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吐了口气,目光一片黯淡。
“失望?你是想说如今的我变得贪慕虚荣,妄想嫁入豪门么?我在你眼中就是那样的人么?对,你说的对,我是天真,天真的以为你会是那个对的人和我相伴一生,天真的即使你提出分手我也从来没怪过你半分,只觉得现在的我的确配不上你,不想拖累你,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依不饶的抓住每一次机会来羞辱我 ”
她声音不高,甚至还有些颤抖,但却字字如刀,锋利无比。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聂禹臣被林雨夕这一番话噎的无言以对,嘴角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苦涩,又瞬间收回。
乐珊一直在和几个同事聊天,一转身不见了聂禹臣,便寻了过来。没想到却看见他在和他的前女友“叙旧”。
其实她和聂禹臣早就看到了她,虽然聂禹臣没提出主动过来和她打招呼,但脸上复杂的神情也已然说明了问题。而且现在又趁自己不注意时,单独过来找这个跛脚的女人。他一直找各种借口和自己推脱结婚,连孩子也不让自己留下……真的是对那个瘸子余情未了?
心中暗生强烈的妒恨之意,但迅速稳住了心神,脸上随即换上一脸无害的微笑,迈着优雅的步子朝他们走去。
“雨夕!” 乐珊的语气听起来极为熟稔亲密,不了解的,还以为是在和自己关系极好的闺蜜打招呼 ,“刚才有几个同事和我说什么有个瘸子领着孩子来这里,我一看,竟然是你,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刻意加重的“瘸子”两个字在林雨夕耳里听起来无比尖刻刺耳。
看着乐珊明明趾高气昂却还故作出一副亲和无害的姿态,林雨夕忽然感觉有些反胃。看来雅若说的很对,这个女人,的确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只是从前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时候,还很娇弱娴静,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却连装都懒得装了。旁边的聂禹臣闻言也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用手轻轻碰了下乐珊,示意她注意言辞,只是此时这个小动作看在林雨夕眼里更觉得可笑。
她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从前她不在意只是因为对方并没有触及她的底线。聂禹臣和她提出分手,她心里再伤痛也安然接受了,谈恋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不爱了就分开,她也没有死缠着他不放手。可是他们却主动跑过来这样有意的针对她,这已让她无法再容忍。
只不过,这里并不是和他们逞一时意气之争的场合。
抬眸冷眼在她脸上扫过,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却什么也没说,有时候,沉默往往是最有力的还击。
乐珊被晾在那里,如同唱独角戏的小丑,脸明显被气得变色,气势上也弱了几分,心中无法排解的忿恨更浓。此时,一名服务生正手托数杯红酒从他们中间经过,狠厉的目光在乐珊眼中一闪而过,她忽然扶着额头,一个站不稳,向服务生身上倒去。
旁边的聂禹臣反应极快,立即伸手拉回了她,可那名服务生却一惊,本能的向另一侧闪去。这一闪,瞬间将因腿脚不灵活而来不及反应的林雨夕撞倒在地,手中的红酒也全洒在了她身上。
还好林雨夕倒地的时候及时用手支撑了一下,才没导致那条患肢重重的砸在地上,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此时她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上,从头到脚都已被红酒浸湿,酒滴顺着额前的碎发滑过眼角,火辣的疼痛传来,让她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只知道四周忽然间围过来很多人,嘈杂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大多都是讥讽和嘲笑,却没人愿意伸手扶她一把。
上天到底要让她多狼狈才甘心!她完全同意那句话——倒霉才是永远都不会错过的运气,可是上天要不要每次都让她这么“走运”啊!
强忍着手腕传来的剧痛,试图从地上站起,却发现怎样都使不上力气。
聂禹臣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突发状况,刚来得及把乐珊扶稳,却看到对面的林雨夕已经重重的摔倒在地。他脸上陡然变色,立即甩开紧紧被乐珊抓住的手,欲上前将她扶起,却不想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抢在了他前面。
匆忙赶到的陆明轩,轻轻将林雨夕从地上打横抱起,投向她的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悔恨。
“对不起,我来晚了。”
17 宸宇楼凌乱之夜
原本颜雅若今天出发的挺早,就怕路上堵车,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置办了这身行头,要是迟到可就没劲了。可是她刚下了出租车还没走上十步路,悲催的事就发生了,穿不惯高跟鞋的她左脚一个蹩脚——十厘米的鞋跟当时就折了。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又回身打车跑到附近的一家商场里,找到修高跟鞋的地方。虽然粘鞋跟花不了多长时间,但是一来一回这么折腾,再到宸宇楼很的时候,还是晚了。
走到宴会大厅附近的时候忽然觉得里面很静。不会是已经散了吧?她一急,踮着脚往里跑去,结果一开门,就被眼前的情境惊呆了。
人们基本都聚集在大厅的中央,不知道在围观什么,她又定睛一看,地上很狼狈的跌坐着一个刚刚倒地的女人,那个女人是……小夕?使劲的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已来不及想倒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股火呼的从胸口窜上了脑子里。
谁敢欺负她们家小夕,她和他拼了!
