玎珂垂下闪动的眼眸,“我怀疑就是两广司令干的!”她说着不觉翻动手中的资料,“你想,北平和苏琛泽作战的时候,两广却攻打江浙分散父亲的兵力,以至北平和上海不能联手夹击苏琛泽。而我们大败苏琛泽后,两广却提出要同上海议和,两广司令亲自来上海表达自己的诚意,所以父亲和母亲才去迎接,可这路上却出了车祸,他们以为装有炸药的车子会炸的粉碎,可车牌却留下一个粤字!”
钟离弦听着玎珂的话,整个人不住的颤抖起来,她的母亲一生独爱司令,却因身体虚弱婚后始终不受宠,钟离弦亲自看着自己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我还没看够,我还没看够司令!”母亲喃喃着睁大眼眸离开,她尚年轻美人绝色,却香消玉殒。
“我要亲手杀了他!”钟离弦咬紧牙狠狠吐出,玎珂看着激动的她却无从劝阻,她知道这个三妹看似温婉,娴静,但骨子里却带着飞蛾扑火,玉石俱焚的倔强。
“陈副官,麻烦你把两广司令未来几日将参加大型活动的日程都拿给我。”陈副官看着眼前这个脸庞熟悉,可气质冰冷的女子,不禁疑惑她当真还是过去那个活泼可爱的钟离玎珂吗?
“是!”陈副官一怔,军靴叩脚踏出门去。
“还有,”她又忽然叫住陈副官,“资料你独自拿给我就行,钟离钦要忙的事情多,不必去打扰他!”
陈副官没想到玎珂竟如此心思细密,只是淡然一笑点了点头出去。
钟离钦踏着军靴在屋内踱步,“我总觉得我们就像木偶一样□控着,而真正的幕后牵线人却看着我们一步步踏进他设好的陷阱里。”
“那司令您的意思是?”沈淙泉说话极其客气,毕竟眼前人已不是空军学校的朋友,他如今乃是统领江浙的上海司令。
钟离钦用指节叩在桌子上,仿佛打着有节奏的拍子,“车牌早就查了毫无线索,可你说两广真会傻到用带粤字的车牌?”
沈淙泉双手交叉靠在沙发上眉头紧蹙,“人们往往觉得最不可信的却是真的,谁能想到装着炸药的车爆炸后却能留下车牌,况且肯冒死做此事的必定是亲信之人。”
“难道真是我多疑了?”钟离钦微咬了下嘴唇,却仍觉得哪里不对。
“其实也不一定!”沈淙泉低声自言着,而钟离钦却没有听见。
“不好了!”军部的门忽然被撞开,陈副官急匆匆冲进来,“有人看见大小姐带枪出门了!”沈淙泉的心却是被猛地一击,他瞬间起身,“她去哪里了?”钟离钦瞧着沈淙泉反常的举动,却转而又看向陈副官等待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啊,只是前几日小姐找我要两广司令参加各种活动的日程。”钟离钦猛地将桌子上的文件摔在地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汇报?”
陈副官看看自己的外甥沈淙泉,又瞅向青筋暴起的钟离钦,“大小姐说,说您太忙别打扰您,我从探子手里拿来就直接给她送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她性子鲁莽,万一……”钟离钦说着声音却逐渐降低,他不敢想象再失去孪生姐姐的后果,“我今日也刚接到探子汇报,两广司令后天会在江西参加一个记者招待会。”
钟离钦看着眼前的沈淙泉,他依旧是亘古不变的眼神,“沈旅长,玎珂就交给你了!务必将她带回来!”
“遵命!”沈淙泉毫不犹豫的行了军姿。
玎珂,玎珂,转身间却没人看见沈淙泉眼眸中的坚定。
钟离钦将专列交给沈淙泉,只望他能赶在玎珂之前到达江西拦住她,也许也只有沈淙泉才能拦下她。
“钟离弦?钟离弦?这死丫头跑哪里去啦?”二小姐钟离媚叫着来到钟离弦的房内,她是极不想进钟离弦的小楼,毕竟三姨娘死在这里,钟离媚总觉得这里到处弥漫着阴气,实在不吉利。
“臭丫头!”钟离媚骂叨着推开虚掩的门,却瞧见钟离弦正伏在桌子上酣睡,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放着一堆针线,“把脸扎破才好呢!”钟离媚骂着正欲去推她,却瞧见她双臂下压着一个白丝绢手帕,手帕上别致的绣着:沈。
“沈?好丫头,还有男人了!”钟离媚小心翼翼的抽出她手臂下的手绢,一针一线轻盈的绣在白丝绢上,透过阳光下依稀可见针脚细密,隐约间沈字后面似乎还写着两个字,只是还不曾绣出,钟离媚看她睡得正沉,她便举起白丝绢在阳光下仔细打量起来,后面竟是淙泉二字!
“你干什么呀?”忽然钟离弦一把将丝绢抢回,她像珍惜宝贝般将丝绢紧紧按在怀中,钟离媚倒觉得她的样子好笑,“哼,我早该想到的是那个沈淙泉!”
“你胡说什么!”钟离弦惊慌的将手绢塞进口袋中,可面色却是掩不住的发红,“我哪里胡说啦?分明就是!打小他就喜欢来宅子里找你玩!”钟离媚笑着斜眼睥睨她,却故意冷笑着继续道:“唉,可惜啊可惜!偏偏人家喜欢的是大小姐钟离玎珂!”
正文 击中淙泉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家收藏吧……快快收藏!
