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儿……”幻郇孑的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解释。
看着他眼底闪过的疲惫,幻如凝一震,心骤然紧缩,泪也盈满了眼眶,“太子哥哥是大笨蛋,我讨厌太子哥哥,最讨厌太子哥哥了。”她大喊着,转身跑了出去。
幻郇孑凝着眉,站在原地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如儿,为什么你不明白呢?若是我有选择,我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你啊!
夜,幻如凝蒙着被子,躲在里面低声抽位着,已经哭了一整天了,可是太子哥哥却连哄她都不来哄一下,这让她更加伤心了,她知道,太子哥哥这次是下了铁心了。
突然,空气中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幻如凝在被子里睁大了眼,然后,泪落得更汹涌了,身子一抽一抽的。
“公主。”脚步声渐渐走近,然后,一道无奈而熟悉的女声飘来。
幻如凝一愣,这声音……
那声音的主人上前,轻轻的掀开被子,露出幻如凝哭花了的泛红泪颜,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让人怜惜。
“公主,奴婢才离开多久,您就将自己照顾成这副模样啊?”那人无奈的看着幻如凝,道,竟是失踪已久的冬梅。
“冬梅,你……”红肿的双眼愣愣的望着冬梅,有些无法反应。
“奴婢伤好了,回来伺候您了。”冷梅笑道,眼底泛起泪水。
“冬梅!”幻如凝拉住冬梅,然后扑在她怀里,哭得更加厉害,“太子哥哥好过分,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请旨去退敌,他现在的身子连站都站不稳啊,他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公主,奴婢知道了,奴婢都知道了,也许太子殿下有他不得己的苦衷啊!” 冬梅抚着她抽动的身子,声音分外轻柔。
“他若真有苦衷可以对我说啊,可是他一句话也不说,还……”还不来看她,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公主,您别哭了,您这样让奴婢看了好难过。” 冬梅不忍道。
“可是太子哥哥却一点也不难过,他不要我了,不管我了。”幻如凝一听,哭得更加汹涌了,“他昨天还说会只宠我,只爱我,只关心我,可是……可是才一天,他就反悔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人看了更加心疼不已。
“公主,不哭了。”冬梅只能轻声安慰,不敢再提太子了,怕会更加触动幻如凝伤心。
不知哭了多久,幻如凝才哭累了,在冬梅的怀里睡下了。冬梅小心翼翼的让幻如凝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出去了。
再次回来时,她打了盆热水回来,只是,才刚踏进寝宫,就见幻郇孑守在幻如凝的床边,怜惜的吻着她的眼,她的颊。
冷梅正要福身,却被幻郇孑制止了,他摇摇头,朝她手中的热水指了指,冬梅立即了然的端着热水上前,将干净的毛巾打湿,然后递给幻郇孑。
幻郇孑拿着温热的湿毛巾轻轻的擦干幻如凝脸上的泪水,眼底是深深的爱恋与疼惜。
冬梅识趣的走了出去,留给两人一片寂静的空间。
“如儿,我真的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你,你知道吗?好不容易得到了你的心,却又要在这最关健的时刻离开,我比你更加无法忍受。”幻郇孑修长的扎尖轻轻的抚摩着她红肿的眼睛,语气里是无奈,也是叹息,“可是,我真的不得不答应他,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个考验,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永远。”
他的唇轻轻的贴上她的,似羽毛抚过一般。
次日
初晨的阳光暖暖的撒向大地,御京城的玄武大道上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站在宽阔的大道旁,在沿道侍卫以人筑成的护墙外,神情激动的朝红城的东城门方向望着。
而东城门口,三十万整齐的大军与二万银骑兵整齐的列队站于城门前,显得格外的庄严而壮观。
幻影帝亲领着文武百官站在城门处,送着幻郇孑与他的大军。
“孑儿,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明白吗?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沉重的嘱咐,这一刻,幻影帝不是一个君王,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送儿子上战场的父亲。
“是。”幻郇孑淡漠的应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惟独在透过幻影帝和大臣们,望向他们身后空静的大道时,俊美的脸上才流露出一丝苦涩的落寞。
如儿,你还是不愿意来为我送行吗?
