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错了。
原来遗失的记忆、残余的印象已经让她本能的爱上他,只不过她还不知道,
一直在意他喜欢的是姊姊。
对了,他知道吗?知道其实救起他的人不是姊姊,而是她,这样他会不会
就可以爱她了?
是不是她就可以不顾一切的拥有他,然后不许任何人把他抢走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会让她主动退让的人只有姊姊,而现在又确定姊姊不会是
自己的情敌,也不是自己的情敌,那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是的、是的,她有什么好顾忌的?如果失去他会让自己的生活感觉到生不
如死,那她宁愿就这样跟他纠缠不清。
小竹突然站起身,四周找寻着自己的包包,一找到后,便抓着包包往大门
口冲,没想到一打开门,就有个东西往她的方向倒。
「啊!」一个没站稳,她整个人差点被压得无法呼吸,还没有回过神,却
发现自己的脸被一双大手捧住。
「初真?」
只见他披头散发,一点也没有平常那份优雅及冷静的神态,有的是脸颊因
为发烧而呈现出来的泛红,紊乱、不安、惊慌的神情布满了他美丽的脸庞。
「初真,你不是生病了?」
「妳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居然无情到都不来看我!」他的眼神充满怨念,
活像是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那样。
「我……」
他的双手用力的捏着她的肩膀,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就算压扁她也不管,
因为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狠心。
「初真,我先扶你起来。」她吃力的扶着他。
像是要惩罚她一样,他故意将整个身体的重量让她去承受。
「你这样我没有办法……」他的身子好重喔!
「反正就让我死了算了,这样妳就不会嫌我烦了。」
一边吃力的走着,小竹一边沉默着,连拖带拉的将他带到房里,将他放在
那张他说是为了要跟她销魂而买的水床上。
「不要离开我……」他像是备受折磨的人得到了些许的舒服,躺在床上闭
着眼睛,一看见她要走,出口的却是不争气的哀求。
「我只是要帮你倒杯水。」
「我不要喝水、我不要喝水。」他像是任性的小男孩似的说着。
「可是……啊!」她一个没注意就被他抓住,整个人跌入他的臂弯中,他
的两只手紧紧的箍住她,不让她有机会再逃走了。
「我跟妳说,既然妳要这么狠心,那就先杀了我好了。」
「你怎么这么说?是谁杀谁都不知道呢!」要说狠心,谁比得过他?明明
心里有别人了,却还嚣张跋扈的想要她的爱。
那她算什么?
「我知道我一直执着于我的人鱼公主,但是那是爱吗?我不断的问我自己,
如果是爱,为什么会让我这么痛苦?让我一点也不幸福?
可是当我遇到妳,虽然妳长得跟妳姊姊很像,却是那么的不一样。我只要
在她的身边,我就会觉得无法呼吸。」
「每个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无法呼吸的。」她也不例外。
金城初真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喃喃的说:「我在妳身边就不会。」
「因为你不爱我。」她闷闷的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在妳的身边感觉到爱,感受到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妳身上有一种让人想爱的感觉,妳知道吗?」
「不知道。」她像是一只想要主人宠爱的小猫一样贴在他的胸口,静静的
听着他的心跳声。
「小竹,我要放弃我的人鱼公主,我会把她彻底忘掉,我会像是一个失去
记忆的人一样,一辈子不会再想起,要是妳介意,我也可以一辈子都不跟妳姊
见面,我会避开,我只希望妳不要离开我。」他紧紧的抱着她,怕一松手,她
就会弃他而去。
「为什么要我?」
「难道妳还不清楚吗?人鱼公主的确救了我的命,但是要是因为这一份愚
蠢的残念而让我失去了妳,那我宁愿沉到海底算了。」
「那怎么可以?」
「为了妳,我什么都可以。」他深情款款的道。
「你不可以忘记你的人鱼公主,而且不但不可以,还一定要继续坚持这一
份残念。」
「为什么?」
她伸出手,充满感情的捧着他憔悴的脸,虽然显得有点苍白,却还是足以
令人心动。
她好感谢老天爷让她有机会救到他,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在日后遇到他,又
有跟他相爱的际遇呢?
