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拒不成的魏兰懿在琴上摸索,想找什么武器狠K色狼一顿,却不慎拉下了琴盖,指尖被砰然阖上的琴盖压中,痛得她眼泪狂飙。
听到怪异声响的男子放开她,魏兰懿连忙将被压痛的手指伸到嘴前,苦命的狂呵气。
她怨怪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委屈的嘴角下垂。
「压到手了?」男子拉过她压疼的手,薄唇温柔吻过每一只红肿的手指。
她应该迅速收回手来,但她却莫名的呆然看着男子轻吻她指尖的模样,莫名的感觉到胸口的悸动。
会上酒店的一定都不是什么好男人,家里八成有老婆或女朋友在痴痴等门,但他们却毫无感觉的纵情声色,倘佯在温柔乡里。
魏兰懿一直是这么界定上酒店的男人的,所以她对眼前的男人也该是毫无好感,但她却莫名其妙的为他的举动感到心慌意乱……
「你的手怎么会有茧?」他有些诧异的望着魏兰懿手掌与关节处的薄茧。「钢琴师不是最注重手的保养?」
她有些难为情的红了脸。
这些茧,象徵着魏家家道中落的事实。
过去养尊处优的她,不只没做过家事,晚上睡觉时还要涂上由天然植物粹取的高级乳霜,再戴上手套来保养双手,而现在,别说是使用乳液保养两只纤手了,她还得拿起扫洒用具负责整理家务的工作。
过于纤细的双手不堪折磨,一下子就长出了薄茧。
男子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该不是传说中为了家里经济而沦落风尘的稀有动物吧?」又是一抹讥嘲浮现。
他明显的嘲笑之意让她火气翻腾。
「那不关你的事!」她火大的想抽回手。
「我在夸奖你呀。」他又笑,这次吻的是她的薄茧。
讨厌!为什么他的力气比她大那么多,而且他亲吻她手的动作,老是撩动着她的心?
「安总。」汪若薇裸露在细肩带外的两条藕臂自后方缠住被唤为安总的男子颈项,「你怎么跑来欺负我们的钢琴师?」
汪若薇对客人做出亲昵的举动是司空见惯之事,但这是魏兰懿第一次觉得胸口不舒服。
她盯着男子松开她的手,改拉住汪若薇的,看到他抬头对汪若薇笑道:「我没欺负她。」
「我都看到了。人家是我重金聘请来的钢琴师,你可别吓坏了她,万一她被你吓胞了,到时我找你要人喔。」汪若薇身态娇媚的嗔道。
安堂虽朝汪若薇笑着,黑眸却是落往魏兰懿的方向。
怕被看出她刚刚一直盯着他,魏兰懿连忙坐正身子,随意弹了首小步舞曲。
「这种程度的钢琴师随便找都有,你别担心。」
这种程度?轻快的小步舞曲立刻一转为凶猛有力。
「嘿,说这种话会伤了人家脆弱的心灵的。」汪若薇拉起安堂。
「这么容易受伤,就别来这种地方混。」
他语气平淡,魏兰懿却意外察觉到其中一丝若有似无的火气。
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他生气了?还是她拒绝他亲吻的动作让他光火?
魏兰懿有些委屈的咬着下唇。
她是汪若薇聘来的钢琴师,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公关,他没权利对她毛手毛脚,她更没必要去迎合他啊。
「别这么说嘛!」汪若薇安抚着安堂。
将安堂带回包厢之后,汪若薇又转回来魏兰懿这儿。
「他醉了,别放在心上。」汪若薇道。
醉了?魏兰懿好讶异。「他看起来很清醒啊。」
别说醉言醉语了,他看她的眼神都清醒得看不到任何酒精的痕迹。
「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汪若薇笑了笑,「再弹一曲就休息吧。」
「嗯。」
魏兰懿点点头,强忍住望向安堂身处包厢的欲望,专心弹奏。
*** ****** ***
魏家的豪宅被查封后,魏兰懿母女住在由汪若薇所安排的小套房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习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魏母对于目前环境的大不如前,常忍不住抱怨连连。
床太硬,折腾着她一把老骨头,害她老是睡不安稳。
没有佣人的照顾,出入没有轿车司机,害她不论做什么都不方便。
女儿的手艺太差,煮出来的饭菜难以下咽。
平常往来的官夫人、企业的贵妇人,在魏家家道中落后突然全都消失不见,想喝下午茶、逛街购物找不到人陪,手痒想打个小牌,也找不到牌搭子。
她现在的娱乐消遗就是哀声叹气,以及拉着女儿抱怨。
而对魏兰懿而言,现在的生活对她是项大挑战。
她过往的生活跟母亲无异,初初搬入小套房时,连铺个床单都让她忙了快一个小时,更别说还要开伙煮饭,扫洒洗衣了。
母亲习惯贵妇人的生活,不想让那些粗活毁了她精心保养的玉手,是故,经济与家事全都落到年方二十一岁、较能适应环境、为五斗米折腰的魏兰懿身上。
早晨,拖着疲累身子回到家的魏兰懿卸了脸上的浓妆,换掉略微暴露的「工作服」后,进入窄小的浴室洗澡。
床上的魏母听到水流声,揉揉惺忪睡眼,朝浴室轻喊,「你回来啦?」
「嗯。」
听到女儿的应答,魏母又倒头睡去。
带着化学刺鼻味的香皂在手心徐徐搓揉出泡沫。
透过细致的泡沫,瞧着手上显而易见的薄茧,魏兰懿脑中想到的是那名被唤为安总的男子的唇。
他的唇略薄,唇线分明,不笑的时候有些吓人,笑的时候却有意无意透露着一股讥诮。
她想,他也许是看不起她吧,所以望着她的眼老别有深意,所以他即使说是夸奖她,她也丝毫感觉不到喜悦。
汪若薇似乎跟他挺熟,但她在那里上班快一个月了,之前却没见过他……还是她太专心弹琴了,所以没注意到?
