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圣尧心知肚明的看着她做戏。
“没有啊,天气明明就很好。”宜安故作不解。
“是啊,好到我都流了一身汗。”他揶揄道。
宜安装傻附和,“是啊,今天的天气是热了点。”
“你确定只是热了点?”他故意扫了身上湿漉漉的西装一眼。
她的眼神闪过一抹心虚。
将公事包搁到桌上,商圣尧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好整以暇的欣赏宜安心虚的神情。
爱极了她吃醋的模样,他开口喊她,“过来!”
尽管不明白商圣尧意欲为何,宜安还是撑着拐杖走了过去。
当宜安走到距离自己一臂之遥的地方,商圣尧伸手揽过她的腰肢,打算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
宜安连忙出声提醒他,“你的衣服湿了。”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商圣尧话中有话。
她的笑容显得有些不自在,甚至牵强,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什么?
将宜安抱坐到自己腿上,商圣尧似笑非笑的睇着她。
宜安试图找话引开他的注意力,“对了,你今天好像回来得比较晚,医院很忙吗?”
“还好。”商圣尧简短带过。
她又问:“路上车很塞吧?”
“普通。”
眼见接不上话,宜安只得再找其他话题,“你的衣服湿了,要不要先去换下来呢?”
“不急。”
“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是不好。”将她的局促看在眼里,商圣尧存心逗她。
宜安不是笨蛋,立刻便意识到商圣尧根本是在整她,他分明就已经知道水是她泼的。
不想继续被人白整,她干脆豁出去了,“好啦!是我啦,就是我啦!”她就是小家子气,这样总行了吧!
“是你什么?”商圣尧笑着装胡涂。
这狡猾的男人,还装蒜?
“你明明就知道水是我泼的。”
果然,她一招供,商圣尧立即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我就说嘛,好端端的怎么会下起雨来。”
既困又窘的宜安鼓着脸不回应。
将她可爱的模样看在眼里,商圣尧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不怕酸啦?”
宜安一时口快,“谁说我在吃醋?”啊!不打自招。
顿时,她恨不得拿根针把自己的嘴巴给封起来,尤其商圣尧这会儿又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出了大糗的宜安想闪人,商圣尧却不放手,她只得低下头不去看他。
确定宜安心里有他,商圣尧在高兴之余,也不忍再继续逗她。
将她抱贴向自己,商圣尧拉起她的右手,让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胸口。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宜安不明所以,于是抬头看他。
“感觉到了吗?”商圣尧问。
不确定他指的是什么,宜安只是睁着眼睛等他说明。
“这里一直就只住了一个女人。”
尽管商圣尧并未言明,但是宜安懂了,两人的眼神无声的交流着。
最后是宜安先移开视线,将脸贴向他胸口的位置,静静的聆听起他的心跳。
心灵相通的商圣尧则心满意足的抱着她,品味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幸福。
**
早在前一阵子,裴诺德便得知好友对宜安的心仪。
话虽如此,这会儿看到商圣尧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进诊疗室,呵护备至的模样仍是让他颇为意外跟不适应。
两人一个出色、一个平庸,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裴诺德实在想不透:好友究竟是看上魏宜安哪一点?
“你这家伙,人家拆石膏,你跟来凑什么热闹?”他不禁开起好友玩笑。
商圣尧扶宜安到椅子上坐下,“免得你这家伙亏待我未来的老婆。”
“未来的老婆?!”裴诺德一怔,心想这进展也未免太快了些。
“商圣尧,你正经点。”宜安睨了他一眼,觉得身旁的他实在越来越没正经。
本来呢,在家这样也就算了,这会儿出了门却依然不见收敛。
“我是很正经啊!”商圣尧一脸无辜。
知道男人一旦幼稚起来是很难说的过他,宜安翻了下白眼,将注意力转向裴诺德,“麻烦你了。”
还在看戏的裴诺德一时没反应过来,“麻烦什么?”
宜安一愣,怀疑自己遇到的到底全是些什么样的男人。
她指着自己的左腿道:“我腿上的石膏嚷着要回家。”
他这才想起她是来拆石膏的,“喔,对了,拆石膏。”
将裴诺德的迟钝看在眼里,宜安实在无法不为自己的左脚感到忧心。
“麻烦你了。”
裴诺德尴尬的讪笑,“应该的。”
每回面对她,他发现自己总是在出糗,他实在想不透,好友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
商圣尧一脸幸灾乐祸,像是乐于见到好友吃瘪的模样。
拆完石膏,当宜安再次走出医院,终于如愿跟拐杖说拜拜了。
“呼!总算轻松多了。”
见她心情大好,商圣尧也跟着露出轻快的笑容。
“想不到你这么迫不及待想摆脱我?”
