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 7b.鸟笼里的暹逻猫(下) 埃米尔·裘雷欧瓦,于雪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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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 7b.鸟笼里的暹逻猫(下) 埃米尔·裘雷欧瓦,于雪侬-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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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什么?」

  眼见雪侬从袋子里取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伊德疑惑地询问,但雪侬根本不理睬他,自顾自忙她自己的,先用温度计测量埃米尔的体温……

  「上帝,一百零四度!」她窒息的低喊。「真的需要退烧剂,幸亏我有听那家伙的建议!」慌慌张张的,她一连察看潦草的临时笔记,一边为埃米尔注射抗生素,又注射退烧剂,嘴里还喃喃嘟囔着,「上帝保佑,希望没有做错!希望没有做错!」

  幸好只是做肌肉注射即可,随便找个肉多的地方戳下去就行了,若是非得做静脉注射不可,她先挖出自己的静脉来打蝴蝶结好了。

  然后,能做的事都做了,她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看看埃米尔。

  奇怪的是,他的伤势虽然很重,但除了憔悴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之外,从他平静的睡容中根本感觉不出他有什么不对,没有痛苦,也没有挣扎,十分安详。

  连这种时候,他都坚持要做个自制力一等一,莫测高深的人吗?

  雪侬哭笑不得地暗付。也许她应该一巴掌打醒他,先问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如果是真的,她再来为他担心也还不迟。

  「你怎么知道埃米尔受伤了?」

  在一旁看了半天看不懂她在干什么,好不容易她终于忙完了,伊德立刻发出第一道疑问。

  「请不要问我那种事,反正我就是知道。」雪侬漫不经心地说。

  「好吧,」伊德耸耸肩。「那么,你知道埃米尔为何会碰上这种事吗?」

  当然知道,不过……

  「不知道,你告诉我。」想避免他继续问出更多问题,最好是让他忙着说话。

  「没问题。」伊德点点头。「说实话,这一切可以说都是你引起的……」

  「我?」关她什么事了,莫非想找个顶罪的倒楣鬼?

  「你在中央市场碰见卡帕娜夫人,还告诉她埃米尔到巴黎来了对不对?」

  不是她说的好不好!

  不过,就算亨利不说,最后她也会说出来,只为了向对方炫耀自己和埃米尔的亲密,雪侬自己对自己承认。

  「那个女人早就对埃米尔有意思了,可是埃米尔一直对她很冷淡,每次生意一谈妥就暗示她可以走人了,因此她始终找不到藉口接近埃米尔。然而那回在中央市场碰上你,终于让她找到机会了,你离开后两天,她就藉口要找你登门拜访,其实是想接近埃米尔,好巧不巧那回还有另一位朋友去找埃米尔,那位朋友……」

  伊德突然压低声音。「他是威尼斯人,埃米尔帮过他好几次忙,甚至救过他一次命,换句话说,他欠了埃米尔很大的人情,也因此,那回卡帕娜夫人一告辞,那位朋友马上告诉埃米尔,说卡帕娜夫人是烧炭党人,而烧炭党正在策谋某项计画,为免埃米尔被牵连,他警告埃米尔远离卡帕娜夫人。说实话,他是好意,为了还人情,他希望埃米尔能够避免被牵累,可是……」

  他苦笑着摇摇头。「结果适得其反,想想,埃米尔也是法国人,听说有人计画不利法国,他怎能不管?因此埃米尔不但没有远离卡帕娜夫人,反而……」

  接下去他所说的和酒庄负责人所言大致相同,只是叙述方式不同而己。

  「……总之,谁也没有料到烧炭党人刺杀皇帝失败后,竟然会改变目标暗杀埃米尔以为报复,埃米尔没有丝毫防备,就这样中了他们的伏击……」

  床上的伤者突然动了一下,中断了伊德的话,雪侬的柔荑立刻温柔地贴上埃米尔灼热的额头,冰凉的触感似乎为他带来舒适的抚慰,他马上停止了不适的蠕动,再度安详地沉入熟睡中。

  雪侬的手依然不舍地逗留在他额头上,好半晌后,她才又出声。

  「伊德,你知道我刚刚对埃米尔做什么吗?」

  「一点也不知。」

  「你不觉得奇怪?」

  「当然奇怪,你干嘛用针戳他?」

  「那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我?」

  伊德耸耸肩。「因为埃米尔在昏睡过去之前一再嘱咐我,要是你来了,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能阻止你,也可以请医生不用再来了,你也知道他的话我没一句不听的,所以我就请医生走人了!」

  「咦?」雪侬愕然望住伊德。「你把医生赶走了,真的?」不可能埃米尔会知道她要替他注射抗生素吧?

  这时代连抗生素的名词都还没有呢!

