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交谈中,他俩的距离挨近了许多。祁呁似有意放慢脚步,和她静静地走在一起。
当她意识到这点时,不自觉有点紧张,唯恐被看出心中的窘迫,只能保持这个速度走着。皇室中的人,算起来,她只见过三个,也就是当今皇上,太子,以及这位禹南王,可以说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三个人她都见遍了,甚至还和其中的两个有着些许私交。
若被那些闺中女子知道,自己的闺名恐怕又被加上重重的一条墨迹吧。
军营中出来的男子果然比这京中浮华地带的公子多了些沉敛和肃杀之气,一种很不一样的味道,许是因见过血的吧,蒋茗昱比起他们已经算优秀的多了,甚至从小练武,可也少了那种沉淀的味道。
不自觉地,她走在他旁边,会偷偷地拿眼去打量他,在这时,她忽然变得和那些女子一般,对着这出自军伍的人染上了几分好奇。可他似乎又和其他人不一样,就如她也曾见过皇后的爹爹,一位老将军了,在他身上她只感到了重重的压迫感。
思量间,她的脑中出现了短暂的恍惚感,眼前又如隔影望人。
感受着身上不知何时热涨的温度,她自喃喃,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你身上什么味道?”不自觉的话语脱口而出,只是出口时被自己的话吓到了。虽不想承认,但确实是很好闻的味道。
她手抬了抬,给滚烫的脸降降温,顺便又抚上了额头。不会吧?真染上风寒了吗?她心中默想着,暗叹这风寒来的不合事宜,居然说出了这些晕乎乎的话。
侧头间,她看到了他凝视的目光,忽地,心口一跳,垂下眼来。
他骤然欺近,一张放大的脸映满了她整个眼帘。“你……”她一惊,后退一步靠在石壁上。
祁呁深沉的目光停留在她的面庞上,望了一会后,右手朝她探出,她不禁双眼一闭,再睁开时他的手撑在自己头旁边的墙壁上,整个人以压迫的姿态将她收入整个臂弯间,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你有点不对劲……”停了一下又道,“脸很红。”
说完这句,蒋似漪整个人简直窘的没处放,一下子推开他的手,从他的掌控中走出来,双手用手背冰凉着脸上的温度,太丢人了,怎么会在他面前反应如此失常?慌乱过后她不由脑中蹦出一个词,春心萌动,蹦出这个词后,她整个人便处于一种失神状态。
不,不可能。
她坚定了下自己的心,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连脸上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没什么。”她望着祁呁仍怀疑的脸淡淡吐了句。
祁呁仍不放心,看了她一会后,叹了口气,朝她背过去,道:“算了,我背你走吧。看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望着他背后去的身影,她忽然觉得那肩膀很宽很安稳,稠红色袍子下的身骨异常结实。
她撇过脸去,已变得松散的发丝垂了一屡在她颊边。
“不用。”
她倔强地说着。
说完不看他继续朝前走去。突然,一股大力从后扯来,她讶异地朝后望去,却被一力道甩起,再看时,她已经老实的趴在了祁呁的肩膀上,从上往下看去,地面离自己的距离从未如此之远过。蓦然间,她全身僵硬。
她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能感受到衣料下那火烫的温度,霎时间,她也如被点着,身体从未有过的滚烫起来。
她不敢动,手臂也只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放在他脖颈两侧,上身离他的肩膀远远的,嘴里咕囔道:“我要自己走,不用你背。反正你也不用把好心浪费在一个无关的人身上。”
“无关的人?”他侧头撇出一抹笑。
蒋似漪心突地发虚。
“我总觉得你很面熟,也许我们确实曾见过也不一定。”
听到这话,蒋似漪心中忽然一阵乱跳。思索间,两人再无一话。
立在他的背上,随着他起伏的步子一晃一晃,浅浅地,她仿佛已不再抗拒,身体慢慢变得柔软,乖巧地伏在他背上。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谐和起来。
“轰——轰——”地嗡鸣声从远处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两人都有点激动,祁呁立刻加快了脚步,来到近前,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死胡同,虽然嗡鸣声愈发的响了,可眼前却只有一面单一的不能再单一的石墙了。
“已经到头了。”祁呁出声道。
蒋似漪点了点他的肩,这回他很自觉地将她放下来。来到地面上,她活动了活动双腿,适应了会地面,后轻轻敲了敲石壁,回头狡黠一笑:“没走错,这边一定有机关,只是不知道这机关的背后会是什么?”
