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处置张总管?」纪晨曦好奇的问。
「要他吐出所有私吞的银两,再将他解职,赶出摇光岛。我已写了一封信给子浩,他接到信之后便会安排人去管理布庄。」杜仲遥盯着她,慢吞吞的吐出这些话。
「你的动作可真快。」纪晨曦褒扬的语气里隐藏着一丝嘲讽的贬抑。
杜仲遥听出来了,扬起眉头。「怎么?妳有意见?」
「你可是岛主大人耶,那些都是你的产业,我只是一个小小帐房,靠英明能干的岛主大人帮我解决此事,我哪敢有什么意见?」纪晨曦明目张胆的讽刺他,秀丽的小脸上尽是对他的不满。
他专注的凝视着她。「妳在生气,而且大半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布庄的事。」
「哟!我们的神算大人还真精明,竟然知道我在生气。」纪晨曦皮笑肉不笑的说,冷冷的瞥他一眼。
「我不喜欢妳这样。」杜仲遥依然紧蹙眉头,高深莫测的盯着她,淡淡的述说自己的想法。
「你喜不喜欢,有什么差别?反正我对你而言,本来就是可有可无,否则你刚才不会这么凶我,也不会不尊重我,一个人跑去解决张总管的事,说得可好听,相信我的能力?结果呢?自己偷偷跑去解决事情。」
我不喜欢妳这样。这句话点燃了纪晨曦的怒气,她一向温柔娴静,可是一连串的事件,加上刚才他彷佛把自己当成对他很重要似的大发脾气,但是实际上,她对他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
心底的悲哀和愁绪让她失控,他的干涉让她惶恐,他没有她也可以把这些问题处理得很好,她待在他身边令她引以为傲的就只剩她的能力了呀!
他为什么还要剥夺呢?
杜仲遥一向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妳不喜欢我解决了这件事?」
纪晨曦不自在的瞄他一眼,「我讨厌的是你让我觉得自己毫无用处。」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妳这个笨女人。」
「你说什么?」纪晨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在侮辱我吗?」
他斜睨她一眼,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没有,只是陈述事实。」
纪晨曦上前,用力捶打他的胸膛。「可恶的你,我哪里笨了?我要是笨,哪能帮你处理这么多繁杂的帐务啊?」
纪晨曦确实聪明又慧黠,可是再聪明伶俐的女人碰到了爱情,这是逃不过当个笨女人,对他的爱,让她蒙蔽了眼和心,没有察觉到他做这件事背后的动机。
她的捶打不痛不痒,他任由她去,冷冷的望着情绪失控的她,脸上的表情如此丰富多变,像个撒泼的小野猫般自有一番风情。
「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妳和我一起去处理吗?」
纪晨曦的动作一顿,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红通通的脸颊往上一抬,对上他依然无波无澜的双眼。
「因为妳适合静静的处理帐目,不适合和人对质,就算适合,我也不允许妳涉入复杂的人事中。」
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可是他眼底闪过的情绪令纪晨曦怔忡住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然后露出幸福的笑容,偏首眨了眨眼,语气肯定的说:「你在保护我。」
杜仲遥不自在极了,没有否认,但也不承认,只是抓住她欲溜走的小手,双眼布满情欲的凝望着她,俊脸慢慢的贴近她,嗓音低沉又沙哑的说:「我想要妳。」
纪晨曦浑身打颤,当他的唇封住自己的唇时,为时已晚的顿悟他是以情欲为手段,隐藏不小心流露出的对她的关心与在乎。
原欲抗拒的身子慢慢的软化,沦陷在他刻意挑逗的情欲魔网里,明白他动作后面的意义后,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知道,这个脾气古怪的男人不宜逼他太紧,免得他恼羞成怒,到时候倒霉的人还是她。
纪晨曦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如烈火般的欲望漩涡里……
第四章
肃州郊外有一处占地辽阔、富饶美丽的高原,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牧人放牧着羊群、牛群和二十来匹的健马。
这里也是杜仲遥投资建立的产业之一,他们搭船航行了三天,进入中国领域,再骑马六天,总算来到甘肃的肃州,在夜幕笼罩之际到达飞扬牧场。
旅途的劳累让他们简单的用完晚膳后,就到房里休息。
隔天清晨,杜仲遥派人到肃州城内找布庄、酒楼与当铺的总管过来牧场一趟,他想先了解情况,再决定如何处理。
早膳过后不久,因为气温酷寒冷冽,杜仲遥和纪晨曦皆已换上保温的棉布衣裳,外面罩着长袍,再加上皮袄、皮靴、皮帽,看起来十分笨重。
杜仲遥和牧场管理人王荣并肩站着,讨论着有关牧场经营的方针和最近羊群受到无端骚扰的事情,其实说讨论,大部分都是王荣说,他听。
