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上饶命。”宫女立即一脸惊恐跪在地上,求饶。
“拖出去斩了。”西楼戥锌怒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那宫女闻言几乎昏厥了过去,簌簌发抖的哀求。
幻如凝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没有说一句话,神色淡漠的让人怀疑她是否有心。
“你不为她求情?”西楼戥锌不自觉的问。
“她是哈尔多斯的人,是皇上您的奴婢,民女没有求情的理,何况,民女不认为自己有那份力为她求情。”幻如凝不卑不亢的清声回道。
“若朕说你为她求情朕就绕了她呢?”西楼戥锌微微眯眼。
“民女救了她,又有谁来救民女?这个情,民女不求。”幻如凝说得冷血,也教一旁的宫人惊愕了眼。
西楼戥锌脸色骤然一变,猛地上前擒住幻如凝的手,“你与幻吟风什么关系?”
他总算明白他心头一直萦绕的疑惑,为什么他会觉得她身上透着股熟悉的感觉,因为她说话间的神态与举止完全就是幻吟风的翻版,不经意间,他总是将她与幻吟风重叠在一起,怪不得他总觉得她偶尔露出的神态如此熟悉,因为那时他透过她,看到的是幻吟风。
所以素来冷血出名的幻吟风才会为她出兵?甚至连卞阳的五十万精兵也全数出动。
只是她与幻吟风究竟什么关系?或者说,她究竟是谁?
难道是幻吟风的女儿?不可能,幻吟风现今也不过二十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那她究竟是谁?
他有预感,只要这个问题有了解答,那么,一切的疑惑都能有了答案。
四年,爱的抉择【册封才人】
幻如凝心下猛然漏跳一拍,他发现什么了吗?不,不可能,她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不可能发现,她不能自乱了阵脚。
“皇上,您在说什么?民女是太子的姬妾,逍遥王爷自然是民女的大哥。”压制住心底的澎湃,幻如凝面容平静道,故意装听不懂他的话。
什么?一旁的宫人皆是惊大双眼。
他们早就好奇皇上此次带回来的女子是谁,皇上竟还破例让她住进了从不许后宫女人进住的龙阳宫,各种猜测都想过,却不料这名女子竟然是傲宇王朝太子的姬妾?
那皇上为何要安排她住进龙阳宫呢?难道是皇上看中了人家的姬妾将人掳了来?听说最近边境傲宇王朝百万雄军压进,难道就是为了这名女子吗?红颜祸水?
各种揣测不断在众人脑海涌现,但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敢问出来。
“闭嘴!”大掌用力的拍向桌面,西楼戥锌怒然打断她的话,紧扣她手腕的大手用力一扯,幻如凝登时被扯下身子,扑跪在他大张的腿间。
膝盖猛然撞地的刺痛让幻如凝微微扭曲了容颜,可还来不及呼疼,他又猛地钳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脸靠近自己。
殿堂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一群宫人全数屏住呼吸僵立在一旁,簌簌发抖,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叫人喘不过气的窒闷感。
西楼戥锌额际青筋鼓动,血脉倏地加速。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生气,但听到她的话,心头的怒火顿时燃烧尽他的理智,也因此,他忘记了那一闪而逝的怀疑。
“民女并未说错什么,皇上何必生气呢?”没有顾虑脚上的刺痛,幻如凝敏锐的察觉他思绪的转换,微微松了口气,却仍不敢大意,继续道。
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宫人们皆是为幻如凝捏了一把冷汗,这姑娘是驴子不成?皇上正在气头上,她却执意要往火上加油,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圣清儿,你一定要惹怒朕吗?”当下扼住她下颚的手益发收紧,让她瞬间再次变了脸色。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一名小小的人质,不敢惹恼皇上,民女只是实言罢了。”再次刻意忽视掉那尖锐的疼痛,幻如凝迎视着那盛着绿焰的魔眸,依旧轻轻淡淡道。
“莫如,将她给朕带下去,不准她踏出龙阳殿一步。”终于,西楼戥锌怒不可抑的用力甩开幻如凝的身子,怒喝,话落已甩袖大步消失在偏厅后面。
见他离去,幻如凝才终于松了口气,却不料自己的一举一动全数被门外的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真的是她,皇上竟真的将云凤公主掳了会来!碧弱脸色苍白的匆匆走出龙泽殿,步伐有些凌乱。
而且看皇上那神情,似乎是对云凤公主动了情了。
怎么办?她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才行,否则,陛下他就……
“娘娘,请起身回宫。”莫如踏进屋子,面无表情的走至跌在地上的幻如凝身旁道。
“恩!”淡淡点头,幻如凝将手交于她,由着她扶起自己,膝盖的刺痛让她双腿微微发颤。
莫如也见着了,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神情,却不动声色的让幻如凝身上的重力转至自己身上,让她微微站着歇息了一会儿,直到她腿间的颤抖缓过去,才扶着她步出龙泽殿。
