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沐浴露,洗发精,护发素,怎么洗啊?
“小莲,这样,能洗干净吗?”
“娘娘,水中已放了青盐。”
青盐,这是什么鬼东西?
古代就用这个来代替沐浴露吗?
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个身体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澡了,我都闻到酸味了。
浴桶,热水,我来了。
这是什么?
不是痣,也不是疤,怎么也洗不掉。
我用力擦着左臂上的一点殷红。
“娘娘,您别擦了。”
“为什么洗不掉?这是什么?”
“这是……”小莲别开脸,轻轻地吐出三个字,“守宫砂。”
守宫砂!
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哈,原来这个青玉,还真的守身如玉啊。
皇帝老儿,真的多谢你的冷落啊。
哈哈哈哈。
“娘娘,您,您别难过啊,”这蠢丫头还以为我失心疯了,急急的安慰我,“您现在身子好了,皇上,皇上很快就会临幸您的。”
谁要他临幸啊,我巴不得他滚得远远的。
原来,生活还是这么的美好。
天,还是这么的黑。
花,还是这么的香。
水,还是这么的……唔,已经凉了。
“小莲。”
“娘娘。”
“更衣。”
第六章
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不久前还是凄风苦雨冷校园,睡了一觉就变成春光明媚艳阳天了。
不知不觉,来到这莫名其妙的皇宫已经半月有余了。
哎,怎么形容这半月来的生活呢?
无聊。
真无聊。
无聊透顶。
真tmd的无聊。
每日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睁开眼睛盼天黑,闭上眼睛等天亮。
唔,不过这宫中的御膳味道真不错,有一道叫什么“玫瑰醉鸭”的,和北京烤鸭有得一拼。
还有那个叫什么“冰晶白玉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一个鲜字了得。
原来古代的东西这么好吃啊。
嘿嘿嘿嘿。
吃了这两味菜,也不枉了来古代走这一遭了。
真没出息。我给了自己一巴掌。
“小莲啊,我生病以前每天都做些什么?”
“娘娘,您经常刺绣,吹箫,下棋,看书啊。”
听得我眉毛一跳一跳的。
刺绣?本姑娘没长那个拿针的手指。在家里,衣服开线钉纽扣之类针线活都是老妈包办。
吹箫?我只会吹笛。老妈有一根非常喜爱的竹笛,据她说是什么C 调的,十分好吹,老妈教我吹一些《清平乐》、《满江红》什么的,可我偏爱用竹笛吹流行歌曲,老妈说那不伦不类,气得她把宝贝笛子收起来再不让我碰一碰。别说现在没笛子,就是有,哎,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情吹啊。
下棋嘛,我只会五子,这个以后倒是可以教给小莲她们玩。
看书?古文就免了,上学的时候古文背得够多了,老爸没事还要我念什么《古文观止》,这辈子我也不想再碰一碰古文了。
哎,无聊。
窗外,阳光温柔得象情人的眼波,阵阵拂过的微风带来隐隐的花香,我的一颗春心不由地蠢蠢欲动。
手好痒。
“小莲,前儿我叫你准备的东西有了吗?”
“娘娘,准备好了。”小莲递过来几根木炭条。
我在纸上描了描,虽不如炭精条那么细,也将就使得。
卷了几张白纸,拈了两根炭条,我对小莲摆摆手,“我出去写生,你不用跟来了。”
“写生?”