前面总是零零散散提过殷慕箫,从这一集开始他会陆续出现,小影最爱滴殷慕箫的一段爱情也会逐渐展开,废话不说,待更新……码字去!
钟离弦皱着眉紧咬着唇并不说话,钟离媚却更加张狂,“虽然他终是没娶那个苏氏女人,可人家的心早就跑去江西了!”钟离弦瞥眸望着钟离媚疑惑不解,“江西?什么意思?”钟离媚正欲坐下,却又觉得这屋子阴冷慑人,连吓得只能靠着门栏,“你还不知道啊,玎珂跑去江西刺杀什么人,为司令和大夫人报仇呢,那沈淙泉就干脆也跟着去啦!”
钟离弦用力揪紧衣袖,竟紧张得难以呼吸,“那可怎么办?”钟离媚一袭白孝服,笑起来却也妖娆,“什么怎么办?人家可是两情相悦,死了也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唉,只是可惜了那京城少帅!”钟离媚不住的叹息起可怜的少帅袁尘。
钟离弦却一把将她推出门去,“不准咒大姐和淙泉,你出去!你出去!”不知钟离弦哪里来的力气,钟离媚被她推着险些摔倒,却只能气得站在门外甩手骂道:“丑丫头,我就咒他们!我还咒你呢!”钟离媚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无趣的走开,却又想起钟离钦叫她喊钟离弦来吃饭,又只得站在楼下嚷了句,“哥叫你去吃饭,你可千万别下来吃,饿死才好呢!”
“什么事都叫我干,我又不是佣人,不来吃正好,饿死一个少一个!”钟离媚不敢违了钟离钦的意思,只能气得窃骂道,却不想迎面来了个不识相的女佣,“二小姐好!”钟离媚瞪大眼睛双手卡住她的脖子,充血的眸子盈满了狠毒,“记住,很快我就是大小姐了!”女佣被她吓得不轻,慌忙连连点头答是。
“大姐,淙泉哥,你们可千万不能出事!我只剩下你们了!”钟离弦紧握着丝绢朝着窗前阳光的方向拜去。
她对沈淙泉的感情已不是一两天,自小钟离弦就萌发嫁人只嫁沈淙泉的念头,却不想沈淙泉总是旁敲侧击打听大小姐的消息,而当她真的看到沈淙泉和玎珂在泳池告别的那一幕,她却不悲不喜只是寂寥,也许只有大姐那样的美人才配得上沈淙泉,却不想他们两人却终是南辕北撤,连同钟离弦所有的情感也被胆怯所包裹。
“你们,你们,全部分散开,一旦发现玎珂小姐立即带走!”“是!”接受命令的士兵皆是便装在身,顷刻三五成群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却不时眼神交流会意。
沈淙泉穿着便装置于高耸建筑的阴影中,他眉头紧蹙时刻紧盯着不远处的厅门,一个个记者踏入餐厅内却竟无玎珂的身影。
“不好意思,请出示证件!”侍从伸手横拦住眼前人,眼前人随手放下怀中的相机,她中指轻弹微抬起帽檐,竟是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分明是个男子却眉眼间媚然成辉。
侍从痴痴的盯着她的如波星眸,“上海日报!”她两指夹着证件朝他眼前一晃,侍从似乎并未看清她的证件却是一怔,笑盈盈道:“先生,请!”玎珂抱起相机,盈盈兰香同他擦身而过,侍从不禁回头望着她的身影,竟许久回不过神。
中式的餐厅内外重兵把守,两广司令身后摆放着巨大的木制黑屏风,他立于屏风之前宛若青龙云间,“今日吾等赴江西,虽是参加阅兵典礼,但也要向诸位记者澄清件事情!”闪光灯刺眼的在两广司令面前闪烁,他的讲话不时激起下面记者的赞扬和掌声。
隔着重重叠叠的人影,玎珂一袭男装挤在人群中,她的脸庞在缝隙中一闪而过,而目光却牢牢锁在两广司令的眉间,他一脸的络腮胡子杂乱,回答记者的提问时不觉笑得眼眸细狭。
“关于众说纷纭的上海司令和夫人惨遭杀害一事,我要在此澄清下,首先我对此也感到震惊和沉痛的悲哀,但……”他的话尚未落地,玎珂却颤抖着手慢慢摸进怀中,低垂的帽檐只露出半个眸子,此刻她犹如躲在草丛中的猎豹。
要解释就去地下给父亲母亲解释吧!
“嘭!”一声枪响,玎珂刹那间从草丛中撕咬着扑出,子弹瞬间击中两广司令的眉心,全场顿时一片混乱,两广司令血浆迸溅着轰然倒在地上,玎珂躲在混乱的人群中镇定而迅速的将枪收进怀中。
“沈旅长,人全都进去了,怎么还不见玎珂小姐的身影!”沈淙泉站在暗处看着不远处门前的侍从缓缓合上门,他也不禁疑惑起来,身后另一批便装士兵却喊道:“沈旅长,您快看!”
便衣士兵身边押着个被拔去外套的男子,他被堵着嘴呜呜的叫着,“还不快让他讲话!”沈淙泉一声命令士兵慌忙掏出他嘴中的白布,那人瞧着沈淙泉俨然威严之貌,想必非常人竟立马开口:“快救救我,刚有个女的抢了我的衣服和相机!”
女的?
玎珂?
沈淙泉挥手一掌将他打晕在地,“走!”他拔枪带着士兵朝餐厅踏去。
“快跑啊……”“救命!”一声接一声连绵不断的起伏叫喊,不大的餐厅内却乱成一团,记者四处抱头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