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了,后来就再次遇到你。”这边阮清听的是心痛不已,可云深却仿佛在说着旁人的故事,声调里没有一丝的悲意,也许是遭遇的苦难太多,让他的心早已麻木,他缓缓开口“小时候,曾有个高僧来我家度我,可母亲不许,那高僧曾说过,我是个命运多桀的人,这一生是开在镜子里的繁花,看着极胜,可终是场梦。”
阮清忍不住眼泪婆娑“云儿——”她低低喊了一声,紧紧搂着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她们走的。”
云深平静的摸挲着阮清乌黑的秀发,“我信你。”
第三十九章
阮静心回来的时候一脸阴郁,阮雪迎上前去低低的问“娘,女帝昭您晋见,都说了些什么?”
阮静心苦笑“女帝的耳目众多,你回府之时就已有人将此事报告给她了,你说她能说什么。”
阮雪一惊“莫不是要?”手里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阮静心摇摇头“她让我们把云深好好的送回去。”
其实女帝当时这么说的“爱卿,男人么就和衣服是一样的,既然穿错了,就还给人家好了,你女儿那里,你放心,虽然她娶了不该娶的人,我还是很欣赏她的勇气,自然不会亏待与她,明儿我会多赏给她几件好衣服的,让她别太伤心了。”
阮静心除了满口答应还敢多说什么呢,本来就是自己女儿做事糊涂,女帝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怕她多心似的,还好言安慰。
阮雪也愣了愣,“她是这么说的?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
阮静心重重叹了一口气,“要是女帝发怒,对我大加训斥,我到还心里踏实点,可她非但没有生气,还要给你妹妹赏赐,我心下着实不安。”
阮雪一脸凄然“就是可怜妹妹了。”
自那日后,一连三日,阮清和云深都窝在白芷斋足不出户,仿佛家人也都知晓了云深不久将要离去的消息,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除了吃饭喝水,其他的时间两人都在床上缠绵悱恻,仿佛要将一生的爱恋都浓缩成这短短几日的时光。
第四日上午,火健营还是派了人来“女帝下午要到火健营视察军务,吴副督统派小的前来请督统回去。”
阮清懒懒的躺在云深怀里,隔着门生气的说“不去。”
云深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去吧,清儿,还是军务重要,我们还有时间。”
阮清心里一阵刺痛,她别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眼里涌上的泪水“是么,我们还有时间么?”
云深平静的为她披上外衣“去吧,我等你回来。”
阮清一时哽咽“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紧紧搂着他的腰,“等我回来。”
云深慢慢的一件一件为阮清穿好衣服,那么认真那么细致,仿佛她是一个珍贵的玻璃娃娃,生怕手重一些,她就伤了。阮清痴痴的凝视着他漂亮的眼睛“云儿,我最喜欢你的眼睛。”
“是么,我会记住你的话。”云深深情的看着阮清,仿佛要将她的倩影镌刻在自己的心头,永不磨灭。
“大人。”门外的兵士催促道“没有时间了。”
阮清最后再看了云深一眼,狠狠心推门而出。
“清儿——”一声绝望的呼喊硬生生的被云深捂在嘴里,旋即滑坐在冰凉的地上,他们再也见不着了。
“云公子,都准备好了,我们上路吧。”门外是如月国外务部的官员,她恭敬的冲着屋里的人说。
云深茫然的环视着四周,这里到处都是他与阮清幸福的痕迹,带什么走呢,他缓缓走到书案前,挑下自己与阮清成婚那日,玉箫送来的画,画上两人当时满脸幸福,他们绝没有想到,分别居然可以这么快的到来。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云深闭上眼,强压下满心的痛楚,紧咬住唇,毅然而去。
下午的操练演示的非常好,虽然如此,可阮清的心却满是不安,她焦急的看着兵勇们神气十足的在女帝驾前卖力的展示着自己,心里恨不能将一刻钟变成一分钟的跳过去,可女帝仿佛兴致非常好,看完了步兵又要看火炮的展示,无奈,阮清只得一一让人给她示范一遍。
“阮爱卿,朕很高兴,你能在短短数月内将朕的火健营治理的井然有序,士气高涨,朕要赏你啊。”女帝站在那里,明显的比阮清的个子高多了,阮清因为心里有事,第一次那么亲近的近距离接触女帝居然没有一丝紧张,她露出一个恭敬的表情说“臣不敢自专,这非臣一人之功劳,很多下属都尽心竭力,她们以能报效陛下为荣。”
金紫衣淡淡一笑“想不到爱卿如此谦逊,爱卿今年多大了。”
阮清回道“回陛下,臣十七岁了。”
金紫衣点点头“听说爱卿一直没有正室,怎么样,朕帮你挑一房娴熟稳重的大家闺秀如何?”
