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放开怀中的她,蹲下身去捡起先前被遗弃在草地上的毛披肩替她围在双肩上。手指温柔的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
“该让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他双眸深深的望住她的,“你该回去了。”然后脚跟一转,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在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他,就这样走了,消失了。至少唇上的痛证明他曾出现过。
她轻轻抬起双手,收起手指,而抓住的只是寂寞的空气。泪,再次不受控制的奔流而出。
她不知道,这一切全都落入一双锐利而黯沉的黑眸中,从始至终。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凌乱的头发后,再次回到宴会大厅,双眼在人群之中寻找着封澔高大英挺的身影。
身后响起他的声音:“这么久?”自然的揽住她的肩膀。封澔盯着她略微红肿的唇。无声的高挑浓眉,他不问,只是那样看着。
“呃,我刚刚吃了点东西,没想到那么辣。”她抢过他手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不行,还是好辣,我再去拿一杯来。”她匆匆跑开,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他的眼神好像已经知道她的唇是为何红肿似的。
一连喝了三四杯,她勉强抑制中心中的不安。回身在找他的身影,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咦?怎么回事,一个他变成了两个他了。
不好!她,似乎喝多了!这是什么酒竟然劲这么大!……身子一软她几乎站不住,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接住她,在她耳边轻声的道“回家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回家,回家?哪个家?他要送她回到雷恺的身边吗?于是她的红唇翘起:“好,我们回家。”
无论那个男人是谁,我都不打算放你走了
“唔——”
怀中的娇小的人儿不安分的动了动,他低头看着她的小脑袋左挪挪,右挪挪,努力的在他怀中寻找着最舒适的姿势。
伸出大手轻按着她那颗小脑袋,往自己的怀中更靠近了些,她微蹙的秀眉因他的帮助逐渐舒展开来。
封澔沉默的注视着她,直到到她昏然睡去,再次坠入梦乡。
他微微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薄被滑下他结实的胸膛,落在精壮的腰间。单手拉开床头矮柜的抽屉,掏出一盒未开封的精致烟盒,长指利落的撕开包装,抽出一支衔在唇上,却丝毫没有点燃的意思。
打火机在手中把玩,规律的发出细小的“啪——啪——”的声音。
夜,已深。
回想着今晚所看到的一切,他下颚猛然抽紧,锐利的双眸在黑暗之中闪烁着火焰,全身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愤怒的跳动着。
他以为自己会气的掐断她的脖子,可是他没有。他应该不管她的酒醉狠狠的逼问她,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放任她拙劣的掩饰,而不闻不问,装聋作哑。
他记得当她看到雷恺的时候,她从心里发散出的震惊与愤怒,虽然她极力掩饰。他感觉的到在雷恺与她说话的时候,她微笑后面的颤抖,虽然她笑的那样甜美。他看得到雷恺把她拥入怀中吻她的时候,她激烈的回应,虽然她眼中带泪。
她红肿的唇让他怒不可遏,但,他忍下了。
那个男人与她是认识的。而且不仅如此,必然还有着更深一层的关系,深到什么程度,他不敢想象。
可是她的确是处子。他有第一手的资料,知道在他之前,她没有过任何男人。她的反应也说明了她的生涩。但任何男人都不可能不对她的美丽与气质心动,尤其是像雷恺那样的男人!
他不相信雷恺会如他表面上所见的那样温和无害。虽然他举手投足间有着绅士般的优雅与斯文。
在商场上他们交手数次,虽然没有让对方占到半点便宜,但是自己也没有从中捞到任何好处。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劲敌!
