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达看到程忆凡复杂的表情,听着护士的提醒,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这时齐欣又打来电话询问:“怎么样了?你们在哪家医院?子林非要去看她。快告诉我地址。”
郭文达赶紧出去接电话:“行了,别再多事了,该怎么收场也得你们自己负责,谁坚持和主张这么做的,早就该有这个思想准备。好了,不能再折腾人家了,他们的孩子还不知保不保得住呢?别继续作孽了。”他一直就不太支持这种做法,觉得很冒险,而且不公平,齐琪第一次提出这个建议时,他和齐欣都是反对的,可后来齐欣改变了主意。郭文达很佩服眼前这俩人,马上就要结婚了,他们还能有闲心闲情去帮别人灭火,现在的人自私的很多,但大度的人还真有。像程忆凡这样博大的胸怀,一般男人都做不到,就是郭文达自己也很难做到,方思雨更是重情重义,好人就应该有好报,郭文达觉得不能再让这场闹剧继续演下去了。他又走到远一点的地方给陈平打电话,让他尽量劝着他们些,不要来打扰方思雨了,特别是不要让子林过来,他们现在需要安静的休养。郭文达这叮嘱可不是多余的,齐家那姐妹俩,包括解斌,他们眼中只有齐子林,根本不会顾忌别人的难处。
郭文达原本对方思雨的印象就很好,不想难为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更不愿看到她为齐家的所谓大事而失去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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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细雨又再次光临了,似有若无的飘洒着,而雨雾迷蒙中的夜色,也提前登上了舞台。晚上八点了,程忆凡看方思雨还不醒来,就更着急了,找医生问,医生来看了看,说呼吸和脸色都好,脉搏也正常,应该是累了、困了、睡着了。程忆凡还是半信半疑着,郭文达让他先去吃饭,替他看一会儿,程忆凡也拒绝了:“你去吃吧,我在这里才放心,回来时给我带个盒饭就行。”郭文达迟疑了一下,还是先走了,齐欣已经送来鸡汤和稀饭,可任方思雨选择食用,不过她没敢进来。现在,据郭文达说,程忆凡正是火旺的时候,让他们齐家人别照面,等思雨醒了,程忆凡情绪好些,再来看望不迟。郭文达把送来的东西先拿到病房,又给程忆凡买了饭,才走出医院与齐欣会面。
“在医院就放心了,你也回酒店休息吧。”齐欣劝他。
“不行,反正也陪了这么长时间了,再等等看吧。我把你送回去,别都在这里耗着。子林那里怎么样?”
齐欣叹了口气:“我也是因为这事犯愁,他在家里发疯呢,砸了不少东西。唉!我实在看不下去,你又说让送我送点吃的来,我做好饭就出来了。齐琪两口子和解斌都在那里陪着子林呢,我们跟他说,思雨早就醒了,他们直接回家去了。”
“他和思雨的事,你们说清楚没有?走,我的车在那边停放着。”郭文达指了指东边的停车场。
“没办法,没想到会是这样,本来想再隐瞒一些时间,让子林再高兴一段,再恢复一些,大家再告诉他真相,现在情况特殊,只好都和他说了。”提起弟弟,齐欣仍然愁眉苦脸。
“他不信吧?那照片就不应该拿给他,给他也行,但一开始就要说明了,否则就是误导了他,你看现在不是更麻烦了?”
齐欣听丈夫责怪,就辩解:“又不是诸葛亮,谁能想得这么周到?对了,你还真回医院啊?你来了,也帮不上忙。”
郭文达瞅一眼齐欣:“都是你们办的好事,害我在这里收拾烂摊子。我们一个人影儿没有,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我怕你累嘛。”齐欣看丈夫火气大,也有些不高兴:“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外人,我能不心疼你吗?”她把车门关得很响。
郭文达气得瞪她一眼,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这些事是谁造成的?居然还能说出这些话?她怎么不懂得换位思考呢?他很无奈,妻子与自己越来越有距离,永远都想不到一处。虽然郭文达的家庭现在是大富之家,但以前也是从一般人家奋斗起来的,所以他并不缺乏良心和同情心。看着齐欣从头到脚都是名牌上身,他就有些感慨:难道人养尊处优习惯了,就对什么都漠然了?
看郭文达也不理自己,齐欣的气就更大了些,为了两个外人,犯得上闹别扭吗?她也不再说话,打算不再管他了,爱上哪上哪儿。郭文达也在生闷气,他不势利,即使岳父家道败落,也丝毫没有嫌弃妻子,但是现在他却很有看法,关心亲人没错,但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郭文达把齐欣送回酒店,看她一去不回头地走进大门,他摇了摇头,又开车回医院去了。在医院门口,还有家小店铺开着门,他买了些水果,又买了一盒烟,方便晚上提神。郭文达已经很久没有熬夜了,他怕自己坚持不住,拿着烟的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真的太热心了?
回到医院时,程忆凡还没吃饭,盒饭还完好无缺地在那放着。郭文达轻声问:“醒了没有?”
