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感谢你们说了真相,你不觉得太虚伪了吗?”
若爽懒得多看他一眼,扭头就走。叶铮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若爽直接回家了,学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说完后,就像失去所有力气似的瘫坐在地板上。
若爽爸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若爽妈碰了碰了他胳膊:“别愣着,出个主意啊。”
若爽爸苦笑了一下:“我,我有什么办法?摊上这事,唉!”
若爽无奈地看着爸爸,又看看妈妈,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都快二十了还尽给家里添乱。
“他那个伤,就是卖了我们全部家当,连带着把我们都卖了都不一定够呢。看来这个官司还非打不可。”
老妈晃了一下老爸的胳膊:“你疯了,你堂堂一教授,你上法院?还要脸不?”
“面子重要吃饭重要?你呀!”老爸用力点了一下老妈的额头。
那一刻,若爽想哭,很想很想。
电话铃响了,“若爽,我都知道了,你在哪儿?我在学校门口。”卞之恒着急的声音。
若爽拂去眼角的泪渍,说道:“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去找你。”迅速出了门,家里惆怅的味道浓烈得如同现在刺眼的阳光,让若爽无处可逃。
“你没事吧。”之恒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不知道。我不想去上课,不想看着他们打官司,可又不得不打官司,这究竟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做?为什么我有些人瞧着我那眼神觉得我很忘恩负义似的?”若爽委屈地翕动了一下眼睫毛。
“那是他们不了解情况。若爽,勇敢一点,没有过不去的坎。”之恒用力握了一下若爽的手。
“若爽!”可可和贝贝还带着各自的男朋友,快步走过来。
可可看着之恒笑:“你过来了?我还说你跑到哪里去了,若爽都给人抢走了你都还不知道。”卞之恒低头,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若爽,别听那些人不明真相的人胡说八道,你要挺住。那人是主动救你了,见义勇为值得表扬,不过见义勇为哪有事后还找当事人要钱的说法?你别怕!我们605绝对支持你!”王可可用力举起她的小拳头。
贝贝拨浪鼓式地点点头,“对啊对啊,我们都是站你这边的。”若爽点点头,感激地笑着:“谢谢!”
“没有!多大点事儿啊?”王可可微笑着。
之恒陪着她坐在喷水池边的木椅上,安静地陪了她一下午。看着她无神地盯着地面,游离着思绪。
“还是很难受,是不是?毕竟是救过你的人,但现在居然要和他家人剑拔弩张。”之恒的指尖在若爽的手心轻轻滑动。
“你,你怎么知道?”若爽迷茫地看着之恒。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嘛,有我不知道的嘛?”之恒的表情终于让若爽笑出了声。
“若爽,这就是人。人有时候真的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所以,我们只能够尽力保护好自己。你不要觉得内疚什么的,他们的要求也过分了点,他的那伤,是一般家庭能负担得了的吗?这不是存心把你往绝路上逼吗?那人是自愿救你的,就像你们寝室说得那样,见义勇为值得表扬,但不存在你救了我,我就必须要还你,对吧。”之恒解释了半天。
若爽点点头,“你,你说的我都懂。不过,我就是觉得难过,为什么会这样呢?你说,怎么会这样呢?”
之恒轻轻把若爽带进怀里,柔声说道:“没事,觉得难过你就哭出来。我在这儿呢。想哭你就哭,别憋着。”
若爽闻着他胸前好闻的肥皂味道,慢慢闭上眼,把眼角的泪倒流回去。
晚上,音乐喷泉放着轻柔的乐曲,喷泉不停变化着水柱的花样,水珠水雾搁在皮肤上都特别凉爽。若爽穿梭在喷泉之间,心情也好了不少。“唉,你也等等我啊。”之恒没辙地说道。
“就不等你。”若爽笑了一下,往前跑,地面是湿的,若爽一溜,直接身体后仰,不过迎接她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之恒温暖的臂弯。若爽倒在里面,有些迷幻,她突然有一点不想起来,就这样倒着,靠着他,安心地靠着。音乐变成了许茹芸的《看完烟火再回去》。
星星满天空漫布密密小路中
想起和你的时候
冷冷的寒冬你紧紧地抱住我
一起倒数跨年的夜空
你说看完烟火再回去
看完烟火再回去
短短时间里我的幸福满满地
心里的爱暖暖地
星星满天空漫布密密小路中
想起和你的时候
冷冷的寒冬你紧紧地抱住我
一起倒数跨年的夜空
今年的烟火依旧闪烁这夜空
想起和你那时候
轻轻吻着我想你世纪的温柔
很想时间停在这时候
你说看完烟火再分离
看完烟火再分离
短短时间里我的眼泪满满地
心里的爱苦苦地
