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她是云凤公主?这是他怎么也未想到的结果。
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仪,他就已猜测出她的身份必定不凡,而当今天下能令两个同样断情寡欲的天子骄子倾尽所有出兵的人惟有云凤公主了。
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他竟会忘记将这两个人划上等号呢?
对了,是幻郇孑,她与幻郇孑的交流间,完全不属于兄妹的情感,他清楚的见到幻郇孑在马车中吻她的情景,所以他才将她当成了幻郇孑的姬妾,而从未想过她竟是云凤公主,又或者,他就是因此未联想到的?
难道幻郇孑与幻如凝是一段不伦之恋?
“皇上,您想的没有错,姻缘注定云凤公主此生要在不伦的爱恋中徘徊,所以,请您放手吧!”看着西楼戥锌眼底一闪而逝的惊疑,碧弱无奈点头。
爱上她的,守护她的就是她最爱的哥哥们。
脚下陡然一个踉跄,西楼戥锌被震惊了。
“不,朕不信。”语落,他迅速转身掠身飞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碧弱唇角的笑容更见苦涩,她是一个无心之人,可是,她却动了情,而她动情的男子一生都不会看到她眼底的爱,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
当西楼戥锌再次出现在龙阳殿时,幻如凝正躺在床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怀里的白狐。
“圣清儿。”西楼戥锌脸色铁青的踏进宫殿,咬牙切齿的声音让素来没有表情的莫如也不禁心惊,“皇上。”她忙福身。
除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幻如凝精致的容颜上没有一丝表情,身子也没有动,就好似未听到这一声惊怒的咆哮般。
“呵,瞧朕这记性,怎么会忘了还唤你圣清儿呢?你自然不会有回应了。”看着幻如凝的模样,西楼戥锌不怒反笑,笑容却阴狠骇人。
幻如凝依旧没有反应,不是她耍公主脾气,而是面对这种野蛮的男人,她实在是没有应付的兴致了。
“呵呵,不愧是傲宇王朝最高贵的公主,气势果然与众不同,朕没说错吧?云凤公主——幻如凝?”西楼戥锌扯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痕,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精致的淡漠笑容。
“唰”地一下,幻如凝脸色刹时苍白一片,手中的茶杯也应声掉落在地,摔成千万点星片。
“怎么了?想必是朕的景衔宫比不上红城的珍器来得精致,云凤公主才会手滑了吧?”他微眯起绿眸凝着她。
“民女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民女只是太子殿下的一名小小姬妾,不是什么云凤公主。”幻如凝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声音却依旧平稳。
“朕若没有记错的话,前些日子红城为云凤公主举行了一场宫廷宴会,宝象国的使臣当时有参加宴席,当时还将云凤公主的风姿描绘成画送至本国,公主要不要也来欣赏一下,画工是否将公主的姿韵描绘出来呢?”看着幻如凝越见惨败的娇颜,西楼戥锌的脸色也愈加铁青。
幻如凝紧握的双拳已见些许血红,是尖锐的指甲陷入了肉里。
莫如则是一脸惊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服侍了两日的主子竟是傲宇王朝最传奇的女子云凤公主。
“没错,本宫就是幻如凝。”终于,当幻如凝再次扬起脸,眼底已换上尖锐的犀利。
既然他已发现她的身份,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如果他打着主意以她来威胁整个傲宇王朝,那么,她会亲手了结自己,断了他的念头。
“好,好一个幻如凝,好一个云凤公主。”西楼戥锌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却阴寒得令人惊心。
幻如凝却不畏惧,直直的望进他森寒的绿眸。
“既然你是云凤公主,那么朕倒另有一个主意。”缓缓收起笑,西楼戥锌的唇角扬起抹触目惊心的邪魅。
“皇上若是打算以本宫而威胁整个傲宇王朝,那么皇上可以断了这个念头,云凤虽是人质,却还不至于没有自尽的能力。”幻如凝脸的无波地睨着他。
“威胁,以你来威胁整个傲宇王朝确实不错,不过朕现在又了另一个主意。”他邪魅的笑着,身子陡然一闪,已置身于她身前,在她的惊呼中,将她拉向自己,“朕要你,你将成为朕的皇后,傲宇王朝在哈尔多斯永久的人质。”
“请皇上放手,本工是不会嫁给你的。”冷冷的声音自她樱红的唇间透出。
“那你想嫁谁?幻郇孑?”突然,他想起方才碧弱说的话。
“是,本宫与太子哥哥、风哥哥已有婚约,除了太子哥哥与风哥哥,本宫不会嫁予任何人。”幻如凝泰然道。
话落,莫如眼底已换上惊恐之色。
天啊,是她听错还是云凤公主说错了?云凤公主竟然说自己与亲哥哥有了婚约,还是两个?
“哈哈……”西楼戥锌再次大笑起来,“幻如凝啊幻如凝,你究竟是真痴还是假傻?这个世上兄妹是不能通婚的,那是乱伦。”
“什么意思?”脸上血色尽数褪去,她眼底闪过丝不安。
乱伦?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兄妹不能通婚?不是和喜欢的人就可以成亲的吗?
