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昨夜已经让你精疲力尽了?”王睿调笑他。
高飞笑了。看来只要是女人,不管是美女还是丑女、不论是有本事的或是平庸的,出乎本性的调情天生都是会的。
“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不是现在?”
“起来吧,去弄点吃的。”
“我还以为会面包牛奶会端到我床前。”
“我在楼下等你。”
高飞忽然失去耐性,起身出去,心道可惜你不是吴俐。阳光下王睿脸上的雀斑清晰可见,几乎洒满全脸,她在男性前对自己的自信连同她素面朝天的勇气一样令高飞刮目。丑女多怪这句话看来没错。
吴俐和李军昨晚发生什么了吗?疑问横梗在高飞的心头。
5。
吴俐开着车没心没肺地在市区转悠。
市里的住处有高飞的影子她不想去,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问题多多没法去姐姐那儿开导别人,现在去母亲那儿无异于表明此地无银,朋友那儿现在恐怕还没起床更何况她不想倾诉。
吴俐发现自己把车开到了办公大厦前,干脆就把车停进了地下停车场。
“吴小姐,早,来加班啊。”保安问。
“早。恩,加班。”她尴尬含糊应了句,闪进电梯。
办公室不想进,她又按回大厅,到街上走走吧。
走下大厦的台阶,她意兴阑珊地向左看又向右看,拿不定主意往哪边去
6。
“嘀嘀” 吴俐又惊讶又好笑地发现李军在她前方按车喇叭。
“市区禁鸣。”吴俐原地不动没表情地看向走来的李军。
“周末交警放假。”
“跟踪我?”
“怎会,是心有灵犀。上车。”
“不,我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我送你。”
“心事,目的地不详。”
他听罢笑了:“不敢和我在一起?你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罢了,反正无处可去,有个人陪比作孤魂好。
吴俐给了李军一个冷眼,木无表情地自己走过去开门上车。
7。
两人坐定,李军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掏出一个长纸包递给吴俐:
“吃点东西,老北京鸡肉卷,你爱吃的。”
吴俐这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也不推托,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的很多喜好我都知道,比如爱用的香水喜欢吃的巧克力牌子、喜欢运动喜欢潜水、有时整天赖着不下床看催泪韩剧……,是的,多是从高飞那里听来的。”李军边开车边说。
男人三八起来一点不逊于女人。吴俐长叹了一声。说
“何必。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
“只要你和高飞一开口,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来找你们垂青求你们眷顾,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家世清白受过良好教育的妙龄女子。
“你们游戏人生,何必要搭上我!何必让我搭上对家庭对婚姻的信心!”
她不由得越说越激动,说罢恨恨地别过头去。
8。
李军沉默了一会,停了车。帮她把座椅放下了:
“事情并不象你想的那么糟。你先睡会,然后我们再谈。”
吴俐望着他,瞧不出什么端倪,依言闭上了眼。
很快她就睡着了,沉沉的一觉。
她醒来时,车停在一幢环境幽静的老房子前,车上放着音乐。李军也放下靠背,斜躺着在看书。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
“不睡了,我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足以忘记许多烦恼。”
“这是哪?”
“世外桃源。”李军故作神秘地说。
9。
两人移步走在陈旧寂静的院子里,李军先开了口:
“很多时候,人们习惯于得到而不习惯于失去。一旦失去了已经拥有的某件东西时,便感到沮丧空虚且以为失败,以为惟有不断地得到才是进取才能幸福。其实不然,无论在商界还是人自身,都是失与得的平衡,失去是为了新的拥有。”
“你要普渡众生?”她不确定地回应他没头没脑的感叹。
“不,我只想渡你,你入世太深。”他笑了一下,真真假假地回她。
然后又指着老房子,对她说:
“这是我家的老宅,唯一能让我回忆起过世母亲的地方。曾经资金周转不灵到处求人碰壁,我把它卖了,从此生意出现生机。”
她沉吟了一会,打断他:
“你一定还有许多精彩的过往,可我不想知道,对不起,我不想走进你的世界。”
10。
看到李军的表情有些受伤,吴俐又有些不忍。
他看着她,久久,久到她开始有些不安,正想找点什么说说打破僵局,他先开口了:
“也许你没察觉,我喜欢你很久了,而且不仅仅是喜欢。”
她料不到他会如此直白,一时窘在那里。
以前交往中的种种,快速地在吴俐脑海中回放,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大千世界,有几人肯多少年地不计回报白白地付出感情?又有几个女人能对对方长久的痴情无动于衷?即便是无法等同的回报。
她的口气柔和了许多:
“我没有资格,你也没有资格,我们都没有资格走进对方的世界,不是吗?”