见他笑得不明意味,她不好意思地转回头。
“那我们就来找找吧。走到这一步,也无法回头了,不管机关后面的是什么,我们都要试一试。”他说道。
两人都不再说话,仔细贴着墙面地板寻找起来。
指尖或触或敲,寻找石壁的秘密,无奈这石道设计的精妙,任凭他们注意力极其集中,也难发现一丝不对劲。封着这暗道的石壁与两侧的石壁不同,黑黝黝的,看的深邃而可怕,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轰鸣声,心中难以平静下来。
蒋似漪已经停下来了,另一侧的祁呁仍不放弃的继续试探。他沿着地面与侧壁的缝隙搜寻着,突然响起了女子咯咯的笑声,祁呁被打断,看了过来,只见那曼妙的女子笑的花枝轻颤,却扰乱了他心中的一根弦。
“笑什么?”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语气中带着探究。
女子止住笑,尾音向上扬。
“笑什么?当然是笑我死的不算亏,至少有一个当今最尊贵的王爷陪我一起死。”话里行间流露出些微的嘲讽。
听这话,祁呁鼻中哼了声,朝她走了过来。有点意外,她的眼神不避不闪,回视着他。
不知为何,迎着她的目光,心中头一次出现了一丝不适。“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站到她面前,二人间间隔不过一只小臂。她抬头看他,眸中望不到底:“你怕死吗?”说完,她不等他回答,淡淡道:“我不怕。一样都是死,早点与晚点没什么区别。若能活着,我依然还会好好活,可如果死了,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见他张嘴,她笑着再一次抢先开口。
“对,你应该也不会陌生。在战场上,死人的事也见得不少。在你眼里,死应该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啊,却有很多人,求来求去只为了多活那么段时刻。”
他皱了皱眉,道:“我还不能死。”
她从下往上抬了一眼,低声道:“哦。”
见她不搭理,他只觉得无聊的可以,又重新去找机关。忽听身后“咦”了一声,转身看去,他面色瞬间惨白,“小心。”
他扑上前去,蒋似漪愣愣地看着他如放慢的动作,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可笑。
冰冷瞬间包裹她,她露出难过的表情,不住挣扎,再渐渐昏厥,她如在梦境的潮水中起伏,只是为何,在她梦境的彼岸竟是如此的温暖,软人心扉。
作者有话要说:武汉的的士真是有够可以的,作者今天真真切切的被痛宰一顿,想投诉都无门,那绝对是个惯犯,打出来的发票上车号和证件号都被手磨掉了。
作者心里闷的很,新章如期更上,睡觉去了。作者再也不要做个软妹子了,软妹子只能被欺负。
☆、旧事如天远(三)
轰隆一声,无论是庄园,遍野的话,瞬间被汹涌的湖水淹没,乍一眼望去,原本宽阔的湖面分成了两片,一大一小,以一缓坡相隔。宿先生偷偷带着鲁匠来到时,被眼前景象顿时惊住,恍过神后,咻地脸色煞白。
“这……这不是那个庄子的所在吗?怎……怎么会?”鲁师傅哆嗦着道,然后一把抓住宿先生。“对了,快,快去救那丫头,你不是说她在里面吗?”
宿先生转过头看他,眼中带着忧伤,鲁匠的手一下子顿住了。
“老鲁。”宿先生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面色戚戚。“太晚了,一切都于事无补了。”
鲁匠的手颤抖了几下,仍难以置信。“阿阴,你是说真的?真没办法了?”
宿先生艰难的抽出一丝笑:“老鲁,我们如今只能祈祷丫头抢先一步离开那里,若她仍被困在庄子里……”鲁匠眼中闪现一丝希望,憨笑道:“对,丫头脑子鬼精,说不定真被她碰巧出来了呢。”宿先生眼底浮现一片阴霾,碰巧吗,他哑笑,恐怕这么大动静很难说和那丫头没有关系吧。
只是,不知丫头如今是否成功脱逃出来……
一天后,庄园主人知道了庄园被淹的事,两眼发直,口吐白沫,老祖啊,您说咱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生意亏了不说,如今快到手的买卖被老天爷一下子给搅黄了,这要俺要怎么活啊?他捶地痛哭。
而另一边,各方的反应各不相同。
丫头还没回来?鲁匠急的在宿先生府中转圈子,就连那个一向没什么心眼的小子也看出老爹的不对劲,在一次老爹的自语中,他碰巧听到了丫头两个字,整个人瞬间就呆了,然后也没顾及到处于失神状态的老爹,朝蒋府狂奔而去。
什么?你家小姐还没回来?在朝廷上呼风唤雨的蒋大人,头一次将这场风暴带进了府中,玩世不恭的蒋公子也头一次没了倨傲的笑容,屋中一片阴霾。守在蒋似漪身边的丫头,包括阿宁全被重罚,但阿宁因为宿先生的嘱托,顶着如山般的压力,硬是没把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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