“圣姑娘,您不该惹恼皇上的。”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走着,直到踏出龙泽殿,莫如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她在屋子外面都听得清楚,自然听得出圣姑娘是故意惹恼皇上,其实以皇上对圣姑娘的态度,只要姑娘顺从些,那么姑娘将得到皇上无尽的恩宠。可是姑娘却偏偏倔强,执意惹恼皇上,幸好皇上虽怒却未真正下旨伤着姑娘,否则以皇上的性子与行事风格,姑娘这样的顶撞必死无疑。
幻如凝不语,她知道莫如是真的关心自己,可是她却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处境。
当时她若不惹恼西楼戥锌的话,以西楼戥锌的聪明,他自己会察觉出不对劲,进而怀疑到她的身份,她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如果只是身子受些折腾就能断了西楼戥锌的疑惑,那么她甘愿受这个屈。
幻如凝在莫如的搀扶下,穿过复杂的重重回廊,终于回到龙阳殿的后花园,远远的幻如凝便看到一个红色的亭子立在远处的假山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莫如,我想在那儿坐会儿。”幻如凝的眼底蒙上层雾气。
“是。”瞧见她的异样,莫如心下有些明白,便扶着她上了亭子。
“清馨亭?”幻如凝的眸色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呵呵,这世上真有如此的巧合?这亭子的名字竟也是清馨亭。
莫如沉默不语,她看得出主子不是在看这个亭子,而是透过它想起了某些过往。
“莫如,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轻轻的抚过干净的石桌,幻如凝清澈的眼渐渐迷蒙。
“是,奴婢在院子外候着,姑娘有事就叫声奴婢。”莫如贴心的说。
“恩。”淡淡的点头,幻如凝没有看她,径自走向亭栏。
莫如也知趣的悄然退去。
幻如凝轻抚着红色廊亭,恍惚间竟看到太子哥哥坐在上面休憩。
“太子哥哥………”紧咬住樱红的下唇,幻如凝隐忍着眼眶里那股热热的气息。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太子哥哥,想念他的气息,想念赖在他怀里的温暖,想念他宠溺的笑,想念他说最喜欢她的严肃表情,想念那夜那个特别的吻……
她就好像回到了六年前初到卞阳的时候,只是,这思念比六年前来得更加的汹涌,让她压抑也压抑不住。
然后,所有的思念与委屈在这一刻都化成止不住的泪珠,滑下她精致的容颜。
“碧弱见过云凤公主。”突然,一道轻柔的嗓音自幻如凝身后传来,打断她的冥思,也教她的身子抖地一僵。
缓缓的转过脸,她警戒的看着眼前纤细的柔弱女子,脸色僵硬的扯动嘴角,“姑娘,你刚说什么?什么云凤公主?”
“公主,您不用担心,碧弱是来帮您的。”女子淡淡一笑,苍白的娇颜在白裙的衬托下更加灵美,虚幻。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只是太子的一名姬妾。”幻如凝仍是戒备的望着她。
在这样四周皆充斥着危险的境况下,她不敢冒险,也不能冒险。
“公主可曾见过太子的守护者诸葛孔照?”女子不在意的问道。
“你?”她的口气好似与孔照哥哥十分熟念一般。
“碧弱是孔照的师姐。”碧弱轻柔一笑。
“那你为何会在哈尔多斯的皇宫里?你究竟是谁?”幻如凝蹙眉。
“就如同孔照是太子的守护者,碧弱则是皇上的守护者。”清淡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说不出的好听,却教幻如凝骤然变了脸色。
幻如凝紧握双拳,她果然是来试探自己的!
“公主不要误会,碧弱并非来试探公主的,因为公主的身份碧弱早已确定。碧弱之所以来见公主,是为了送公主离开哈尔多斯。”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碧弱徐徐解释道。
“为什么?你不是西楼戥锌的守护者吗?”幻如凝怀疑的打量着碧弱。
“正因为是皇上的守护者,碧弱才不得不送公主离开。”碧弱盈盈一笑,眼底是无尽的苦涩。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与西楼戥锌的关系不同寻常。
“公主只能相信碧弱,这是公主唯一的机会。若是碧弱有心陷害公主,那么碧弱会直接告诉皇上,你便是云凤公主。”碧弱的眼底闪过丝不合外表的冷锐。
“好,我信你一次,你要怎么帮我?”幻如凝凝视着她半响,才终于点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叫碧弱的女子可以相信。
虽然她不知道她为何要帮自己,但她知道,这的确是她唯一的机会。
“再过七日便是月圆之日,皇上必定会闭关,碧弱会趁机将公主送出宫外的。”
“你的条件呢?”她不傻,天上不会平白掉下馅饼这个道理她还懂。
“碧弱只有一个条件,也是请求,请公主劝太子与逍遥王收兵。”敛去唇边的笑意,碧弱严肃道。
夜色笼罩着一片静寂的大地,晕黄轻柔的月关轻轻的笼罩着大地,淡淡的光晕也撒进了龙阳殿。
飘渺的白幔后,一名玲珑曼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