他敢用脑袋打赌,那个男人,绝对是个危险的人物,他的能力也绝对不低于自己。他感受的到从雷恺玩世不恭的笑容背后散发着怎样一种霸气与侵略的气味。即便他隐藏的十分完美。
这样一个男人,跟她又会有怎样的过去?一个他所不知道的,她和他的过去。
思及此,他的心头弥漫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低头,静谧的月光洒在她清丽的面庞上,熟睡中她宛如天使一样安然纯洁。修长的指执起她的一绺黑发别过耳后,以手指关节轻触着她细嫩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尖,滑过她饱满的额头,长长的眼睫,秀挺的鼻,最后在她微启的红唇上顿住。
指尖摩挲着她软嫩的唇瓣,描摹着她的唇线,吐掉那根未被点燃的香烟,缓缓的低下头,冰冷的薄唇贴上她的。
他吻的很轻,没有弄醒她。轻吻里没有以往的激情,也没有他一贯的霸道,有的只是无限的爱怜,动作轻的仿佛他吻的不是她的唇,而是一片脆弱的花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碎了。
她在这里。
她在他的身边,在他的床上,在他的怀里。他看着她,他抱着她,他吻着她。
可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有着深深的不安。幽黯的双眸内戾气逐渐褪去,慢慢的竟变得温存起来,似乎蓄积了一层薄薄的雾。
多年来,他沉默,冷酷,内敛。他不相信什么狗屁情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女人绊住手脚。他自在惯了,从不肯让任何女人进驻自己的内心。虽然有过无数的女人,可那最多称之为床伴,只为满足生理需要各取所需,从未把真心交予过谁。
可是,一切从她突然的出现开始改变,他生命的轨迹悄悄发生偏移。仿佛是设计好的,在他最无防备的时候,她就那样,在嘈杂的人群之中让他一眼将视线锁定在她的身上,即使未看清她的容貌。
他承认只是那一眼,他就已经深深的被她吸引。连他自己也不知是何原因。那么多的人,他偏偏注意到那个瘦小的娇躯。
无法忍受她站在别的男人的身边绽放妩媚,所以他要她。他品尝过她的生涩,她的甜美,她的倔强,她的泪水,但却没有因此餍足,体内的饥渴反倒愈烧愈烈!他想要更多更多……
结束轻吻,他与她耳鬓厮磨,薄唇靠在她的耳畔无声的低语。
“无论那个男人是谁,我都不打算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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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喝多了。
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酒气在黑暗之中扑面而来,苏心瑷柳眉微蹙。
“怎么不开灯?”
柔嫩的葱指准确的找到墙上的开关按下去,室内顿时恢复明亮。满地的东倒西歪的空酒瓶也随之暴露在灯光之下。
落地窗前,背向房门的昂贵皮质沙发上传来细碎的声响。
苏心瑷迈步进入房间,细长的腿儿灵巧的避开满地的障碍物,来到窗前。看着斜倒在沙发上眉目紧闭的俊脸,柳眉更加蹙起。
纵使这个男人此刻已经睡着,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优雅神秘的气质还是令人心动。
叹了口气,苏心瑷伸手欲拿下他手中拎着的空瓶。
“啊!”
指尖还未碰到瓶子,眼前一黑,下一刻便已经被他压制在身下。先前紧闭的双眸,此刻犹如狮子盯着猎物般的看向她,黑瞳中透露出的杀气几乎令她汗毛根根竖起!
“恺!是我!”苏心瑷惊呼制止他已按住她颈项的大手。恐怕晚说一秒,自己的脖子已经在他有力的大掌下轻易的被折断了。
闻言雷恺松开了力道,可怕的杀气顿时敛去,但却未从她身上起来,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与她对视。
他灼热的眼神仿佛带着火焰一般熨烫着她的脸颊,令她觉得口干舌燥。他的脸离自己那么近,近到仿佛要吻上她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气息中浓浓的酒精味道。只是她心中清楚的明白,他眼中看到的不是她苏心瑷,而是另一个女人。
她瞪大水眸,紧张的看着他。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震动着她的耳膜,听在她的耳里响得像是轰隆隆的雷声。
或许她应该让他从自己的身上起来,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丰嫩的唇刚发出一个单音,雷恺蓦地低下头,火热的薄唇封缄了她的呼吸。
她全身僵硬,手儿抓住他的衬衫想要推开他,他却不动如山霸道的吻着她的红唇。高大沉重的男性身躯更加的紧密的贴合着她柔弱的身体。她敏感的察觉到小腹被一个坚硬的物体顶住,他的吻霸道而热烈,让她瞬间沉沦。
“嘶——”
精致的洋装被他一手粗暴的撕开,露出白色的内衣和雪白的丰盈。上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让她找回一丝理智。她紧闭双眼,不敢去看他。当他火热的大掌附上她的胸前时,她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恺,我,是我。”
身上的男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提醒,依然疯狂的吻着她。
“恺,蒽、我是……心瑷。”不知道是话中的哪个字,成功的制止了他的欲侵略的动作。他高大的身躯一僵,而后双手撑起上身,从她身上坐起来。黑眸里的情 欲瞬间已褪去,无声的脱下自己的衬衫罩在她半裸的娇躯上。不在多看她一眼。先前的激情仿佛都是幻觉一般。
苏心瑷咬牙止住喘息,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身。披上他大的离谱的衬衫遮掩住自己。
半晌她才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抱歉,我……喝多了。”他低着头,双手插进凌乱的黑发之中。
苏心瑷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她温柔的安慰他。尽量不去看他挺拔结实的赤 裸上身,脸红的扣着衬衫扣子,越是着急越是扣不上。挫败感让她的手指失去平时的灵活而发抖,一股热气涌入眼眶,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虽然他们已经订婚。在外人面前,他们好像真正的情侣一般恩爱,但是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永远不会属于她。他看似温柔和蔼,可她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