“有这么明显吗?”宜安慧黠的反问。
商圣尧两道眉毛一挑,“那也得要我同意才行。”他将她拦腰揽向自己。
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引得一旁行经的路人也不禁羡煞。
在回程的车上,两人神情愉悦的聊着。
正当商圣尧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一辆汽车刚好在这时驶到他的车旁。
爸?!
瞥见该辆车上的驾驶者居然是魏朝祥,为免又得耗费一番唇舌解释,宜安连忙将脸别开。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引起了商圣尧的注意,直觉转头向左望去,赫然发现上回餐厅中那名中年男子,这会儿就坐在隔壁车里。
害他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
**
商圣尧一进门便对宜安表示有事情得处理,跟着就一头栽进书房里。
宜安原先以为他是临时想到什么急事,也没有太在意,直到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才渐渐觉得不对劲。
稍早在回来的路上,两人明明还有说有笑的,没道理一进门立刻就有急事啊?
最后,宜安决定去敲书房的门。
书房里的商圣尧听到敲门声,抬头看了一眼,却没开口应声。
当宜安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时,一眼就见到商圣尧坐在书桌后方,手里正拿着份不知名的档案夹在阅读,旋转椅甚至还刻意斜背向门。
情况再明显不过,他确实不太对劲。
宜安感觉得出来,商圣尧有意漠视她。
她于是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背后,两条手臂温柔的环过他的颈项,弯下身将脸枕到他的左侧肩膀上。
“在忙吗?”
商圣尧尽管打翻了醋坛子,面对宜安的轻声细语,仍然无法无动于衷。
“嗯。”
“我吵到你了吗?”
“还好。”他头也不抬的回道。
面对这样的情况,她要是再看不出来眼前的男人正在呕气,那她就太逊了。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宜安却不急着追问,只是直起身子为他按摩肩膀。
就这样,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相较于商圣尧的心情烦躁,宜安倒显得从容自得。
商圣尧两眼虽然盯着手上的卷宗,一颗心却全萦绕在后头的宜安身上,心里挣扎着是否要开口追问她。
透过指尖的接触,宜安可以轻易的感觉出他的僵硬,甚至是烦躁。
原本,她的用意是想等他主动跟自己坦白的。
奈何当事人就是守口如瓶,半天不吭一声。
宜安这才不得不承认,男人一旦倔起来,简直比顽石还固执。
不得已,她只得化被动为主动。
停下按摩的动作,她绕到商圣尧的面前,一把抽走他手上的档案夹,跟着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一口气跨坐到他腿上。
商圣尧意外的挑了下眉,仍然没有开口。
宜安直视着他的眼睛,“没话要对我说?”
看着她,商圣尧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不确定一旦摊牌,两人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是否会生变。
没有开口催促他,宜安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终于,商圣尧像是下定了决心,“刚才车上那个男人,就是上回在餐厅跟你一块用餐的男人吧?”
没料到他一开口居然就提起父亲,宜安颇为意外。
“你看到啦?”
何止是看到,还看得很清楚,商圣尧心里更加郁卒。
原先,他是希望宜安否认的,哪怕是骗他也好。
这会儿见她坦承不讳,他一时反倒不知该如何问下去,“你们……”
宜安睁着眼睛等着听他往下说。
“那个男人……”商圣尧思索着该如何措词。
“你说我爸啊?”
“你爸?!”他顿时错愕不已。
“有什么不对吗?”宜安不解他的反应。
霎时,商圣尧还真不知道该恼还是该笑,自己嫉妒了这么久的情敌,搞了半天居然只是名假想敌?
见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宜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商圣尧!商圣尧!”
看着眼前的宜安,商圣尧突然无预警的抱住她。
这一刻,他的一颗心总算是真正落下。
宜安一愣,“商圣尧?”
拉开宜安深深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商圣尧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像是要在她身上烙印似的。
脑海里思绪一闪,宜安顿时全明白过来,嘴角不由得跟着上扬。
唉!男人……
两手圈上商圣尧的颈项,她甜甜的回应他。
尾声
魏家客厅里,宜安当众宣布完商圣尧的身分,几个女人全为之傻眼,只有身为一家之主的魏朝祥勉强算得上镇定。
“你开玩笑?!”
“不可能!”
将母姊惊愕的神情看在眼里,宜安实在是太痛快了。
惊愕过后,一票女人七嘴八舌的提出质疑,到后来,甚至连商圣尧眼睛有毛病的怀疑都出笼了。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就算她们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改变。
忍辱负重了二十六年,宜安终于等到了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