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上市,这时候我们已经不是******了,我们是合法商人,钱不就有了吗?OK,我们包下卡拉赞歌剧院,请明星捧场,那个什么柏幽城,让他站在门口迎宾,你才是最耀眼的明星。”
啪啦一声,林天手里的大提琴滚在地上:“兵哥,我什么都听你的。”
没多久,大肠和另一个肩头受伤的码头帮成员被人扶着走出酒馆,叫了辆出租车,看样子是去诊所了。先前闹事的五个人,还有两个人留在里面。
又蹲了半个小时,林天絮絮叨叨说起自己的往事。他老家也是秋山乡下的,当年考上音乐学院很是轰动了一阵,不过上学欠了一大笔银行贷款,父母也在两年内相继患病去世,日子过得窘迫不堪。毕业后到中海著名的银天娱乐公司实习电影配乐,因看不惯顶头上司对一名签约女艺人的骚扰挺身而出,打抱不平,结果惨遭报复,被扫地出门。而这时那名女艺人正好被某著名导演相中,出了好几张热卖专辑,近年来歌坛隐有小天后之称,竟对他的惨事不闻不问。学习大提琴专业的人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公司,除了在酒吧表演,还能做什么呢?可是酒吧表演的大多是萨克斯管、吉他热门,不需要大提琴,林天日子愈发凄凉,辗转流落到了加勒比酒馆。这一路下来,他经历了世态炎凉、人间辛酸。
廖学兵哼道:“那个什么女艺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听说现在歌星赚钱,竟然不肯帮你一把。”
林天哀叹一声:“她刚进公司的时候好清纯,什么都不懂,我很喜欢她,可是才没几个月就变了。她叫梅咏琳,唱歌很好听,现在也很有名。”
“等我们有了钱,让她给你跳******,你在旁边演奏《呻吟》。”
“己所不愿,勿施于人,我只想演奏世界名曲。”
正说着,两个小混混出来,站在路边等车,百无聊赖地抽着烟,一边痛骂先前发生的事情:“狗娘养的,青眼彪要五千块才肯出手帮忙,他妈的想钱想疯了!好歹也是码头帮的人,这么不讲义气。”
“那小子到底混哪里的?敢那么嚣张,下次让我见到,非打爆他的脸不可,刚才我都想动手了,要是你们机灵点在侧面牵制他的注意力,我马上就可以提板凳抽他。”
廖学兵和林天和腰间别着菜刀走过去,林天为了壮胆,嘴里叼着半截烟头,配合着他本来就落魄之极的气质,跟二流子基本没区别了。
“酒馆里有板凳,你们可以去拿出来。”林天见兵哥没有发言,终于憋出一句威胁性很浓的话。
两个小混混回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呆在当场不能动弹。
廖学兵手里摸着菜刀的刀柄,绕着他们转了两圈,看见其中一个人腿脚开始打颤,才笑道:“走,我请你们吃东西。”
“大哥,放我一条生路吧。”那人还道是江湖黑话,哀求着说:“我上有八十……”见廖学兵脸色不豫,立即改口:“我自幼父母双亡,成为可怜的孤儿,幸好有那好心的孤儿院院长,他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活了二十几年,正想着用自身的努力回报社会,把所有的钱全部捐给孤儿院,支持慈善事业不遗余力……”
林天没见过大场面,紧张过度,先自忍耐不住把菜刀拔出来,那人颤声道:“好吧,我跟你们走。”
夜已深,温婉幽怨的《G弦上的咏叹调》在幽静的冷饮店里如泣如诉,音响里传出每一根弦的颤音都能让人联想到分手、伤心、后悔、难过等字眼。店里只有几个客人,疲倦的服务生趴在柜台上,被这缠绵的音乐折磨得猛打瞌睡。
码头帮小混混没想到廖学兵真的把他们带来冷饮店请吃东西。四个好比土匪一般的家伙刚推开玻璃门,服务生激灵一下就醒了,林天手里亮闪闪的王麻子菜刀反射一道清冷的弧光,晃花服务生的眼睛,完美诠释出“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含义。
“打劫?”服务生刚冒出这个念头,却见四个人找了位子坐下,有人还招手让他过去,不禁浑身虚脱,险些瘫倒。
“我请你们吃冰淇淋,要什么口味的?”廖学兵接过菜单一看:“奶油?香**?咖啡?芒果?”
小混混战战兢兢地坐着,冷汗浸湿后心,一句废话不敢多说。
“没意见?那就什么都来一份。”
正文 第68章 菜刀帮
冰淇淋装在彩色塑料杯里,约有拳头大小,上面插着木片勺子,十几种口味排成一列,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又透出凉凉的白色雾气和异样香味,格外吊人胃口。souym。
两个小混混心中激烈斗争,这人先把他们打了一顿,再请到冷饮店来吃冰淇淋,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廖学兵见他们呆滞犹如木偶,拍桌子道:“不吃?不给面子是不是?或许你认为医院的营养餐更有味道?”
