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我爱你。”我低喊,完全不在意身边还有两个电灯泡,让他们听吧!做我们爱的见证,连这片树林在内。
胤禩从见面就一直苍白的容颜浮上两抹红晕,眼中闪过璀璨的光,搂我的手更加用力。
“轻点,傻瓜,别伤到孩子。”我在他耳畔低语。
他听后眼发直的盯着我的肚子,结巴道:“孩子,我没听错吧?你说……孩子?”
“其实你走时,我就发现……只是不太确定,现在我想应该……”我笑着轻声解释。
“天!那么早已经……你居然不告诉我,让我等到今天。”他似乎也忘记了旁边还有跟班的事实,用头抵着我的额头喃喃:“瑶儿,我要当阿玛,你要当额娘了,我们有孩子了。”
我微笑的望着一脸陶醉的胤禩,眼角瞥见林中若隐若现的身影。是年羹尧,果然他也在附近。我和他目光一对,便看向我来时的那条路。他竟然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身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我的这些举动似乎没有引起身边人的注意,胤禩一把横抱起我,傻笑道:“瑶儿,我们回家!”
他眼中除了我,再也看不到其他。
第七章 惊魂(修改)
康熙四十八年冬天天气一直晴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连太阳光也透着股温暖。八贝勒府沉浸在无风的恬静和明朗的严寒中,弥漫着让人舒畅的气氛。
我斜靠在软塌上,半眯眼看着跪在塌旁、头贴着我高高隆起的肚子的胤禩。他总是不停的变换位置,像是永远也停不下来似的兴奋。
事实上,当我告诉他我怀孕的事后,他也的确没停过,总在我身边跟前跟后、指手画脚。一贯儒雅的笑容时常被莫名其妙的傻笑取代,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大摇其头。就连向来把胤禩当天神崇拜的十四阿哥胤禵也不得不摇头叹气,喃喃着“破灭”之类的话语。
应该是对偶像幻想的破灭吧!我猜测着,不过私心里更喜欢这样的胤禩。经常看着满脸幸福傻笑的他,我会忘记朝堂上他仍旧在和人撕杀,而且必将撕杀下去,直到一方彻底败亡。
终于,胤禩停止挪来挪去,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我肚子上,心满意足的长长出了口气。我好笑的抚上他的头,他以为他在做什么?挑西瓜吗?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对我这颗“大西瓜”很满意。
手顺着他的头向后脑滑去,眼角瞥到他发中几根闪亮的银丝,手一僵,下意识的罩住那些晶亮。
他什么时候开始有的白发,我竟一无所知,胸口紧压得难受,心怦怦地跳得很慢。胤禩今年才二十八岁,应该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可他的发已经不再是完全的乌黑,岁月正一点一滴把痕迹留在他身上,夹带着永不磨灭的气势去席卷一个我深爱的男人,我明知道结果,却无能为力。
放弃吧!那个位置你永远也得不到,我想大声对他喊,可嗓子连气都喘不上来,一个字也无法吐露。因为他那双一如既往的坚定、从来不曾幻灭希望的眼睛总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让我无法把残酷的现实告诉他。
让他去试吧,那明黄的宝座、那被虚假堆砌成的冰冷只有真正的试过却没有得到才会死心,这是生在帝王家子孙的命运。没有谁能阻止,我不能,我的孩子也不能。
我所能做的只有为未来早做打算,我需要更多的尝试,比如说张明德,还有巴尔珠尔……
胤禩转头温柔的望来,我强笑着问:“你听到了什么?”
“很多很多。”他用手轻抚我的肚子,眼里充满骄傲之色的向我宣布:“我听到他告诉我,我很快就要做阿玛了。”
“又胡言乱语。”我笑嗔:“就算是刚出生的孩子也不会说话,更何况他还在我肚子里,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些。”
“他就是告诉我了。”他笑着牵起我的手抚上肚子:“不信你摸,他告诉我他很快就会出生、然后会是皇室最出色的孩子,无论男女。”
我呆呆的看着眼神坚定的胤禩,心里忽然明白了他说这翻话的意思,他在明确的告诉我,不管孩子是男是女,他都喜欢,希望我不要有无谓的担忧。
前一阵因为我和胤禩总没有孩子,宫中各种议论无端的让人心烦。可如今我怀了孩子,那些议论却依旧没有停止。他们从我为什么不怀孕改成说我会生女孩,最近更是随着我肚子隆起的程度开始把生女儿之事描述的绘声绘影。
对于这些议论我总是一笑置之,生女儿又如何?其实那些人根本不关心我到底生什么,他们需要的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前因为康熙的宠爱,因为胤禩的势力,没人敢在我面前胡说,那会儿就是我生个怪物,也有人说是天仙下凡。幸亏上回绑架的事被在京坐镇的九阿哥胤禟严格封锁,否则这些闲闲无事之人还指不定要说什么。
受现代教育影响的我,不觉得生女儿有什么不好。我所虑者另有其事,但胤禩似乎把我的忧愁当成了是对这件事的担忧。心里热乎乎的,从他眼里看到了真诚,就如他所说的“无论男女”。
“胤禩,关于巴尔回家的事……”我转移话题,有些事要早做打算,也省得自己思来想去让他担忧。
胤禩脸上露出恍然的笑容:“瑶儿,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他是皇阿玛派来的,万一因此惹皇阿玛不快……”
“我知道这事不容易,可你能不能想些办法,也不是非要一时片刻就让他回去,总之慢慢来,就算再过两三年也行,而且最好能不让人知道是你帮助他的。”
胤禩轻捏我的脸颊,调侃道:“就你鬼主意多,现在又不防着他了?是谁以前把他当贼防?”