(三) 完
四、 渐行渐远
1。
李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将脸靠近吴俐
“我来告诉你有没有资格。”
说罢,他牢牢地握住她的肩和腰,不容她逃避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如过了一个世纪,悠长、坚定、且无所顾及。他从最初的掠夺变成了挑逗最后变成了缠绵,而她从最初的挣扎变成了呼应最后变成了渴求。
这一吻,令她头晕目眩,几近窒息,她身体里燃烧起从未有过的强烈欲望。
一个声音不断地跟她说不可以,另一个声音却在说没什么不可以。
终于两种声音全都消失在他温柔的爱抚和娴熟的牵引中。她终难自持。
2。
夜幕降临。
吴俐悠悠醒来,若不是身边还躺着沉睡着的李军,她还以为一切是梦。
回想起刚才从痴狂转为清醒时,她分明是发现自己在紧紧地抱着他。
无法面对这一事实,她难过地握住了拳头,将指甲深深地捏入自己的手心。
看看李军,想想高飞,心乱如麻。
她轻手轻脚穿上衣服,摸到手袋,溜出门去。
3。
她挑了吴伶的一件新颖的红底小花棉质长袍换上,然后就身心疲惫地歪上床,准备接受姐姐关于婚姻危机心得的长篇演讲。
吴伶正是满腔苦闷,这回倒没挑剔妹妹抠门总是自己不去买专抢她的新衣服穿的恶习。
吴俐漫应着吴伶滔滔不绝的控诉,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才的李军:过程中他似乎很小心?很温柔?很投入?
不满她的漫不经心,吴伶抗议:
“没必要在伤心人面前秀自己多幸福吧?刚你老公还来电话找你,你们要是分不开,你就走吧。”
吴俐听说高飞找她,心虚了一下,忙向姐姐陪笑道歉
接下来,她很耐心很称职很乖巧地陪了姐姐一整天。
4。
高飞一天没有出门。
先是做了早餐,然后有做了午餐,后来又做了晚餐,中间还准备过茶点,最后还洗了全部的杯碗。充分领会了什么是能者多劳。
其余的时间,他就和王睿看碟看书听音乐打打球互相亲昵。
他发现,王睿是个很好的谈话对象,一天下来,意犹未尽。
他们俩很和谐地做着夫妻间才有的一切事,偶尔,也谈起李军和吴俐。
第二天,因为要解决吃饭问题,他们住进了高飞和吴俐在市区的住所。
5。
星期一的早晨,吴俐步履沉重地去上班。
今晚是不能再在姐姐家住了否则姐姐会生疑,父母家朋友家也不能去,怎么解释呢,也不知高飞他们要占住在哪处,莫非今天开始真的要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里流离失所了?
走进办公室,一束怒放的天堂鸟摆在桌上。
取出卡片:送给我的爱人。没有落款。
李军?高飞?她“嚓、嚓”地将卡片撕了扔进纸篓。
助手进来了:“你老公电话,2线。又是鲜花又是电话,啧啧,真恩爱呀。”
吴俐连忙咧嘴朝助手笑笑,这笑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她拿起电话:“什么事?”
“俐,这两天还好吗?你电话一直不通,我担心你。吴伶刚才说你这两天住在她那。如果,如果你不愿意,游戏今天就结束吧。”
结束?可一切还能回到从前?沉默一会,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已然如此,就这样吧。”
又沉默一会,他说:“俐,明晚太古的庆祝会,别忘了。我去接你?”
太古不仅是他的股东,也是她的大主顾,不为别人,为自己,她也得去:
“我自己去。 忙,我收线了。”
6。
吴俐上午一直很恍惚,文件摊在眼前,什么也没看进去。
中午接到李军的电话,花果然是他送的,她推说忙拒绝了和他共进午餐。
下午,为赶第二天的交付,她强打精神把文件又过了一遍,嘱咐助手修改后再核对一遍就送印吧。
有违她一贯精益求精的作风,助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聪明地什么也没说。
效率为零。估摸着此时家中不会有人,吴俐合上文件夹起身回家取些东西。不免自嘲:不愧是女人,连出逃都不忘带齐换洗衣服和化妆品。
家里有些零乱。茶几上的烟蒂说明王睿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这边。她内心一阵萧索,拖出箱子胡乱塞满,仓皇地逃离。
回办公室的路上,她发现自己又是泪流满面。此时,她才有些体会理解了吴伶的痛。
这几天,实在流过太多的泪。她提醒自己:以后不许再哭了。
7。
吴俐在洗手间里镜子里端详了半天自己的眼睛,方才走回办公室。
李军的电话又来了:“半小时后,我接你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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