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会考虑弄几间棺材铺玩玩,有利可图的生意不好错过,自家人还能打个折扣奉送小棺一只,就怕土挖得不够深埋不了人。
清冷眸中闪过一抹阴鸷,那是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好冷血的说法,你怎能无动于衷视人命为草芥?”玉芙蓉不赞同的轻颦眉头。
“那么你来教我怎么排解,是杀了他呢还是拿你抵命?”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她冷抽了口气唇色泛白。“你想杀我?”
玉禅心瞥了她一眼,“是你嫌日子太平淡吧!好像属于我的东西你都想要。”或者说“夺”更恰当。
人在她眼里也是一件物品,所不同的是活的。
但是也有可能成为尸体。
“呃!哪有,我一向安于本份不敢多想。”玉芙蓉心惊的垂下羽睫。
莫非她看出了什么。
“喔!你是说我看错了。”玉禅心笑声清幽,似远似近缈如轻雾。
不安的玉芙蓉绞着绣帕。“男人总是爱贪香,谁能抑制他们的天性。”
“天性……”她低声轻笑着。“说得真好呀!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
“庄里的客人吧!你很少邀人入庄作客。”玉芙蓉故意装作不知地理理云鬓。
此举无异在宣告她刚做了什么,此刻她发散如云,桃腮生艳,媚眼儿流露出几许慵懒姿态,像是被男人好好疼爱一番,衣衫来不及整。
无言的挑衅更胜过于言词的叫嚣,明着来她是不敢和手掌大权的妹子作对,但是要她什么都不争绝无可能。
经商的手腕她是不及人,论起女人家的娇媚风情有几人能及她,管他是谁的汉子来着,小指一勾不怕不手到擒来。
她玉芙蓉要的男人何曾落空过,除了在林子里展现矫健身手的两名管事。
两条漏网之鱼。
玉禅心轻似帛衣的说:“对你而言他是客,对他而言你才是客,意图染指别人的夫婿可不是好行径。”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玉芙蓉装傻,在心底暗啐。
“明眼人不说暗话,别当他是第二个耿西宁,我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亲如姐妹她同样不留情。
吓……她在威胁她。玉芙蓉刺探的问:“他对你很重要?”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难怪会刻意挑成亲那日让西宁哥难堪,不在意当众悔婚是否会留下话柄,率性扯下红盖头不当一回事。
一直以来被捉弄的人是她,她敢说与西宁哥的事禅心事先一定知情,可是却隐而不宣地看她丑态尽出,无疑是一种责罚。
她太可怕了,也可恨的令人如芒刺在背,竟然借她之手行凶,硬是羞辱了自己的未婚夫一番。
“你认为他很重要吗?”玉禅心淡漠不经心的揉碎飘落手心的桃花。
“呵……你怎么反问我呢,我是担心你遇人不淑。”这句话成为玉芙蓉的破绽,先前所说的不知不攻而破,她是晓得他是谁。
以及身份。
“好个姐妹情深,怕我重蹈你的覆辙?”语出冷诮并不影响玉禅心面容上的平静。
“你……”
玉芙蓉气呛地说不出话反驳,玉颜涨红恨不得扯下她的冷然,丈夫的风流是她最难以忍受的事,他伤的不仅是夫妻情分,还有她自以为能掳获男人的媚术。
国色天香的她怎能和庸脂俗粉共事一夫,他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顾忌他的颜面,谁也不能让她受冷落。
“你瞧他们打得多精彩呀!可惜少了一壶好茶为伴。”清风为友,桃婢伺候。
一股气哽着,玉芙蓉是妒恨交加。“真不怕有人伤之?”
刀光剑影好不吓人,她真要置人于死地不成。
“生死各有天命,玉壶山庄有得是银两为他们厚葬。”她不认为眼前的三人有认真在拼命。
一如她所料,看似生死搏斗的交手以较劲的意味较浓,刀破空而落却不直取要害,软剑凌厉而无杀气,一来一往形同刀剑互磨,不过是做做样子。
虽然当中确有几分气愤,但是不至于要人命,英雄相惜,苦命人更相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他们都是玉二小姐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咱们还要继续打吗?”有点喘的何处雨一睨身侧的任我醉。
“为何不?”他打得正顺手。
“不要啦!打赢了又没好处,你难道不累?”好久没遇上真正好手,害他使得腰酸背痛。
“不累。”
何处雨苦着脸以一管玉萧攻向秦关雷下盘。“阿醉呀!咱们放水装输如何?”
“何处雨,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又叫他阿醉,简直是找死。
“懂懂懂,可是我手酸了。”停了一下挖挖耳朵,何处雨心里想的是待会上哪喝一杯。
“没用。”绣花枕头。
“是,我没用。”他甩甩手臂看向对手。“我说秦兄弟呀!你要下要先休息一会喘口气?”
