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还真是不得了啊,这玉佩她虽然未曾见过,但她见过与之相对应的那一枚。记得许久前她好像把那玉佩塞在哪了,皇后的赐婚也砸了,也没人逼上门来让她下嫁,她完全把她老爹给她的那订亲信物给抛之脑后了。
她一拍脑袋,自己这个清闲惯的,那种东西,怎么不早还给物主呢。
现在好了,男未婚,女未嫁,家里长辈定下的事还真是不容拒绝的。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蒋茗昱,蒋茗昱眼不见心不烦地将头扭开,她使出小时候的招数,阴阴凄凄地喊着“哥哥——”
“别叫我,我也没辙。你小时候做出格的事,喊我去做帮凶我就不提了。这事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
这个该死的蒋茗昱。人家小时候哪想有那么多出格的事啊,明明是他自己不安分,反过头来诱惑我,现在倒成自己的错了。她哼哼两声,但讨好还是要继续的。
“哥,你就帮帮我嘛。爹不是说了吗,你跟那个姓崔的会成为最大的对手,难道你就不想把他给比下去吗?”她小声诱惑道。
她看见蒋茗昱的眼神动了动,但很快恢复清明,这个狐狸精,她暗骂道。
蒋茗昱似笑非笑道:“要真是崔彦一个人,我也就帮你了。可你也知道,这事决定的不光他一个人,那边还有只老狐狸。我要敢出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怪哥不帮你,其实爹做的决定对你而言也没什么不好。凭你的本事要让崔彦喜欢上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蒋似漪气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这么个狐狸似的哥哥,有好处争着上,没好处不踹自己几脚就好的了。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天真,相信了他一番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好话呢?
她抱头叹息。
沉默许久,蒋茗昱忽然出声道:“我是说真的,这件事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想想,凭爹的本事,怎么还会被皇后压在下面那么久呢?”
蒋茗昱这么出声一提醒,倒让她也忽然产生了些不对劲的想法来。她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见爹那愁急的样,估计也是有什么难处吧。
蒋茗昱又继续说道:“看情况,可能和朝中的一些动向有关。似漪你不理朝事,不知道有些事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皇后势大,皇上又有禹南王的支持,可禹南王却又跟皇后早年有着交情,太子与禹南王不和,和皇后间也不是那么的一心。这水啊,浑着呢。爹爹维持这么多年的不衰也不容易啊,搭上崔家这根线,大概也是有原因的吧。”
“而且妹妹,我之前也查过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蒋似漪抬头看他,只见他眼中盛着满是认真的神情。
“你说吧,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讲不讲的呢。”
蒋茗昱犹豫了下,似想好如何开口了,便说道:“我查到,太子在早年时曾派人潜伏在你身边,只是那个人后来被爹爹抓起来,再也没出现过。之后,太子也没再派人过来。”
哦,就这事啊,太子调查自己,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刚想叫蒋茗昱不要大惊小怪,草木皆兵,可一抬头,看到他的眼神时,忽然发觉到一丝不对劲。她的脸色迅速变幻了几下,抓着蒋茗昱衣服急切问道:“你说他早年调查过我?什么时候?”
蒋茗昱发现似漪已经反映过来,用着严肃的口吻一字一顿道:“八年前。”
蒋似漪全身一软,八年前,那岂不是比那场拒婚还要早,不对,八年前,数数他们相逢的那个元宵节,她心底一寒,他派人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正好是他们刚认识的那年。
蒋茗昱发觉到蒋似漪表情不对劲,使劲摇了下她,可她却只沉浸在自己可怕的推理中。
这么说的话,太子其实在那场赐婚场合时,早就知道了自己。可即便那样,他也故作不识,甚至将自己忘掉了的样子。这么说,他当初跟自己说的话,他应该都记得,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白家的女儿。
她忽然觉得有点惨然,怎么自己身边的人都一个个这么让人难以摸索啊。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潜藏着自己的另一面。而她却真正像个透明一样,被人四处打量。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大概连里衣是什么颜色的,都早有人报告上去,可她却无知无觉的继续悠哉的过下去。
她有点发懵,自己这样清闲的,想将自己渡之在外的决定是不是不好。不然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算计自己呢?太子是,皇后是,甚至连爹爹和那个披着好看的羊皮的崔彦也是。
她忽然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有些看不清了,这和原来那个凡事笑握掌中的自己已经不同了。
原来大家都在成长,而自己从那时起就拒绝了成长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悲催地一个人过情人节,本打算晚点再发文的,这个点大家都在约会,可实在熬不住了,想早点进被窝,赶快洗澡去
然后……然后进被窝继续码字~@!