“就是画画啦。”
“娘娘,您别一个人出去。”
“我很快就回,乖,”我对她眨眨眼,“一会回来我帮你画一副美美的人像。”
“娘娘,当真?”她兴奋地双眼放光。
“这个自然。”我赶紧溜出门去。
从小莲口中了解到,我所住的这青鸾宫,在偌大的皇宫中可算是相当偏僻的了,怪不得这半个多月来,一个外人也没来过,我倒乐得清静。
出了宫门不远,就是居荷苑,皇帝老儿夏天赏荷避暑的地方。苑中一方荷花池,池中还建了一座小巧的品荷亭,池的周围种满了鲜花,此时春光正好,百花怒放,姹紫嫣红,争奇斗妍,只是,我都叫不出名字,只认得一种最最普通的——牡丹。
牡丹是居荷苑种得最多的,也是花色最多的,我一株一株的欣赏,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葛巾紫”和“玉版白”啊。对聊斋中描写的这两大牡丹仙我一直充满了崇拜,可惜,在现代的我,居然没有时间去看一看著名的荷泽牡丹,遗憾啊。
小莲说,这个时节,没人会来居荷苑,嘿嘿嘿嘿,这么多好花没人赏,就让我来做个惜花人吧。
摊开画纸,我开始勾勒面前的那株牡丹。
其实,画画是假,出来放风是真。
天天闷在青鸾宫,我都快发霉了。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绕鼻而来的是阵阵花香,可不知怎的,这明媚的春光在我眼中突然变得刺目的苍白,突如其来的心酸袭上心头。
我想家。
好想家。
好想爸爸,好想妈妈。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割舍掉这浓浓的思念浓浓的亲情。
也许,今生今世都回不去了吧。
眼睛瞬间模糊了。
“你在做什么?”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迅速回头。
泪眼模糊的我什么也看不清,只见一条人影若有若无的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下。
我眨眨眼,噙在眼眶中的泪掉了出来。终于看清了。
是个相当漂亮的男孩。
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吧,挺秀的眉微蹙着,黑亮若寒星的眼睛紧紧地逼视着我,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周身都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一瞬间我竟产生了幻觉,难道他是上天派来接我回去的天使?
“你哭了?”他走近来,伸手去拭我脸上的泪珠。
我一惊,回过神来。
面前的少年虽然年幼,却浑身带着一种逼人的气势,尤其那双眼睛,竟似能看透我的心灵深处。可是我的心事,又怎能向他倾诉?
于是我又眨眨眼,嘴角一弯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没有,眼睛进沙子了。”
他不信。
“有人欺负你吗?告诉我。”他的声音透出一丝威严。
小小的人还真能装成熟呢。
我忍不住地微笑,“没人欺负我,我在画画呢。”
“画画?”
“喏,画牡丹。”我举起手中的画纸。
他接过去细细看了几眼,“这是你画的?”
“是啊。”
“画得不错。”
当然啦,我可是海大美术系三年级的高材生呢。这六年的白描不是白练的。
望了一眼他俊秀的脸庞,我忽然来了灵感。
“坐下。”我拉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别动。”
“干吗?”他漂亮的黑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我要画你。”
“啊?”他眉毛一动。
“一刻钟,呃,不,一盏茶的时分就好。”
我的炭精画水平真不是盖的,画谁象谁,班里的人几乎人人都有一幅我给他们画的炭画像。
这少年这么好的轮廓画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只是他的神情,带着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忧郁和成熟。
很快便画好了,画得很象,尤其是他那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被我捕捉到了。我顺手在画的左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还差点写上2004年X月X日。
吹了吹手上的炭粉,我拎着画的两角拿给他看,看到他愕然瞪大的眼睛,我“咯咯”地笑。
吓坏你了吧。叫你再敢小瞧人,刚才还把我当小姑娘看。
“如何?”
他不答,指着画上的签名问我,“这是,你的名字?”
“唔,”我点点头。
糟了,签顺手了,我写的是我现代的名字,而不是青玉。
“这两个字,念什么?”
那可是美术字啊,估计他也不认得。
“嫣然。”
这小鬼,怎么一点高兴的表情也没有啊,跟他这个年龄的人也差太多了吧。
在现代,象他这么大的人,都属于叛逆期,不好惹得很。
难道在古代也是?
“你的名字,很好听。”他清冷的眼睛望过来,“你的画,也很好。”
我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又装成熟。
小鬼,我肚里叫,“你叫什么名字?”
他略一迟疑。
“子晋。”
唔,还不错,古人就该叫这样名字。
“那我就叫你晋弟弟好了。”
“什么?!”
看他挑得高高的眉,我恶作剧地拍了拍他光洁如玉的面颊。
“叫什么叫,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嫣然姊姊。”
没叫你小鬼已经够客气了。
哈哈,看他脸上几个乌黑的指头印我的笑容越来越深。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嫣然……姊姊。”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乖,姊姊下次再帮你画像。”看了看倾斜的太阳,我拍拍手,“我要回宫了。”
“等等,”小鬼一把拉住我,“这画,送我如何?”
“哦,当然。”本来就是画了送你的嘛。
把画递给他,看了看他的脸,我又忍不住笑。
“你还真的名符其实。”他微嗔地望我,“我有什么好笑的?”
“晋弟弟,我笑,是因为——”我拖长了声音,“你很可爱。”
他脸上忽地染上了两抹红晕。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我又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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