地格开他的手,“让人看到便不好了。”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以为他受的不过是皮肉伤,免得有人蠢蠢欲动,
坏了大事。
走进仙居殿,崔诗茵一见是他,愕然地惊呼,“你怎么来了?我
听说你伤得颇重。”
李昱抱住她主动靠近的身子,低头便是一吻。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他笑道。
“人家好担心呢!”她妖娆地磨蹭着他的身体,青葱般的玉指勾
扯着他的衣襟,挑逗之意很明显。“我们到里面去?”
他已经许多天没来,皇上正迷恋着年筱芊那贱民,不可能来临幸
她,叫她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人独守空闺,她早就已经无法忍受。
李昱技巧地拨开她挑逗的手,“我是奉皇兄之命入宫,只因想念
你才先绕过来,我不离开不行了,皇兄会起疑的。”
“不管,你就让皇上等嘛……反正……呃!”
“本王真的该走了,你也不想让皇上发现吧?”他微笑着拍拍她
的颊,“过些天本王再来。”
好不容易从崔诗茵的痴缠中抽身,李昱走出仙居殿。
淫荡的女人,真不知皇兄怎么受得住。
“王爷!”见王爷一个踉跄,万俟甲连忙上前扶住。
“本王没事。”该死,看来身体比他所想的糟,他得趁着还没倒
下之前快快结束与皇兄的谈话,否则难保不会倒在皇兄面前,届时皇
兄绝不会让他再插手这件事,
“快去御书房见皇上吧!”
7 “停止这个计划!”李曜蹙眉下令。
“不行!”李昱皮对,“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不能半途而废。”
“但是你已经受伤——”李曜担忧的眼神巡回在他的肩部。
“一点小伤。”李昱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吗?朕派去的太医可不是这么说。”李曜故意在他伤处拍了
一下,见他眉头轻皱,更是坚定要他撤出计划的决心。
“皇上,现在半途而废会打草惊蛇,以后要抓住他们的罪证更加
困难,请皇上三思。”李昱恳切说道。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已经投注的心血白费。
“皇上,请以万民为重。”李昱倏地跪下。
李曜一见,伸手去扶,李昱却不愿起来,两人正僵持不下的当儿,
一名宫装女子莽莽撞撞地跑进书房。
“曜……咦?王爷,你怎么跪在地上?”女子直呼着皇上的名,
好奇地看了眼李昱。
“芊芊,你怎么来了?”
“有事告诉你啊。”她跑到李昱旁边蹲下,“王爷这么大个人跪
在这里不好着唷,你做了什么坏事被罚跪啊?”她淘气地问。
见皇嫂出现,一抹笑意浮出李昱唇边。
“臣只是要求皇上一件利国利民的事,皇上不允,故臣跪求皇上。”
“利国利民?那是好事呀。”年筱芊不解地眨眨眼,“皇上一定
会答应嘛,你起来吧!”
“芊芊!”李曜头痛地来不及阻止。
“谢皇后娘娘!”李昱计谋得逞,眉一扬站起身。
“昱,这不算。”他蹙眉说。
李昱只是浅笑着转向莫名其妙的年筱芊,“皇嫂,皇兄似乎不太
赞同呢,想必是对于皇嫂的判断有微词,怀疑皇嫂的……”
“李昱!”李曜气极地打断他的挑拨。他好不容易建立起芊芊的
自信心,李昱竟来捣蛋!等一下他不知又要花多少时间安抚了。
“你讨厌我了?我就知道……反正我本来就不聪明嘛……”搞不
清楚状况的年筱芊就这么被利用了,嘤嘤啜泣起来。
面对摆明挑拨离间的李昱,他也只有投降了,谁叫万人之上的他
就怕亲亲皇后的眼泪呢?一阵安抚之后,李曜才有余力面对他这差点
造成夫妻失和的弟弟,“你自己小心些,别让朕为你收尸。”等于是
同意了。
不仅仅因为李昱的小手段,而是他自己也清楚这件事牵连甚大。
知道皇兄是担心他,李昱笑了笑。
一旁莫名其妙的年筱芊开了口,“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李曜拉起她冰凉的手,瞪向两个随后跟来的宫女,
“怎么没替皇后带件披风?要是皇后受寒朕惟你们是问!”
看着皇嫂甜蜜地偎着皇兄,两人鹣鲽情深的模样,李昱不禁想起
了那朵水中清荷。
兄弟几乎都成了家,风扬听说也有了对象,就剩他孤家寡人一个
……
他姻缘簿上究竟牵着谁?会是那朵小荷花吗?
发觉自己竟又用了不确定的问号,李昱耸了下肩,为自己感到可
笑。
“皇兄,那么我便先告退了。”
“要小心,昱。”李曜还是不免吩咐一句。
李昱笑笑,没说什么便离开御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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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以北约三百里的一个小县里搬来了一对兄妹,开了间“富贵
豆腐铺”,哥哥长得高大魁梧,但脸上总挂着憨厚笑容,令人提不起
戒心,即使他眼睛颜色较浅,也没人多说什么,反正当朝贸易兴盛,
随着商队来去的商人之中比他长得奇怪的多得是。
妹妹称不上娇小,喜欢俐落点的打扮,一头乌溜溜的秀发总是编
成辫子盘起,明媚无双,吸引了小县里大部分儿郎的目光,令兄妹开
的豆腐铺子生意兴隆。
两人住在县城里的大户水府旁,同水府的下人交情挺好,每当要
用豆腐便上富贵豆腐铺光顾。
“阿荣,你家妹子许人了没?没有就许我吧!”
同样的话天天听,哥哥早学会把求亲当耳边风。
“好呀,你拿什么下聘?”阿荣包着豆腐笑道,“算命的说我妹
妹有富贵命,将来吃香喝辣,连我这做哥哥的也跟着沾光。”
“在这县城里哪来真正大贵人家,像我小六子这么勤快能干的男
人不多了,阿荣,你就别挑剔,阿莲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吧?眼光太高
可找不到婆家。”拿了豆腐,城里两间客栈之一的伙计小六子,挥了
挥手走了。
铺子旁糕饼店的高婶婆招呼完客人拉着阿荣闲聊,“小六子说的
也有几分真,你家姑娘再不许人便没人要了,要等官府配婚就没得挑
了,就算阿猫阿狗也得嫁啊!万一县太爷色心起,阿莲就只好嫁过去
当四姨太了。”
女十五婚配,但阿荣兄妹才从别的地方搬过来不久,官府还没注
意到。
冬天水寒刺骨,阿荣呵了呵冻得红通通的双手,憨傻的笑着,
“多谢高婶婆,不过妹子眼光高,我这做哥哥的总不能逼她嫁啊!”
“长兄如父。”高婶婆眼看又要说上一轮教训,阿荣忙道:“有
客人来了,高婶婆你自便,我去招呼。”
“甭啦,高婶婆是好心,你们兄妹自个儿斟酌吧!”高婶婆回她
的糕饼店了。
阿荣松一口气,回头招呼客人,“今天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