☆、玉壶光转(三)
饭厅内,崔彦盯着正对面屏风上的画面出神,闻得门外响动急忙望去,端菜的小丫头被他突来的视线吓到了,差点手一抖,将菜掀翻在地。小丫头迅速将菜摆在桌上,用比来之前还快几倍的速度退了下去,头抬都不敢抬一下。
蒋庭一直笑容挂在脸上,一盏茶杯遮于面前小口啜着。“这两个孩子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菜都快上齐了,居然还在后面磨磨蹭蹭。”崔彦没有了之前的张扬,谦卑地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伯父。”
“咦——”蒋庭挑起一边眉毛。“怎么这时又改口伯父了?刚才那声岳父不是叫的挺顺溜的吗?”
崔彦不出声了,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
虽说崔彦并非蒋庭看着长大的,但在京城的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关照却让他彻底地将之尊为自家长辈。长辈训话,小辈哪敢开口啊!更何况听人家的口气,显然为自己女儿讨说法了。
“动作倒挺快的呀,怎么敢做就不敢承担了?”蒋大人少有的酸酸的语气。
崔彦抬起头来,目光镇定。“伯父,我崔彦说出口的事必定会做到。我会好好对待似漪的,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个人,一如我之前作出的承诺。”
“你不后悔?你要知道,你为了她可是放弃了京城内大好的发展趋势。”蒋庭灼灼地目光盯着他。
“不,我不悔。”崔彦俊逸的脸上笑的十分洒脱。“您知道的,我父亲当年就因为一些执念而被贬出京,到现在也未能搬回京城祖宅。我本来觉得,我此次入仕的目标就是让我们崔家能重新光明正大地回到祖宅,光耀门楣。可来到京城后,才发现,京里的这浑水比我想的还要深,我也更加明白了,当初父亲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回来为什么却白白放弃,也明白了父亲说的向前看的深意。只是,我退出去了,但仍无法脱离这个圈,在京城,唯有靠您老周旋了。”
蒋庭叹了口气,正当壮年却华发早生。“我在这京城已经是牵扯的深了,也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一招走错,害了茗昱和似漪两个孩子。唯今只能拖着这破败身子,撑的越久越好。似漪能跟你离开京城也好,只是茗昱这孩子,恐怕是逃不开了。如今各方都观望着茗昱的婚事,唉。”
“蒋兄他,”崔彦顿了顿说。“似乎希望能像您与夫人一般。”
蒋庭哼了一声:“那小子,最最不听话了。小时候能让他任性胡来,可长大了,他别指望着还能如原来那般。蒋家的男儿,不是扛不起责任的废物,就算皇上塞给他的人再不喜欢,他也得好好受着,若遇到喜欢的,再放到身边也不算什么。他不是似漪,而这也不是皇后耍的闹剧。”
崔彦叹了口气,低下头。他发现自己比起蒋茗昱来说,要幸福很多。至少蒋似漪,是他自己选择的可度过一生的良人。他似乎又想起蒋似漪故作矜持的表情,微微翘了翘嘴角。
这一回,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进来的果然是蒋茗昱和蒋似漪两兄妹。
二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都很平静。可崔彦却觉得怪怪的,他总觉得他们现在的表情不应该是这样,至少会责问自己,或要自己给个解释。可他以为的一切都没有,就这么平平淡淡,他们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椅上,然后说几句场面词。可他同时又放下心来,这样的他们才算与蒋太傅名声相符的儿女。
谋定而后动——
他放下心来,而饭局也开始了。
已经很久没有四个人在一起吃饭了,望着这一桌熟悉的坐席,蒋似漪想起了崔彦刚来府上的那段时日。蒋家的人吃饭不似一般家庭,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是他们一天中难得聚在一起的时间,所以总有些话特地拿到饭桌上来说说。崔家是书香世家,守的规矩比我们多,所以他第一次看到饭桌上热闹的场面差点被惊到。但很快,他似乎也习惯这样的吃饭方式了。
今天的这场饭,崔彦的目光总若有似无地投向自己这边。蒋似漪嚼了几口饭,忽然一个狮子头掉进了自己碗里。她抬头,崔彦刚收回筷子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谢谢彦哥哥”,她回应了下,崔彦眼中突兀多了几分惊喜,点点头,继续吃饭。
蒋茗昱笑的极不怀好意,没一会,几块辣子鸡丢进自己碗里。
蒋似漪抬头朝着他眼睛眯了眯,蒋茗昱对着她下巴抬了抬。蒋似漪低头,拿起筷子全部收入肚里。蒋庭看到桌上的一番动静,不动声色间捋了捋干净的下巴。
“爹,你们之前聊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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