磬夕院
“公主,太子殿下就要出征了,您去送送殿下吧,殿下一定在等着您的。”冬梅站在一旁,频频望着窗外的天色,有些着急的劝道。
幻如凝不语,只是冷着一张脸,如同嚼蜡般的嚼着点心,面无表情,只有她明白自己心的干涸。
“公主,奴婢知道你生太子殿下的气,可是……太子殿下一定有他的苦衷的,您也明白的,不是吗?您又何必在这节骨眼上与殿下怄气呢?若是您没送成太子殿下,再见面就是几个月后的事了。”冬梅再接再厉的劝说道。
这次的战役不知会打多久,因为敌军很难应付,所以她说几个月一点也没有夸张。
幻如凝的身子颤动了一下,却依旧不语。
“公主,奴婢知道,您是关心殿下,可是现在箭已经放在弦上了,不得不发了,即使现在殿下舍不得您,不想离开了也不成了啊!您就宽了心,好好送太子殿下出征,这样太子殿下也能安心的走啊!”冬梅立即注意到了那一细微的变化,继续道。
幻如凝微微紧了紧眉心,随手又拿起块点心塞进嘴里,有些烦燥的嚼着,却食不知味。
冬梅知道她动摇了,露出了抹笑容,又掩去,下狠心的说道,“公主,难道您愿意看殿下在出征时,要顾及自己的伤势,还要分心担忧着在红城的您吗?您不担心殿下这样会出事吗?”她就不信这样说,公主还能装做无动于衷。
果然,幻如凝手一顿,然后,如风一般的跑出了寝宫,来到院子外,一名侍卫已经牵着一匹马在外面等候已久。
幻如凝忙牵过僵绳,在侍卫的协助下翻身上了马,急促的扬起马鞭,“快,我们必须要立即到东城门去。”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幻如凝策着马,朝东城门飞驰而去。
太子哥哥,你要等我啊,一定要等我!幻如凝双手紧握着缰绳,在心底祈求着。
东城门,幻影帝与百官皆站在城门口,看着幻郇孑沉凝的脸色与频频望向红城内的举动,都明白,太子是在等云凤公主来送行。
可是,他们都等了近半个时辰了,空静的大道上仍是没有 一丝人影。
海若也有些急了,公主难道真不来为殿下送行了吗?
“太子,时候不早了。”瞥了眼天色,诸葛孔照上前提醒。
幻郇孑无奈的望了眼空静的大道,唇边扯出抹苦涩的落寞,然后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马,动作敏捷而迅速,心情极为低落。
诸葛孔照也跃上自己的马。
两旁的银骑兵在冷情的一道“上马”的命令下,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随后的骑兵也随之翻身上马
“孑儿,保重。”幻影帝沉重的嘱咐道,眼底带着淡淡的忧郁。
“出发!”拧着眉,幻郇孑举起右手,一声令下,大军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如儿,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恭送太子殿下。”百官福身,齐声高喊。
谁也没有注意到,城楼上,一道白色的修长身影正立与高墙上淡漠的注视着城墙下的一举一动。
如儿,你真的不来送他了?
“等一下!”陡然,一道突兀的大喊声自众人的后方传来,引得百官齐齐的回头,幻影帝也不由得回头,连前行的大军也不由得回头望去,只见一匹白色的骏马出现在城门内空无一物的大道上,朝这边飞奔而来,而马背上,是一抹紫色的娇小身影。
幻郇孑亮了黯然的双眸,牵着僵绳的手紧了几分。诸葛孔照银灰色的瞳眸闪了闪,然后举起手,高喊,“停。”
大军停下。
然后,众人皆注视着那远远奔来的马,皆不由得的屏住了呼吸,是云凤公主来了。
惟独幻影帝的脸上却更加沉凝了几分。
很快,马已来到城门口,马刚停下,马上那道娇小的淡紫色身影就已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如儿……”幻郇孑漂亮的唇缓缓向上扬起,形成一抹浅笑,眼底闪烁着让人无法直视的耀眼光芒。
“太子哥哥!”幻如凝低唤着,看着幻郇孑单瘦的身子骑坐在高峻的马上姿态,又不由得红了眼眶,泪盈满了她闪亮的双眸,她提起裙摆朝他跑去。
幻郇孑也快速的下了马,朝幻如凝走去,然后步子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跑起来,直到将她用力的拥入怀中,他的心仍在剧烈的颤抖着。
“我一直在等你,如儿!”只消一句话,就让幻如凝湿了颜。
“对不起,太子哥哥,是我不该和你使小性子的。”幻如凝紧紧的抱着他,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道歉。
幸好赶上了,否则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让如儿担心了,对不起。”幻郇孑喉头滚动了几次,深深的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哑着声道。
海若抹着泪,却也不由得笑了。
百官也嗡嗡的议论起来,不外乎称赞公主与太子的感情好,但惟有脸色微沉的幻影帝,带泪带笑的海若,面无表情的诸葛孔照,冷眼旁观的冷情,以及城墙上的那抹白影明白,这是情人间的告别。
“等我,如儿,等我回来接你,然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幻郇孑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道,印下他一生一世的承诺。
“恩。”幻如凝胡乱的点着头,已经泣不成声了。
幻郇孑这才微微放开幻如凝的身子,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等我。”眼带乞求,连语气里也是哀求。
“我会等你的,等你回来,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知道吗?”幻如凝猛点头,哭道。
“我会回来的,回来实现我的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