阮清连忙道“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臣家中还有姐姐尚为娶夫,臣不敢在姐姐之前。”
金紫衣点点头“先长后幼,到也是我如月国的规矩,好吧,待你姐姐婚事完后,朕再为你保媒。”
阮清连忙谢恩。
终于送走了銮驾,阮清快马飞奔回府,只是白芷斋内早已人去楼空,哪里还有云深的影子。
“云儿——”阮清扑在留有他馨香汗味的床上,眼泪簇簇落下,他终于,还是走了。
从没有哪一天像今日这般,让阮清如此痛恨自己的力量弱小,连自己心爱的男人也守不住,她嘶声痛哭,心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再也弥补不上了。
屋里的人自伤心不已,屋外的人也陪她暗自神伤,玉箫站在白芷斋外,听到阮清压抑不住的哭声,心如刀绞,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不是云深,也代替不了他,他只能站在门外陪她伤心,陪她难受。
良久,屋里的哭声渐渐轻了,那人应该哭累了吧,玉箫站在门外,心潮汹涌,如果是自己,有一天不得不和她分开,她也会为自己伤心么?
阮清确实哭累了,她昏昏沉沉得趴在云深的床边,直到感觉有个人把自己抱上床,然后给自己盖上了被子,“云儿?”她猛的睁开眼睛,惊喜的一把抓住那抚摸着自己头发的手,结果却失望万分,那人不是云儿。
玉箫垂下头“对不起,是我。”
阮清苦苦一笑“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她似乎不想多说,闭上了眼睛。
玉箫慢慢抽出手,“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些不稳的起身,临走前冲阮清淡淡一笑,笑里多少无奈,多少苦楚。
阮清转过头,一串眼泪从眼睛里滚出来。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夜晚,阮清躺在满是云深气息的屋子里,睹物思人,如何睡的着,她正辗转反侧间,只听一阵阵悦耳的萧声悠悠传来,那是如月国有名的乐师王秋风做的一首名曲《雨夜送明君》,讲的正是相爱的两人分离时的故事,与以往悲曲不同的是,这首曲子却毫无怨意,反而饱含了再次重逢的期待之情。此时,那舒缓优雅的萧声如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慰着阮清痛苦的心,阮清仔细的,认真的听着,渐渐不再长嘘短叹,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在曲声里睡着了,梦里,仿佛还能听到那天籁之音,久久在夜空上回旋。
让阮清没有想到的是,没有几日,澜月居然来找她一起喝酒,“三仙醉”的老位置上,还是坐了同上次一样的四人,只是那人却再也恢复不到上次来喝酒的心情罢了,澜月与阮清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她今晚喝的酒比阮清还多,最后,连阮清都看不下去了,“小月,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要醉了。”阮清拉住她的手,小笑仙连忙将她手里的酒壶抢了下来。
“你们让我喝吧,不喝我心里难受,”澜月用一只手撑住额头,傻傻的笑着“你们知道么,自从那天在这里见到他,我心里就喜欢上了,是,我是郡主,我的男人不少,可让我真心实意的那么喜欢一个人他还是头一个。”
蝴蝶花和小笑仙相对看了一眼,慌忙说“小月,你醉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澜月猛的一摆手“我没醉,我心里清楚,你们不知道吧,我第二天打听得他是谁了,我也派人到他府上求过亲,我说我要娶骆枫做正夫,呵呵,可是还没等到回信呢,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阮清怔怔的看着澜月,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就算上次自己帮她抢媚香也没见她喜欢成这个样子,她也真动了情么?
澜月抢了酒壶,倒头就喝,蝴蝶花见抢不过她,“啪”的一声拍了桌子,“澜月,你也算个女人,你看看你,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既然喜欢人家,就要让人家知道,选了凤后,又怎么样,你连告诉他都不敢,算什么女人?”
小笑仙一惊“你疯了,这种大逆的话都说的出来?”
阮清神情复杂的看着澜月,她能说什么呢?伤心人对伤心啊。自己的爱夫不也被天锤国的特使带走了么?那种蚀骨的疼自己不也体会着么?她默默的喝了口酒,然后对上小笑仙担心的眼神。
“阮清,你也别太伤心了,男人么,还会有的。”她长叹一口气,眼睛转向别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缠绵断肠啊。”
蝴蝶花讥笑的看向她“仙儿,你别拽文了,你才几房夫侍,又懂什么是情,你根本没对他们任何一个人动过情,你也根本不知伤心是何物。”
小笑仙淡淡一笑“那样不好么,总比自己投入太多而受伤要好的多吧。”
蝴蝶花一顿脚“伤心什么,你们都伤心什么,姑娘我天天看美男追美男,失败多了去了,也没见我伤心成什么样儿,喜欢就告诉人家,如果人家不喜欢咱也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呐,咱再换一个,天底下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可漂亮的小哥儿多了去了。”
小笑仙无可奈何的翻了她一个白眼。
阮清也好笑的扯了下嘴唇。
澜月喝到最后,真有些不省人事,出门将她放到王府的马车上,三个人都有些不太放心,阮清看了那两个人一眼说“我来送她吧。”
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