“哪有哪有?我怎么没看见这个人。”
他好笑的使劲捏我的脸,在我痛呼声中才放松下来:“你呀!”接着又默想了一下道:“既然不能让人知道是我要送他回去,那就更急不来了,容我好好想想,等想周全了再告诉你。”
“就知道你有办法。”我很狗腿的拍着马屁。偷偷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看来应该没问题。
几个月前,我在回家路上问胤禩对巴尔珠尔的看法,他只说了两个字:“可信。”我瞪眼抗议他的简短,在一顿威逼利诱后,他又无奈的追加道:“绑架的事,我已经知道来龙去脉,这并不是他的错。”
我继续追问,可惜胤禩总是淡笑着不肯出声。他必定对巴尔有深入了解,要不然那晚林中巴尔不会摆出要帮胤禩的样子。也许巴尔从来就不是康熙的人,严格说来康熙可以算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没道理对他尽忠。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于我脑中成形,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和巴尔单独谈谈。
“巴尔,我这次可被你害苦了,你要怎么赔我?”我一上来就近乎无赖的勒索。
巴尔没有惊讶,似乎我的话早在他预料之中。他不卑不亢的道:“福晋,这件事很抱歉连累到您,如果您有什么处罚,奴才甘愿领罚。”
“你以为我过了这么多天才找你是为了处罚你?”我无奈的看着他,果然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不是,但奴才也不知道您想要什么?。”
“我这次只是想知道,你想不想回家?”
“回家?”
“对,回准葛尔。”我肯定的点头鼓励:“每个人都会想家,何况你这么多年没回去,想不想回去看看。
他眼里射出怀念的神色,但很快又暗淡下去,茫然摇头道:“不用了,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段时间我也收集了不少准葛尔部的情况,当年康熙亲征,结果他父亲葛尔丹死了,他离开故土,那里被葛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占据,的确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可我还是希望他回去,说我自私好了,我希望在未来能多为我和胤禩留条退路。
“那里是你的家,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你不应该逃避。想想你的族人,想想你的身份,你的骄傲不容许你退缩。家被别人占据了又如何?要是我的话,就把那些人赶走,然后亲手从新布置自己的家。俗话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难道你想永远趴在地上不起来?”我步步进逼。
他沉默半晌后问:“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看的出你怀念家乡,还有也许以后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轻描淡写的道:“利人利己的事,我一向喜欢。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是真的不想回去,还是害怕回去?”
巴尔脸上闪过下定决心的神色,平静的道:“一切全凭福晋做主,奴才是应该回去整顿家务了。”
“好。”我笑着点头,就知道他还是放不下:“这事包在我身上,但也不能操之过急,所以你找个时间和你的族人联系一下,让他们等待时机,最迟不过两三年,我一定送你回去。”记忆中策妄阿拉布坦会更加嚣张,野心显露无疑,这绝不是康熙乐意见的,也许适当的时候让适当的人提出送巴尔回去,他会同意。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何总管在门外道:“贝勒爷,镇国公景熙请您过府,说是有事相商。”
胤禩听后因被打扰而不快的神色敛去,站起来对我道:“我去看看有什么事,要是回来晚,你就先休息,不要等我。”
我点头目送他离开,心里对我“名义”上的舅舅——安郡王岳乐之子镇国公景熙找胤禩的原因有了几分猜想。一个月前,我的另一位舅舅多罗安郡王马尔浑去世,如今景熙找胤禩也许和历史上有名的二废太子导火线“镇国公景熙首告托合齐结党会饮案”有关。
接下来是不是要上演二废太子呢?好像有些太快,二废太子是康熙五十一年的事,而现在连四十九年都不到。
难不成景熙找胤禩并不是为此?也许是其他事,胤禩一向和安郡王府的人私交不错,镇国公景熙也不是第一次找他。只不过因为多罗安郡王马尔浑去世,总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托合齐的事上,有时候知道太多历史也容易被迷惑。我正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