星星满天空满布密密小路中
想起和你的时候
冷冷的寒冬你紧紧地抱住我
一起倒数跨年的夜空
今年的烟火依旧闪烁这夜空
想起和你那时候
轻轻吻着我想你世纪的温柔
很想时间停在这时候
今晚的夜空星光依旧很闪烁
想起和你当时的感动
绚丽的烟火真的就璀璨在眼前,一颗接着一颗,迫不及待地在夜空里尽情绽放它的美丽。若爽似乎忘了站起来,之恒也似乎忘了叫她站起来,她就这样徜徉在之恒的臂弯里,慢慢地欣赏着烟火上升,绽放,陨落。那一刻,若爽可以听见之恒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都播报着幸福的声音。那个美丽的夜晚,在烟火中,在音乐中,若爽安心地靠着另一个人,似乎看见了永恒的美丽,那时候,她是如此笃定,可以这样靠着他,一辈子。
法院的传票来得很快,若爽有些呆滞地看着老爸老妈忙着找律师,恶补法律知识,想起莫可勋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她是那样的难过。居然会这样,真的就这样了。而自己这个主事者,居然一点忙也帮不上。若爽带着懊恼地口吻,告诉了之恒,之恒愣了一会儿,然后有几分迟疑地问道:“若爽,你,是不是想要帮点忙?”若爽肯定地回答了。“那,那你下午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吧。”说完匆匆挂了电话。是什么地方?若爽有些困惑。
“逃课好吗?”之恒握着若爽的手,放在膝上。
“没事,我也不想去面对那些目光,看着心烦。”若爽闷闷地低头,看了看窗外划过的茂盛的黄桷树“对了,去哪儿?”
之恒想了想说道:“见一个律师。这方面经验不少。”
那一栋2层楼的日式灰色别墅。若爽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外,看着之恒去应门,进屋了,里面的摆设太奢华了,若爽看得目瞪口呆的,倒是之恒很平常地牵着她往楼上走。
“之恒,你来了?这就是要咨询的小姐吗?”一身职业套装的律师出现在我面前,带着金边眼镜,很贵气很职业。
若爽傻傻地不安地对他笑了笑。
律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之恒啊。你先出去吧。我和她单独聊一聊。”
之恒顺从地点头,嘱咐若爽:“这是方叔,你有什么都可以问他的。我到楼下等你。”
若爽点点头,听见之恒下楼的脚步声,心突然慢慢地沉下去,那一刻,那种再也见不到的感觉充盈了内心。若爽小声对自己说,傻呢,不会的,乱想啥。
若爽进去了。令若爽惊讶的是,里面不止方叔一个人,还有一个女人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头发干练地一个髻,耳边长长的吊坠,穿着一身很随性又不失身份的衣服,带着和蔼又不失肃穆的微笑。看年龄,应该是个贵妇。那张脸,似曾相识。方叔毕恭毕敬地对那个贵妇点点头。
“辛苦你了,齐方。”那夫人微微颔首,感觉她比这个方叔地位高了不少。
“没有,卞太太。”方叔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
卞太太?!若爽不确定地问道:“阿姨,你是?”
卞太太很有风度地笑了一下,耳边的吊坠光彩夺目:“不错,我是卞之恒的母亲,很高兴认识你。”
若爽麻木地握了一下她伸过来的手,她的手很凉。
“若爽,是邱若爽小姐是吧。”
听到邱若爽小姐,若爽表情不大自然,不过也不好反驳。
再见,再不见
“很紧张么?”卞太太起身,温和地递过一杯温开水,表情柔和而不失气度,那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表情似乎说明一切已经了然于胸。
若爽瑟缩了一下,慢慢地用手握紧杯子,温度正好。
“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你来这儿的目的我也很清楚。我想,不用拐弯抹角的,我还是跟你直说地好。”卞太太又坐回了椅子上,惬意地靠着后垫,双手交叉着,放在翘起的左膝上,眼睛里的光似乎已经表明了胜利在望。
若爽慢慢抿了一口水,轻轻地说:“您请说吧。”
“你的事,如果以打官司的角度来讲。”卞太太瞟了一眼方叔,“是完全没有胜算的。不光是这样,官司打下来,你们不仅要承受高额的费用,而且也失了体面,以后的路,说不好。”卞太太轻轻露出一个微笑,看得若爽心惊胆战。
“那么,您说,我该怎么办?”若爽壮着胆子问道。
卞太太和齐方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好是私了,我知道那人亲属的要求,不就是钱嘛,钱我多得是,完全可以帮你摆平这事……”卞太太停顿地恰到好处。
“条件呢?要我离开之恒,是吗?”若爽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态度优雅的卞太太。卞太太随和地一笑:“我的条件的确是这个。不过人家亲属还有个条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