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迪,我的名字。」他好久没用了,几乎快生锈了。
「你叫陈文迪?」哇!还不难听嘛!为什么没人知道?「等等,这是你的本名吗?」
她有点怀疑耶!明明是粗枝大叶、胸无大志的乡下汉子,不太衬得上这个文雅卓尔的好名。
他的手在她面前轻晃了晃,一纸四角方正的证件赫然在眼前。「身份证。」
「你的?」咦?相片上这个人跟他有七成相似,但是年轻了许多。
「小黄泉,别让我听见妳的爆笑声,男人的自尊摆第一,海边是弃尸的好地方,海水一淹就不见半具残尸断臂。」省事又省力。
咻的一声,理着小平头的通缉犯相片忽然在他手中消失,似乎不曾出现过,纯粹是她个人的幻觉。
不过黄泉注意到他敏捷、俐落的五指像会施展高超的幻术,轻易地迷眩她来不及眨动的双目,看起来像是某种……武术?
「呃,呵……咳咳!大叔,你年轻的时候还真可爱……」
一根食指轻点唇瓣,止住她柔软的樱片。
「还有一点要切记,不许再叫我大叔,否则……」陈文迪阴阴地笑着,活像拜火的土祭司。
十分邪恶。
「否则怎样?大叔。」她不怕死的一喊,十分好奇他有什么能耐威胁她。
无知不算笨,顶多被笑蠢而已。
可是蓄意挑起公羊的红眼,那就不太理智了,即使软弱如泥的男人也有烂招式,何况是正散发警示红光的危险人物。
识人不清的黄泉绝料不到看似无害的司机,其实是来自地狱幽谷的使者,只要他锁定的猎物便无从逃脱,正如她此刻的处境。
「就是这样。」头一低,他深深吻住诱惑他一晚的香艳小口,舌尖长驱直入的吸吮属于女孩的馨香。
原本只是初尝甜头,试试小女孩的倔强气味,给她适应的空间,不急着拆解入腹,但是一向自认自制力过人的他居然失控了,在她甜蜜的唇齿间寻觅到天堂的滋味。
若非她的表发出利耳的定时声,准时在六点响起,这顿「早餐」可能会吃得很久很久,直到河东狮吼才有结束的一刻。
「你、你怎么可以吻我,你……你是……」大叔耶!
捂着嘴,两颊红通通的黄泉像极刚熟透的红苹果,气息不稳地不敢抬头见人,心口狂跳如刚比赛完的长跑选手,呼吸难以顺畅失了规律。
「感觉还不错吧!小泉。」他笑着往床沿一坐,拉下她遮面的害羞小手。
是不错,但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他实在太……太过份了。「你不可以再亲我了,这是不对的。」
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年纪又大她一截,存心占便宜也不是这种占法,他没想过自己有多老吗?竟然耍弄嫩芽般的小女生。
老牛才吃嫩草,他是人不是牛,牛车驾久了变糊涂,人牛不分成了老色狼,见了人摇红旗就往前扑,不顾及「年老力衰」的老脸皮。
「哪里不对?」瞧瞧她气呼呼的神情,眼神变柔的陈文迪忍不住想逗逗她。
「从头到脚都不对,你是大……」一瞧见他嘴角顿时扬起的笑纹,黄泉立即警觉地再捂上嘴儿。「你是大我很多的长辈,应当要有长辈的风范,不能随便欺负我这种小女生。」
她还小,还没有投票权,不想太早走入成人世界,玩什么你爱我、我爱我的爱情游戏,对这世界她还没玩够吶!
「那已经欺负了要怎么办?」他故做苦恼的瞟着她,两眼不安份的暗示她睡了他……的床。
这也算关系匪浅吧!他这张老床还没女性生物躺过,她是第一人。
「我……我……」她拉起被子看看底下的自己,轻呼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吻就算了,我……我就当被蚊子叮了一下。」
她要怎么介意,再吻回来吗?这等蠢事连想都该觉得可耻,她才是吃亏的那个人,真要付诸行动只会突显她有多孩子气,笨蛋一枚。
「不只一个吻喔!我还……」他神秘兮兮的眨眨眼,好似看透她衣物下的纯洁雪胴。
陈文迪但笑不语,在她企图逃开他、夺门而出之时,手腕轻轻一施巧劲,将恍看无重量的她拉入怀中,再覆上薄抿的唇。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不仅仅夺去她酣睡时的初吻,还看遍她嫩如豆腐的娇嫩身躯,微颤的雪峰花蕾被他的唇尝过好几回,得花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一举占有她的冲动。
这是他瞧上眼的新鲜兔肉,怎能轻易放过,牙口的唾液正泛滥着,他要慢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入咽喉,顺着食道填满他空虚的骨。
小黄泉呀!小黄泉,妳为什么会叫黄泉,合该注定属于我,因为我也是那道黄色的死之泉呵!