手上的香皂突然滑溜下地,惊醒沉思中的魏兰懿。
她干嘛一直想着他啊?会出入酒店的都不是什么好男人呀!
两手用力互搓,像是要搓掉属于那个男人的记忆,可不管她怎么做,那个男人却仿佛吻进了她心口处,怎么也无法遗忘……
*** ****** ***
八点半,是兰生酒店的开店时间。所有的员工,包括小姐们都必须在八点以前到店。
魏兰懿的住所离上班处有一段距离,所以她都在六点半就准备好出门。
先坐公车,再转捷运,然后再转公车,是最节省车资的方法,却也是最花时间的方法。
母亲曾问她为何不直接搭计程车,她总是笑笑,不与母亲争辩。
现在环境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母亲似乎还不是很有自觉,做女儿的她总得多打算些。
公车上的人很多,每次魏兰懿都要经过一番推挤,才能顺利挤下车。
站在公车站牌旁,魏兰懿顺了顺被弄乱的发,吐掉在公车上吸入过多的二氧化碳,再吸了口气,这才迈步往酒店方向前进。
前脚刚迈开,眼角余光不意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霍然回过头,果然看到与一个中年男子并肩行走的安堂,人离她不过五步远。
「安总。」在她还未来得及消化乍然遇见他的讯息时,她已开口唤他。
安堂循声望去,看到素着一张脸,清秀雅致的魏兰懿。
他以全然陌生的眼神望着她,薄唇吐出问句,「你哪位?」
他不记得她了吗?
她知道这样贸然喊他实在有些唐突,且他们也不算熟,只是共弹了一首离别曲,曾经被他吻过……而已。但既然嘴巴脱离理智,在见到他的同时就忍不住喊住了他,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回答了。
「我是魏兰懿,兰生酒店的钢琴师。」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道出自己的身分时,安堂身边的中年男子嘴角微扬。
那角度她很熟悉,是她前几天在安堂脸上常看到的讥嘲。
她倏地感到窘然,明白那个中年男子看不起她的身分。
她是光明正大的工作,既不偷不抢,也没出卖身体、出卖尊严,她只是卖她学了十几年的钢琴技巧,为自己与母亲换得一份温饱而已。
可是她还是感到羞赧,尤其是安堂在听到她的自我介绍之后,眸中的陌生并未因此而褪去,反而添上一抹严厉,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不认识你。」说罢,他随即转头离去。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在他身后道歉,音量不大不小,前方两人刚好都听得见。
「薇儿店里的新人品质怎么下降了?」中年男子讪笑道。
薇儿是汪若薇的花名。
「她不是公关,是钢琴师。」安堂纠正。
「钢琴师?」中年男子呵呵笑,「都一样啦,撑不了几个月就会下海了。」
那名女子姿容秀丽,长相不俗,安排在钢琴师职位八成是薇儿的以退为进,等她看过店里的公关月月领数十万,自己弹奏得十指出血却不过领个三、四万,就算是贞节烈女也会心动下海。
安堂没有回应他,将两人讨论的内容拉回到公事上。
走在他们后方的魏兰懿尴尬的不敢超前。
她想起那天晚上,安堂看起来虽然清醒,但其实早醉了,说不定他根本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她干嘛开口叫他,给自己找难堪啊?
她真是个大……大什么来着?她记得店里的小姐在骂人的时候都很喜欢骂——
猪头!对,猪头!她真的是个大猪头!
如果她更懂得人情世故就好了……唉。
第二章
「若薇。」在开店之前,魏兰懿偷偷将刚开完会的汪若薇叫到一旁。「我问你喔,做这一行是不是有什么禁忌?」
「当然有一些禁忌。」汪若薇纳闷的看着她,「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是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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