脚下的高跟鞋太碍事,她两下子把鞋甩了出去,光起脚迈着大步就朝林雨夕跑去,
“小夕!”眼看她就要跑到跟前,忽然从她面前闪过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那男子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定在了那儿,他竟然俯下身那么轻柔的把小夕小心翼翼抱在了怀里,这……是什么情况?她的脸有些发木,正纠结要不要上前把小夕抢回来,又有一个小肉球子使劲从她身边挤了过去,大叫了一声。“妈妈!”
颜雅若这才有些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就是陆明轩吧,果然,帅的掉渣。这种温馨的画面,她还是不要出现破坏比较好。
林雨夕倒地后的片刻,已经无暇顾及其他,数道目光投在她脸上就像锋利的刀子划在她身上。她紧紧的咬着唇,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不那么狼狈,恍然间,终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清新气息传来,那一瞬,她的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
而且他还温柔的对自己说,对不起,他来晚了……
眼泪终于止不住涌了出来,不过还好,别人只会以为她是被脸上的红酒辣出了泪。
她这样在心里默默的被他感动着,却不知道抱着她的这个人,几乎要悔恨得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他刚才在公司总部被几个蓦然到访的政府高官绊住了脚步,这才晚到了一会儿。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她被人狠狠的撞到在地。如果今天她的腿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与她摔倒有关的人!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此时周围的“看客”们,都早已经石化在那里。作为晟明集团的员工,无论是新的还是旧的,没有人认不出他们这个最大最大的大BOSS,可是这个大BOSS,为什么那么温柔的把这个瘸女人抱在怀里,而且还一脸疼惜的表情。
“都看够了么?”
陆明轩冷冷的吐出一句,寒冽的目光像要杀人,一瞬间,人都散了,零零散散的只剩下几个。 聂禹臣还站在那里,目光紧紧锁定在林雨夕身上,脸色一阵发灰,身旁的乐珊一直在拽他的的衣袖,但他依然没有走开。
“子骞,帮我送诺诺回家,剩下的,都交给你了。”陆明轩面色阴沉的交待着,又狠狠的扫了聂禹臣一眼,“看好你的女人!”
众人眼中,只剩下陆明轩抱着怀中女人远去的背影。
“聂禹臣你真浑蛋!” 此时一直站在不远处,拼命压制着自己胸中怒火的颜雅若终于可以爆发了。
“雅若?”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林雨夕用力把头向后探去。
“别乱动。”抱着她的男人在她耳畔低语,“你不觉得这一身的酒味熏得你难受么,还有心思管别人。”
她闻言微微皱眉,旋即点了点头,的确,要立刻找个地方换掉衣服,可是,他这是要抱自己去哪儿?
二人径直出了门口,宴会厅里还能听到颜雅若的咆哮声,林雨夕只觉得自己额头上满是黑线,心中却又不禁一暖。
陆明轩抱着她乘电梯一路来到宸宇楼顶层,才轻轻的把她放下,“能站吗?”
“嗯。”其实她甚至可以自己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却任由着他一路抱着。
“这里……你怎么能进来?”她呆呆的看着陆明轩按了几个数字后,门自动打开。
“难道你不知道宸宇楼是晟明集团旗下的?”
“……”她真的不知道。
被他轻轻的扶进去,房间里面的装饰与楼下宴会厅风格一致,一样的尊贵奢华。
陆明轩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崭新的浴袍递给了她,“去洗吧,我稍后叫人给你拿身新的衣服过来。”
林雨夕站在那里没有动,一脸羞涩,她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人这样相处,他要一直在这里?那她怎么好意思去里面洗澡……
“怎么,要我帮忙?” 陆明轩一脸戏谑的挑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那不自然的羞涩样子。还好,她的腿并无大碍,他的心情也有所放松。
“不不……不用。那个……你不去忙么?”
“不去了,很无聊,陪你一会。”陆明轩表情忽然有些严肃,“今天……是我疏忽了,没有照顾好你。”
“哦,没事的。”她有些萧瑟的垂下了眼,一丝黯然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诺诺自己没事么?”
“放心。子骞会照顾好他的,他也该困了。”
“那……我去洗了。”她倒底还是接过了浴袍,身上那种红酒的粘湿和刺鼻让她多一秒也无法忍受。
水流从身体上传来微凉的触感时,她才有些清醒,刚才在宴会厅发生的一幕幕又在她眼前清晰起来。她看到了聂禹臣迅速护住乐珊的样子,而狼狈倒地的自己,却只能任由在场的所有人恣意嘲笑。
男人对女人的伤害,不一定是他爱上了别人,而是他在她有所期待的时候让她失望,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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