弯起眉宇染上笑意,他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以无数的吻封住她的理智,让她沉溺在他高超的技巧下,无法再去想什么大叔不大叔的鬼问题。
以及,她为何会无端出现在他的海边小屋,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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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泉,黄小泉,黄泉……黄将军,你怎么来了--」
「什么,我爸来了,在哪里,在哪里?」不会来拎她回家吧!
猛地一惊的黄泉忽地跳起来,神情慌乱的连忙丢掉手中的菜瓜布,理理乱翘的发丝顺顺衣服,尽量表现出来一副享福的模样。
她不是担心父亲会来找碴,故意东挑毛病、西捡问题地逼她回家,而是出自对老父的孝心,不想她仿奴工的丑态被他瞧见,惹得他不忍女儿受苦的心又揪着发疼。
只是她东瞧西瞧就是没瞧见黄将军雄壮威武的身影,只有满山漫生的野花在傻笑,瘸了一双脚的老黄狗正蹒珊地扒着垃圾袋,企图饱食一顿残羹剩肴。
那么是谁在她耳边大喊黄将军到,害她差点失手摔破老板的铁锅。
回过头,她看见头绑一条写着「加油」布巾的女孩,左手扠腰、右手拿比人还高的竹扫把,非常不高兴地瞪着她。
更贴切的形容词是不满,双腮鼓得像涨满气的河豚,对她的失神十分不悦。
「咦,是妳在叫我吗?」她没得罪她吧!怎么表情臭得像刚刚倒了一桶屎,
「哼!我才要问问妳这几日是出什么事,魂不守舍地老在发呆,问妳三句应不到一句,托着下巴就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简直是三魂丢了两魂,人如半死的生灵四处游荡。
「有吗?我很认真的工作,绝无偷懒。」黄泉装傻地一笑,怕好友瞧出其中的端倪。
面对夏碧洛,她实在说不出难言的实情,只能打马虎眼唬弄过去,希望她别太精明地发现她心底那只小小的、蠢动的虫儿。
其实她到现在还有点犯糊涂,搞不懂一向男孩子气的自己在心慌个什么劲,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干么老记挂在心中,想着他何时又会出其不意地给她一吻。
哎!她怎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没有交集的两条线,为何会突然错综复杂的交缠在一起,让她提不起劲的失去活力,向来旺盛的好奇心也在消弱中。
「是吗?那瞧瞧妳现在正在做什么。」很想狂吼的夏碧洛嗤鼻一哼。
「不就在洗碗……哇!这是什么东西?」黑抹抹的一团?
清水洗成黑水不打紧,伸手一捞,拖鞋、毛巾、脚踏车……更夸张的还有奄奄一息的大公鸡--仟婶买来啼晨的「闹钟」。
「嗯哼!妳还不从实招来做了什么坏事,别让我使出绝招逼供。」她做出呵痒的动作,准备大举偷袭。
「我……呵……呵……哪有做什么事,不过就一时恍神嘛!」黄泉干笑的倒退两步,蚌壳嘴是缝上了肉线,一句不漏。
「少给我嘻嘻哈哈,以为我今天才认识妳呀!」她们的交情可是超过十年,十年耶!
除了黄家亲友团外,没人比她更清楚她是怎样的过动儿,不可能有静下来的时候,即使偶尔一、两次生病,人也还是活蹦乱跳的,吵着要出去玩,不肯安份的养病。
这会儿她却安静得像个自闭儿,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轻声的叹息,甚至捉起她的脚底板替她洗脚,失常的举动令人不安。
「小碧,妳火气很大喔!喝点青草茶降降火,不要黑着一张脸吓人,妳知道心莲姊和小宝的胆子都很小。」风声鹤唳,杯弓蛇影,十足的胆小鬼。
「我火气大是谁引起的?妳好意思笑我脸黑……等等,妳哪来的青草茶?」装在冰桶里,刚一瞄她还当是上等香槟。
「文迪……呃,小陈拿来的。」黄泉心虚的低下头,怕她发现自己不经意出口的名字。
「小陈?!」夏碧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妳几时跟他走得这么近?我怎么都不知情。」
最近好像常看小陈来找她,两人不时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搞神秘。
「呃,大家都是同事嘛!他有事找我帮忙我就帮喽!总不好意思拒绝,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她笑得很不自然,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别人一口谎言说得流利,她却舌头快打结的深感不安,愧对好友的关心。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小陈给人的感觉就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谁晓得他私底下狂傲自负得很,决定的事就不容别人说不。
她也觉得很莫名其妙,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一般同事嘛,又显得太矫情,他们之间的亲昵举动早已超过这界线。
可是又无法套上男女交往的模式自称男女朋友,因为他什么也没表示,只会用一双邪邪的眼睛勾引她,让她情不自禁的走向他。
当然,他邪恶的一面只表现给她看,他好像拥有分裂性格的双面人,在其他人面前又是那个闲闲打蚊子的小陈,两眼无神的哈欠连连。
她都被搞迷糊了,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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