程忆凡看到郭文达又回来,就小声回答他:“没有,已经说了几句梦话了。”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郭文达看到他有一点笑容,心里也宽慰了不少:“你出去吃饭吧,我在这里看着。你抽烟吗?”
无的刻成在。程忆凡迟疑了一下:“好吧,我出去抽根烟,你有火吗?”
郭文达一愣,看来他根本不会吸烟,郭文达拿出打火机,递给程忆凡。程忆凡看一眼方思雨,她睡得很香很安静,他就放心地走了出去。坐在走廊里,程忆凡反思着,这些天来,她太忙太累了,本来结婚的事就够她忙的,很多事都得亲力亲为,很麻烦,再加上近段时间齐子林的事,让她很纠结,在众人一致的反对声中,她的压力越来越大,特别是在程忆凡决定推迟婚礼的时候,估计她就快要崩溃了。她近几天经常在半夜醒来,坐在沙发上或者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因为心疼她,程忆凡才决定先不结婚,过一段时间再结。程忆凡本以为是替她减轻压力和遗憾,想不到反而增加了她的负担和忧虑,真是适得其反。
程忆凡越想越后悔,烟也连着抽了三支。烟这个东西,虽然以前没学过,但是抽起来,居然不用老师,能无师自通。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方思雨有没有身孕,如果真有,他高兴,但是又很担心,她的状态太差了,现在要孩子行不行?婚礼还能不能如期举行,这事他也很矛盾,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一个值班的护士过来了:“陪床的,要不就出去抽烟,要不就灭了它。”
程忆凡赶紧把烟熄灭,他也猛然醒悟,不知思雨怎么样了,就起身走进病房。那两扇门一开关就有些响声,程忆凡尽管加了小心,但方思雨还是醒了。看到方思雨睁开眼,郭文达和程忆凡相视而笑。
方思雨先看到了程忆凡:“忆凡,我们到家了吗?”
“没有,在医院,你晕倒了。现在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程忆凡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方思雨挣扎地着要起来:“我坐一会儿吧,怎么头晕眼花的?”程忆凡扶她慢慢起来,倚在床头,郭文达又拿一个枕头放在她背后。“姐夫,你也在这里?”看到郭文达,“姐夫”两字还是脱口而出,她喊了几年了,一时还改不过来。
看方思雨还有些气力不足,说话也不太有力量。“别说太多话,好好休息。”郭文达微笑着,她没事就好,她没事,这件事才容易过去。“你想吃东西吗?这里有稀饭,还有鸡汤。”他拿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桶。
方思雨无语地坐在那里,好像有些累,她闭一会儿眼睛,慢慢的,之前的事都想起来了:“忆凡,对不起!”虽然没有力量,她还是尽力握着忆凡的手,让他在那种场合尴尬,实在不是她的初衷。程忆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一点责怪的意思。郭文达端过一杯水:“少喝点吧,别缺了水。”程忆凡接过水,端着杯子喂思雨喝,思雨没喝两口,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差点落进杯子里。程忆凡惊异了:“思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她尽量轻地摇了下头,用力咽着泪水,看得出来,她在努力控制,她不想让泪水流下来。她非常忧郁和无奈地看着郭文达:“姐夫,真对不起,我做不到,也做不好。我以为我能,我以为我行”眼泪还是哗哗地流了下来:“我想让所有人都快乐、都满意,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的想法只是痴人说梦,只能造成更多的伤害,我对不起忆凡。”她停顿了两秒:“也对不起子林,姐姐们……对我也很失望吧?她们对我寄予了那么大的希望。”方思雨深深地自责着。
程忆凡心疼地看着思雨,他两眼也湿润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思雨,我已经很佩服你了,还有忆凡,你们能有这份心意,我们已经很感激很感动了,结果不重要。而且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子林已经相信和承认我们是一家人,没有比这个更重要了。谢谢你思雨。我代表齐家人真诚地感谢你。”他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听到郭文达并不责怪她,方思雨哭得更伤心了,感觉自己很失败、很愧疚,她把胳膊努力地举了一下,程忆凡明白了,他过来拥抱着她,她要靠着他的肩膀,他的左肩膀是她的。看到方思雨在程忆凡怀里泣不成声,郭文达再也看不下去,他走出病房,在外面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些天的为难、矛盾和今天的纠结,大概都随着眼泪爆发出来了。难怪齐子林忘不了她,方思雨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难怪程忆凡这么珍惜她,她的确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对她付出无尽的宠爱,值得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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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林的家里正一地狼藉,挂衣架、花架以及上面的常青藤都歪在地上,花盆已经碎了,本来还没碎,齐琪急着去收拾,更让齐子林恼怒,飞上一脚,花和花盆全报销了。解斌想去阻拦,陈平拉了他一下,意思是让他发泄吧,也许发泄一下,就能过去,同时陈平也用眼神制止了齐琪。于是茶几、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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