两个混混暗道:“好汉吃得眼前亏,以后约齐人马再找你算账。”抱着冰淇淋啃了起来。
“好吃么?”廖学兵语气温和,好似好客的主人:“在炎热的海滨初夏能吃到冰淇淋,可真是幸福的人生。”
两人言不由衷地说:“好、好吃……”
廖学兵马上就是一巴掌过去:“好吃?那你们为何这般表情?死了老娘还是吃大便吃习惯了?应该开心一点嘛,保持笑容,对对,就这样,说说你们的感觉,别让我看出你们在演戏。”
两人脸上是灿烂仿若春花的明媚笑容,心头却在滴血,吃一口便手舞足蹈地赞道:“太好吃了!又甜又腻,冰凉可口,简直是天下第一冰淇淋,天啊,如果以后吃不到这样的冰淇淋我怎么办?我的心好痛,我的生命、我的爱情、我的人生都要融进冰淇淋里面了!”
那凄凉而酸楚的笑声混合着《G弦上的咏叹调》的乐曲,让人听了情不自禁的毛骨悚然。
邻座的两个学生情侣刚从洗手间亲热出来,看到四个形象威猛的壮汉在狂吃冰淇淋,其中两人上身光着膀子,皮肤黝黑发亮,面容说不出的凶恶,居然捧着一杯“春日**莓”赞不绝口,那口水横流、双目紧闭的陶醉表情对比夸张强烈,学生情侣一时神经恍惚,以为进入了某部搞笑电影的拍摄现场。
廖学兵有心要给林天看他讹诈的手段,点起一支香烟说:“好了,吃也吃够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廖学兵,是菜刀帮的老大,我旁边这个,是菜刀帮的老二,流星追月、八步赶蟾、铁蹄**上飞,人称下流版贝多芬,猥琐版莫扎特,****版柴可夫斯基、提琴一曲夺天下的冷面杀手林天,你们也报个名字。”
那两人一个叫做阑尾勇,一个是皮条陈,都是码头帮里的小角色,对“菜刀帮”的名头闻所未闻,当下小心翼翼问道:“廖老大把我们请到这里来,有什么吩咐?”
廖学兵说:“你们在码头帮里混得怎么样?”
阑尾勇恍然大悟,说:“莫非廖老大想加入码头帮?我可以为您引见青眼彪,以您的身手和勇气,绝对是帮派里的金牌四二六,每天好吃好喝,不用干活,待遇极其丰厚。据我所知,会里给他们的薪水不下万元。”四二六在江湖黑话里的意思就是红棍,打手,四乘二十六加四等如一百零八,意指水浒传一百零八个好汉,其中武松手执红棍,因而得名。
“老子好好的菜刀帮老大不当,去给码头帮当打手?你给我讲讲码头帮是怎么捞钱的。”
阑尾勇没敢隐瞒,说:“呃,主要是走私,从南朝鲜、东南亚等地进货,一般是家电、香烟、名酒,能有百分之两百的利润。也有客户委托我们搞枪,这里的关防比其他地方要松得多,中海常有人下来拿货,上周就来了几个大人物,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廖学兵没指望两个小混混知道码头帮的核心机密,说:“我一没本金,二没渠道,也搞不来走私。码头帮还有什么捞钱的方式?”
“赌博,开地下赌场,赚的是外国船员的钱,就在假日大酒店十楼,您要有兴趣我带您去。”
“还有呢?”
阑尾勇顿时脸色有些尴尬:“还有其他手段都是不入流的了,比如在码头扒窃,设局诈骗,玩仙人跳,向附近的渔民出租渔船,还有就是替人看场子收保护费。那间加勒比酒馆是青眼彪罩的,老板每个月固定给他几千块,出了事情由他摆平。不过青眼彪手下也有十几号弟兄,还有几间歌厅、游泳池都是他的地盘。”
“那么,你们怎么收保护费,出了什么事才需要出面?”
“这个简单,关于税务、执照、水电方面的东西,自然他自己搞定了。像酒吧、歌舞厅那类的场所,平时本来就龙蛇混杂,什么人物都有,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那都是牛逼冲上天的人,打坏了东西不肯赔偿,这时我们就得上前警告警告,还有诈骗的,比如他放个死苍蝇在酒杯里,然后说你不卫生,我们也得拎刀子过去让他把招子放亮点,也就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廖学兵笑道:“说来说去也只是没品的打手而已,我以为有多复杂。一般情况下收多少钱比较合适?”
“像加勒比酒馆的生意比较火爆,起码要五千,其他不怎么样的,也要两千以上。”
“我明白了。”廖学兵招手让服务生过来结账。账面七十三块五,老廖只扔了一张二十块的钞票过去,服务生也没敢说什么。
阑尾勇两人松了一口气,赔笑道:“廖老大,既然没我们的事,我们先走一步,就不耽误您了。”
廖学兵把菜刀搁在桌面上:“等等,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我知道你们有钱,别等我搜身,那样可是不好的。这是收保护费,别以为我抢劫。刚才林杀手想砍你们,被我严厉地制止,等于救你们一命,算是保护过了。”
两人只觉屈辱异常,不过对方一掌抽爆大肠半张脸皮的场面历历在目,不敢轻举妄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