生气是一回事,人要有命留才能大战三百回合。
秦关雷左右迎敌的苦笑。“问题不是我要不要,而是你们肯罢手吗?”
先前的大话似乎说早了,他们隐藏的实力着实惊人。尤其是左管事的刀法根本令人难以招架,招招都含着致命锋芒。
“我是很好商量的人,你问问死人醉够了没。”人家在桃树下纳凉,他却得拼出一身汗。
不平呀!
被点名的任我醉将眼神飘向掌控局势的玉手主人。“你们认为她消气了吗?”
两人一怔,随即又再度开打。
他的话正是三人停不下来的理由,为了平息玉禅心的怒气,而不得不打。
以他们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云淡风轻的不当一回事,
当她脸上笑得越和善时,眼底的冷意越是令人生寒,那道冰冷的火气只怕十里之外都感受得到。
她将怒意凝聚在心底,若是不适时让她消了那口气,倒霉的不会只有一个人,恐怕全庄都有一段日子难过。
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只好牺牲小我了,打到累死也好立块碑,叫愚人碑。
何处雨脑袋转了一下,“秦兄弟,我看你干脆让死人醉砍一刀算了,省得你我交恶。”见血就算有了交代。
“砍一刀?”他说得倒轻松,一刀下去他手还能不废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嘛!虽然苦肉计在二小姐面前不怎么管用,好歹能让她眉挑一下。”说不定就喊停了。
秦关雷略微沉吟片刻,评估可行与否。“希望我不是白挨了这一刀。
“你放心,他下刀会有分寸,伤皮不伤骨。”一说完,何处雨一掌轻击他胸口,并向任我醉使了个眼色。
秦关雷假意受创不轻地连连倒行,身一侧迎上锐利的刀锋,手臂一热喷出腥红鲜血,当场染湿了半只手臂叫人惊心。
戏要演得逼真就要全力以赴,何处雨一脚踢向他后背,力道不轻地让他扑向面无表情的冰心佳人,这会她能无动于衷吗?
想当然耳,玉禅心已是不能平静。
只是,冰珠一般的言语如雨后春笋冒出。
“你还要赖在我身上多久,你觉得我是好说服的人吗?”她轻举柔荑往秦关雷伤口一按。
是残忍没错,谁叫他的血弄脏了她最爱的丝裙。
只听见他闷哼一声泛出冷汗,咧嘴苦笑地抬头望着她,眼神清明不带愧色,毫无心虚的抚上她冷硬娇颜,像是在问:你气消了没?
一旁的玉芙蓉微眯起眼,不甘心有人忽略她的存在,心头一漾走上前取出绣帕——
“秦公子伤得不轻,让芙蓉为你止血吧!”她和禅心的残暴是不同的。
玉禅心和秦关雷同时看向她殷勤的手,前者只是淡然的一笑,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姐姐又想来抢我的东西了吗?”学不会教训是吧!
玉芙蓉手指一僵地停在半空。“我……我只是想替他止止血。”
“一点小伤死不了,小妹可不敢劳烦姐姐分忧。”她眼神略微闪了闪,表示适可而止。
秦关雷不是傻子,他好笑地用未受伤的手轻握小娘子玉掌,与她同立一边表明态度,他可不想沦为两姐妹角力下的牺牲者。
“怎么会是一点小伤,你没瞧见秦公子血流不止。”玉芙蓉有些不是味道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上天赋予的艳容便是她无往不利的绝佳助力。
“就算他血尽而亡也不关你的事,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石夫人。”她不会为他心痛的,他是罪有应得。
“我这石夫人是名存实亡,而且不像你这般冷血的见死不救。”她坚持要一展贤淑之姿代为包扎伤口。
玉禅心一个冷笑抓住秦关雷受伤的手臂一压。“你说我该不该更冷血呢?”
面上一紧的秦关雷深吸了一口气,他以无比的耐心纵容她的为所欲为,即使椎心之痛由伤渗及筋骨。
谁说是皮肉之伤,怕是白挨了这一刀,瞧那两人看都不敢看的转过头,可见他们也知下错了一步棋,愧对他的义无反顾。
能说是谁的错吗?全是老天的捉弄。
不过他并非全无收获,她是有心的,清冷面容之下的观音相渐染红尘俗事,他看见她眼底的担忧。
一份她不自知的情绪。
随风扬起。
***
长安城。
安南王府三世子的失踪引起一阵小小的风波,被迫寻弟的秦震雷是哭笑不得,堂堂骁卫营的将官居然为了一件小事亲自出马,想来都觉得可笑。
原本他可以置之不理地操练众将士,雷弟都二十好几了不会不知分寸,无故离京必有其用意,根本不用太过操心。
可是娘亲的眼泪实在叫人头痛,早也哭晚也哭地逼得他不得不稍微打探一下。
为人子的孝心不容易拿捏,既要他寻人又要他保密,找到人最好不要大肆宣扬假装找不到,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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