「因为救你的人是我。」她缓缓的公布答案。
「什么?!」
「我姊姊不会游泳,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她怎么会想到几乎全能的姊
姊居然不会游泳。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她知道他跟她一样,努力在过去的记忆里找寻着是否
有遗失的片段。
「是妳?」
「是我。」小竹点点头。
「为什么妳会不知道?」
「因为我救了你之后换我抽筋,被人家救起来送到医院,醒过来时,我就
忘记这件事了。医生说是惊吓过度,这是我姊姊跟我说的,我也都忘记了。」
「所以说我这几年在脑海里爱的那个人不是妳姊姊,而是妳?」
「对。」
「听以妳嫉妒的是妳自己?」
「对。」
「所以我一直爱的人都是妳?」
「对。」
「这样妳就不可以再说我不爱妳了。」
「没错。」
话一说完,他便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住了她,双手紧紧的抱着她,
他的唇像是多年来压抑的火山突然间爆发,再也控制不了。
她也忘情的回吻着他,他却轻推开她。
她不解的注视着他,「初真,怎么了?难道你还在气我?」
「不,我爱妳都来不及了,只不过妳记得,我不要打针。」
「什么?!」
很快的,她就知道他为什么会冒出这句话了。
因为他已经昏倒,不省人事了。
一堆人在病房外面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莲跟金城初真的大哥像是在比
赛抽烟似的,不断的对着窗外猛吐烟。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医院失火了。
小松和其他的女人则是在另一边,所谓的其他的女人当然就是金城初真的
护卫队——姜樱及其他的女同学。
不知道是谁向这群女人通报的,一来就挤爆了整间病房,不用说,下场就
是被里面的男人赶出来。
在外面的人全都是被赶出来的,所以有伴也就不孤单了。
不过等一下也会有人被赶出来了。
「滚!」
突然间,病房里传来一个惊人的摔东西的声音,下一秒就见到医生跟护士
抱头鼠窜的冲了出来。
大家同情的目光全都落在被赶出来的两个人身上。
「医生,有打到针吗?」金城言信刻意忽略医生和护士落荒而逃的狼狈样,
若无其事的问着。
「金城先生不让我们碰他一根寒毛。」
话一说完,金城言信的头跟着一莲一起转回窗外,两人动作一致的吸了口
烟,然后听到金城言信头也没回,口气却威严的说:「一定要打到针,他的身
体不打针不会好的。」
从小到大,他每次感冒发烧都是这样,身为大哥的金城言信就是知道。
「可是……」
「我警告你啊!医生,你如果没有医好我的阿真,我就抬棺材来。」
姜樱跟其他的女人二话不说的杀向医生,并且团团围住不让他走。
医生不禁被这一群女人的杀气给吓到,「可是……」
「没有可是。」
「除非妳们找到一个叫做东兰小竹的女孩。」
「东兰小竹?」
「对啊!病人一直说要找她,如果她出现,也许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了。」
其他的人互相观望了一下,然后再望向小松,只见她一脸呆滞。
「大姊,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快点叫小竹过来啊!」姜樱大声的说。
「不可以。」小松拒绝。
「为什么?」
「因为……」
「我不管,就算东兰小竹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我拖也要把她拖来。她真
是太过分了,我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她,没想到她居然丢下阿真一个人在医院
跟生死搏斗,她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被我看到,我没有把她打到跟阿
真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动,我就不叫姜樱。」
姜樱恶狠狠的说。
「不用打就已经不能动了。」小松缓缓的道。
「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小松的身上,只见到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指着
前面的骨科说:「小妹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一不小心左脚踩到右脚,然后撞
到房门,房门没有关好被她撞开,她又没有站稳,就这样直直的往楼梯下面滚
……」
大家听得目瞪口呆,怎么感觉好像很痛的样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句伟大的成语在此时全都浮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所以小妹现在躺在骨科的病床上,右腿骨折不能动了。」
「什么?!骨折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抹身影急匆匆的出现在面前,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阿真?」
大伙儿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大家后面的人,虽然脸色因为发烧而呈现
红通通的一片,但是一听到小竹骨折,他整个人都忘记生病这一回事。
「我要去找她。」金城初真立刻往骨科的病房而去。
「等一下。」小松叫住了他。
金城初真缓缓的回过头,望着自己迷恋多年的女子。本以为会很尴尬,但
是现在在他的心里,她只是小竹的姊姊,他的大嫂。
「什么事,大嫂?」
区区两个字,就已经化解了两人未来可能会有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