“或是说你不知道乱伦是什么意思?”他邪恶的凑近她,将她慌乱的神情尽收眼底。
“不,不可能,你说谎,你在说谎!”幻如凝陡然推开他,疯狂的大喊。
不,她不相信他说的话,她只相信她的风哥哥与太子哥哥,她相信风哥哥不会骗她的,太子哥哥也不会骗她的,他们说过,与喜欢的人就可以成亲的。
“莫如,你告诉公主,兄妹通婚会怎样。”西楼戥锌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唇角是惊心的邪魅笑纹。
“回皇上的话,亲兄妹通婚是要天诛地灭的。”莫如同情的看着幻如凝求助般的苍白笑容,却仍是道出实情。
她实在不忍心道出实情,可是她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公主生活在谎言里面,而且,她不能违背皇上的命令。
“不,我不相信,你们是串通好了的。”幻如凝苍白着脸吼道。
“好,你不信,朕带着这你一个个问。”脸色一沉,西楼戥锌倏地擒住幻如凝的手,用力的拽着她拖出寝宫。
“来人。”他站在大殿门口大喝。
立即,龙阳殿的宫人全涌了过来,伏地。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
“你,抬起脸来回答朕,兄妹能否通婚。”他脸色阴沉的指着一名绿衣宫女命令。
“回……回皇上话,兄妹是不能通婚的。”那宫女簌簌发抖的抬起脸,颤声回道。
“你们都抬起脸来,回答朕,为何兄妹不能通婚。”看着幻如凝愈加惨白的娇颜,西楼戥锌笑得愈加邪肆。
“回……回皇上话,因为天理不容。”一名太监颤抖着身子答道。
“要天诛地灭的。”另一名宫女吞咽着口水说。
“……”
“……”
一句句回答如刀刃般硬生生的刺进幻如凝越来越破碎的心里,幻如凝颤抖的身子摇摇欲坠,没有血色的笑颜更是惨白得教人惊心。
可是西楼戥锌还不放过她,拽着她拉近自己的身子,恶魔般的邪魅之音再次在她身旁响起,“那么,如果一个女子同时与两个哥哥成亲,这是什么?”他问着底下的宫人,魔魅的绿眸却是死死的盯着幻如凝。
众人面面相觑,似被这话惊悚住了。
“说啊!”利眸一扫,众人立即惶恐道。
“兄妹成亲已是天地不容,一女配二夫更是违逆人伦,淫荡之行,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众人只得冷汗涔涔的回道。
乱伦……
天理不容……
违逆人伦……
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呵呵,原来,她竟然是如此的罪孽深重!
唇边浮起虚幻的笑痕,一口气陡然从心头涌起,幻如凝只觉喉头一甜,然后,一大口鲜血自她口中吐出,她昏死在西楼戥锌的怀中。
傲宇王朝
一支银色的军队整齐地奔驰在南方官道上,风声飒飒,马蹄踏飞,扬起一阵漫天沙尘。
策着闪电奔驰在最前面的是幻郇孑高挺的身子,他的左侧是依旧一身灰色长袍的诸葛孔照。
素来不参与行军的诸葛孔照之所以也随军而来,除了要亲自救出自己已视为主人的幻如凝,最主要的是,在关键时刻,他能感应到幻如凝的气息。
“殿下,看来他们掳走公主后,该是走的偏僻山道。”半垂着眼帘,诸葛孔照淡声道。
否则以他们的脚程与地毯式的搜索,不可能二十日来仍是毫无信息。
“不,幻吟风那边也毫无信息,所以他们也有可能走官道。”幻郇孑坚持道,何况,另一条道上已有幻吟风在找寻。
“报——”前方一匹快马奔驰而来,幻郇孑缓下马程,那名银骑兵也快速抵至银兵队伍前,迅速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有什么消息?”
“回殿下,方圆五百里的城镇皆未发现公主的行踪。”那人恭敬道。
“继续探。”紧眯的黑眸隐隐射出怒火,俊脸上青筋抽动。
这时,一个模糊的影像陡然闪过诸葛孔照的脑海,低垂的眼帘猛地掀起,银灰色的空眸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
半响,他才开口,“殿下,不用搜寻了。”
“孔照,怎么了?”察觉他脸色骤然一白,幻郇孑不禁蹙眉。
“微臣……知道公主的下落了。”诸葛孔照握紧缰绳的手微微颤抖,脸色苍白。
“什么?”幻郇孑顿时脸色铁青,没有一丝喜悦之色。
因为他回想起那日诸葛孔照赶至四合院时他们的对话——
“你不是说你已经认定如儿为主人?那怎么感觉不到如儿的所在?”幻郇孑暴戾地逸出慑人的声响,怒目燃着二簇巨焰。
“太子恕罪,微臣的心确实认定了公主,只是似乎是因为同时认定了两个主人的原因,微臣对公主的感应十分微弱,除非……”无波的俊容微凝,诸葛孔照迟疑的垂下眼。
“除非什么?”心下陡升不好的预感,幻郇孑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