  「真的,埃米尔还说……」伊德迟疑一下。「说只要你来了,他就不会死。」

  雪侬听得更是吃惊,正待追问,这回是细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意图,从床上传来的,埃米尔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只是梦呓似的呢喃。

  「水。」

  伊德立刻拿杯子倒水,打算直接把水倒入埃米尔嘴里。

  「慢着,你想呛死他吗?」雪侬一边阻止他,一边从袋子里取出一支附吸管的塑胶杯子,倒入葡萄糖水,再把吸管凑入埃米尔嘴里。「来,吸吧!」

  埃米尔至少喝掉大半杯糖水,然后又睡了。

  「那是什么?」伊德好奇的盯住杯子瞧。

  「杯子啊,没见过啊!」

  「我……」伊德想承认的确没见过那种奇怪的杯子,但见雪侬特意把杯子收入床边的柜子里,显然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也不希望他追问,于是他摸摸鼻子,起身。「我想你大概还没用晚餐吧?我去拿一份给你。」

  伊德离开了,雪侬依然坐在床边,紧握着埃米尔高热的手,满怀怜惜的目光流连在他憔悴的面容上,注意到他双颊削瘦许多,眼眶下挂着熊猫似的黑影,下颚长满了胡碴子,从不曾见他如此狼狈无助,她的心宛如被铁刷子刮过一样的痛。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即使会改变历史,影响千千万万人,她也不愿意见到他死!

  她的理智总是胜于感情,但在这一刻里,没有什么能够打败她的感情,一切顾虑都被抛在脑后,她只想要救活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么做对不对,有任何天大的后果,就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吧!

  她只要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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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克,醒醒,醒醒,雅克!」

  按照费艾的医生朋友交代的时间为埃米尔打过第二次针之后,雪侬便把埃米尔再交回给伊德看护,然后匆匆溜回二十一世纪,这时已是半夜三点多。

  「呜……」雅克揉着眼睛坐起来。「妈咪,你回来了呀,爸爸怎样?」

  「才刚开始退烧。」雪侬坐上床边,把事先准备好的毛巾递给儿子擦擦脸,好让他清醒一点。

  「那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开了一张单子,明天你帮我交给费艾舅舅,请他替我准备。还有……」拿回毛巾,雪侬注视着儿子。「我可能会有好一阵子待在你爸爸那边,这里就交给你帮我应付,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最会办了,」雅克比了一个OK的手势。「保证说什么他们都信,说地球是扁的他们也不会怀疑,弟弟也有外婆和两位舅妈照顾,放心好了!」

  雪侬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去洗个澡,再回去你爸爸那边,要是有什么紧急大事,重复,真正紧急的大事,我允许你过去通知我。」话落,她起身准备离开,一边继续喃喃嘀咕。「希望救了他不会造成什么历史大变动。」

  她只是无意识的自言自语,并不期待任何回答,然而才走出两步,她就听到雅克的回应。

  「真笨,妈咪,到现在你还没想通吗?」

  两脚定住,雪侬愕然回过头来。「想通什么?」

  雅克绷着一张小脸蛋靠在床头,双臂环胸,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管妈咪在那边做什么都是对的。」

  雪侬怔了怔。「为什么这么说?」

  雅克夸张的摇摇头,叹口气。「说你笨还真笨,想想就知道了嘛,如果不是要找你,爸爸会到巴黎吗?如果不是你去碰上卡帕娜夫人,引发之后一连串事件,拿破仑三世恐怕早在一八五八年就嗝屁了!」

  「对喔!」雪侬脱口道。

  「还有啊,艾克索爷爷不也说了,爸爸的老婆就叫雪侬——跟妈咪你一样,儿子叫雅克、迪亚尼——跟我和弟弟一样,所以妈咪本来就应该和爸爸结婚,我和弟弟也应该是爸爸的儿子,这都是历史上的事实不是吗?」

  艾克索爷爷,酒庄负责人是也。

  「原来他也告诉你了!」雪侬咕哝。

  「至于该不该救爸爸,当然该!」雅克断然道。「不然在一八六九年时,谁要把康帝酒园卖给杜奥布罗杰家?」

  一语惊醒梦中人!

  「哎呀,说得没错,」雪侬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没有想到!」

  「妈咪害怕历史会因你而被改变,其实你应该反过来想才对,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历史才真的会改变,爸爸没机会闹什么可笑的丑闻,拿破仑三世会提早上天堂或下地狱,也没有人把康帝酒园卖给杜奥布罗杰家,爸爸原该有的老婆、儿子天知道在哪里……」

  「于是历史被改写了!」雪侬惊讶地喃喃道。

  「没错,」雅克用力点了一下头。「所以说,妈咪,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会改变历史,因为你做的正是历史要你做的呀!」

  「但,怎么可能?」

  「你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就是如此嘛!」

  的确,事实不就是如此吗?

  雪侬愈听愈惊奇、愈想愈诡异,怔在那里好半天没动,只一双眸子愈睁愈大,霍地,她回身就走。

  「我得好好想想!」

  从没想过要从这角度来看,这结论又是多么的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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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侬并没有思考太久,回到十九世纪,一见到仍在鬼门关口打转的埃米尔,那温柔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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