纪晨曦站在白色栅栏前,百无聊赖的看着羊群、马群、牛群,偶尔眼神还会瞟向杜仲遥。
「这段时间,我和城内的那些总管曾聚在一起讨论,发现故意找麻烦的人似乎是针对岛主而来。」王荣恭敬的报告。
王荣是个四十岁的壮年人,标准的北方大汉,高大,豪爽,嗓门大,对管理牧场有一套很好的策略。
「嗯?是谁?」杜仲遥看着前方的羊群,显得若有所思。
他在船上曾替自己和纪晨曦卜了一卦,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劫难,而且是一关很大的情劫,或许这个冲着他来的人就是情劫的关键。
「此人十分神秘,且手法干净俐落,找麻烦的人几乎都是憨厚的老百姓,这是最令我们百思不解的。」王荣照实说明
纪晨曦把他们说的话都听进耳里,因此来到他们面前。
「恕我插嘴。」
王荣用眼神询问杜仲遥。
杜仲遥点点头,表示同意让纪晨曦发表意见。
「一般憨厚的老百姓应该不会如此无理才是,照你所言,我认为他们应该是受人指使,请问一下,大部分的百姓都是城里的人吗?」纪晨曦大胆的臆测,再小心的求证。
「纪姑娘,只有小部分是城里的人,大多是九曲山山脚的居民,他们到我们这里来交易买卖,没几天就要退货,说我们的货是瑕疵品,要不就嫌东嫌西的,造成我们很大的困扰。」王荣说着大家讨论出来的结论。
「九曲山居民?」纪晨曦讶异的望着杜仲遥。
「是呀!听妳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人指使这个可能性很高,只是究竟是谁和岛主有恩怨,要这样找他的麻烦?」王荣面露疑惑的望着两人,像是在问他们,也在猜测着。
杜仲遥的反应是静默不语,盯着纪晨曦,纪晨曦也满心的疑惑。
正当三人都沉默不语时,马蹄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是总管们来了。」王荣开口。
这时,五、六匹马纷纷停下。
一个身着红棕色风衣的妙龄女子冲了过来,兴奋的大喊:「仲遥。」
那姑娘的动作十分大胆,伸手就抱住杜仲遥的脖子,跳上跳下,露出笑容。
杜仲遥皱眉,伸手拨开她的双手,退后一步,看出她想再接近的企图,冷声警告道:「不准再过来。」
欧阳珊珊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红艳的小嘴微噘,抗议的说:「仲遥,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何必每次都拒人于千里之外?」
杜仲遥淡淡的瞥她一眼。「妳的接近,令我头疼。」
虽然他的语气平板,说出来的话却令纪晨曦讶异不已,瞅着他,心想,他从未对哪个姑娘费这个心思讲这种话,通常他只要板着一张酷脸,散发出足以冻死人的气息,就够吓人了。
纪晨曦将目光调向这位陌生姑娘,她的身材高佻,曲线玲珑有致,有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孔,是一个倾城倾国的大美女,且个性开朗大方又豪爽,亮眼到让人无法忽视。
欧阳珊珊扬起风情万种的笑容,动作迅速的来到他身边,双手再次紧紧挽住他的手臂。「仲遥,不要这么说嘛!我们好不容易又见面了,和人家好好聊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来向我爹提亲?」
杜仲遥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再瞄向一直站在一旁微笑不语的欧阳季龙。
「珊珊,不要不懂事了,仲遥还有事要和诸位总管商谈,妳先自己玩。」欧阳季龙马上意会的开口。
「爹……」欧阳珊珊娇嗔的喊着,小女儿的心思表露无遗。
纪晨曦从欧阳珊珊的言行举止,明白原来又是他的一个爱慕者,她的出现登时提醒了她,他不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这数十天的相处,只因为他不经意流露的体贴和夜夜眷宠,她就自以为他是属于自己的。
纪晨曦的小脸黯然,黑白分明的双眸染上一丝哀伤,悄然缩到他们身后。
「呵呵……珊珊,听话,等我们谈完正事,爹会和仲遥谈谈你们的事,嗯?」欧阳季龙俊逸成熟的脸庞满是笑意。
欧阳季龙,三十九岁,是陇中地区最大的丝绸大户,十分有地位和影响力,妻子在生下欧阳珊珊三年后就因病去世,虽然身边不乏女人,却一直没有想再定下来的念头。
欧阳季龙和杜仲遥相识也有三年了,两人在生意方面都有独到的眼光和手腕,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欧阳季龙私下一直想让他当自己的女婿,可惜除了生意之外,杜仲遥一直和他保持距离,令人无法捉摸。
欧阳珊珊笑逐颜开,快速的在杜仲遥的脸颊印下一个吻,然后在他冷眼瞪视下,吐了吐粉舌,松开他的手臂,脚步轻盈的向后退了几步,俏皮的说:「你忙,我待会儿再来陪你。」
欧阳珊珊无视他不悦的神色,径自开心的宣示着,以他的女人自居。
「岛主、欧阳老板、各位总管,我们到厅堂,坐下来谈。」王荣开口。
欧阳季龙父女会过来是因为杜仲遥除了在这里经营布庄外,也投资了欧阳家的丝绸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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