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因为医生们一直在练手的关系……”
在宫城的御厨房,按照叶医师的指示,医官们纷纷手拿小刀玩命地解剖猪啊牛啊野猪啦之类的东西。当初因为手法太过差劲,还曾经被御厨长轰出门去。即使如此,他们也还是在再三拜托下又进了门,接受了并非叶医师而是御厨长的教导,在短短的一两天之内就掌握了足以让内行人都相形见拙的手艺,不过结果就造成了解剖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庞大肉山。
而这个后遗症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宫城中人的身上,连日来他们都只能享受纯肉料理。
顺便说一句,医师军团在那之后杀到了城里的饭店中,彻夜不眠的磨练了自己的手艺。
医官之一也曾经说过,都不知道是在磨练医师还是厨师的手艺了。
“不过也有鱼吧?我记得为了细微练习什么的也解剖过鱼啊。”
“那也一样是肉。我这三天都不知道多想吃蔬菜。”
秀丽仰望着不肯看她的刘辉。
“朕很生气。”
“……”
“朕讨厌秀丽。”
第一次听到的词语,让秀丽很吃惊。
“朕讨厌秀丽。一点也不为被迫整天吃肉的朕着想。”
“……刘辉。”
“而且还完全不理解男人丰富的感情,除了朕以外,绝对没人会娶秀丽的。”
“……那可抱歉了。”
即使如此,他也绝对不说“不要去”。
但是相对的,秀丽第一次从刘辉口中听到了“讨厌”。
……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原本打算不作出约定。可是。
“……等我回来后,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蔬菜料理。”
刘辉的肩膀摇晃了一下,不久之后,他嘀咕了一句。
“……不要放那种河那里的萝卜。”
“可那个比较便宜的说……算了,就算贵一点,我也买那种甜一些的好了。”
“还要给我拉二胡。”
“好好。”
“我还想和你一起散步。”
“有时间的话可以。”
“嫁给我。”
“不行。”
“……………………”
感觉上好像有人轻轻咋了一下舌头,应该是秀丽的错觉吧?刘辉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举动。
“你是不是也该转过来了。”
“不要。”
“为什么?”
“如果看到你的脸,我可能会不小心压倒你。”
“……………”
“说错了。是我觉得看到你的脸可能就不想放你走了。”
“就算现在急着改口成帅气的说法也太迟了。”
不小心泄漏出真心话的刘辉,暗暗地诅咒着自己一时失察的嘴巴。……大失败。
“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讨厌啊。”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在刘辉口中听到“讨厌”这个词。
只有这句话,才能最好的传递他的心情。
他想要让秀丽,留下约定。
“……算了,我又不是去送死。会有办法的。”
刘辉缓缓地转过头来。
浓厚的雾气在他周围飘荡。
“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朕就要做一辈子鳏人。”
“……鳏人?”
“我听霄太师说,这是庶民用来表示独身的词语。”
“那是鳏夫吧?怎么给弄成鳏人了?”
而且鳏夫也不是独身的意思,而是指示伴侣去世的丈夫。
(……霄太师……又搞这种莫名其妙的谎言……)
不过因为秀丽好歹是他前妻,所以这么形容也许也不算错。
即使如此,做君王的也不可能一辈子独身吧。……可是秀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说了会为我只做蔬菜料理吧?”
“对。”
“……我想吃茶州的美味蔬菜料理。”
即使面对面,他也绝对不去碰秀丽。
秀丽微微踌躇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了刘辉好像冰块一样寒冷的左手。
“好吧。”
握住的刘辉的手似乎微微地颤抖,然后下一个瞬间,他已经调转过手腕反而握住了秀丽的手。
好像是要阻止什么一样,可是他只是拉过了秀丽的手腕就停下了。
“……我说讨厌你是骗人的。”
刘辉的嘴唇轻轻压上了秀丽的指尖。
“……我等你。”
仅仅用干涩的声音低语了这么一句后,刘晖就调转身体消失在了雾气中。
终章
那是,最后的分别。
分手后,就不会再度相遇的,永久的分别。
「呐,影月。谢谢你给与了我生命。」
即使听说是只有几年的生命,堂主的笑容也依旧没有改变。
「为什么要道歉?」
即使生命被维系了下来,也只有短短的一点时间。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刻”就会到来。
强行的挽留下了将要陷入长眠的生命,尽管如此,却又没有多少余命。
就好像是坏掉了的活动人偶。
自己强加给他的,是必须与不知何时会到访的死亡形影不离的日子。
如此过于残酷过于自我中心的任性,却没有受到堂主任何的责备。
「为什么?对我来说,只要能多一点和你共同生活的时间,就已经是无上的喜悦了啊。」
因为注意到自己自私的犯下的罪孽的沉重,他只能哭成一团不断道歉。可是堂主却一再如此的告诉这样的自己。
「没关系的,因为小孩子的工作就是撒娇。没有孤单单的扔下你一个,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和堂主所渡过的所有时间,影月都无法忘记。
「你不要在意我,不要回顾过去,好好的向着未来前进。……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爱着你。」
我很幸福了。如此微笑着的面孔,他绝对无法忘记。
「也请你替我向阳月问好。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唯一能让他觉得轻松的,就是堂主逝去后,拥有另一半灵魂的自己也会追在他的后面。
——那个时刻,很快就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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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通、白茅根、防己、泽泻、茵陈蒿、淡竹叶、茯苓、大腹皮、猪苓、车前子,请用这些来煎药。腹水严重的人就要多加些木通和大腹皮、猪苓。没有体力的人,就给他们用菟丝子加上白沙糖熬粥。如果粥也不行的话,就给他们桑椹的药酒。”
按照影月的指示,没有患病的人以及空着手的医师们纷纷行动了起来。
这已经是影月来到石荣村的第十天——最初村民们和医师对于这个明显不合时宜的少年都抱有几分不信任,可是默默地进入治疗后的他的手法、贴切的治疗都证明了他的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疾病的进行确实在他的指导下迟缓了下来,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协助他前进行治疗。
即使如此,一天之中也一定会有什么人死去。
影月为了沐浴日光而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外面,可是天空却阴沉着。
雪花又落了下来。
“……大哥哥。”
听到这个声音而转过头去后,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子正在哭成一团。
“妈妈她能得救吗?爸爸已经沉睡在泥土下面了,我会变成一个人吗……”
影月浮现出笑容,保住了女孩子。
“没事的。因为有一个女性绝对会带着医生赶来。那样你的母亲就可以得救了。”
“这场病也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吗?”
“不是的。”
影月温柔的拍打着女孩子的脊背。
“不是的。这场病不是任何人的错误。来到对这里的女性,绝对会救活大家。”
抱着紧抓着自己哭泣的少女,影月带着严肃的目光仰望着荣山。
自从影月来了之后,原本那些会下山的“邪仙教”的人都一下子消失了踪影。
知道影月是州牧的,明明应该只有丙太守派遣来的人而已。可是他们就好像知道这一点,而作出了警戒一样。
如此隐藏起自己的身影,他们是在考虑着什么呢——?
虽然他很在意那些被带去了山里的人们,可是现在光是照顾留在村里的病人就已经让他耗尽了精力。
(“千夜”……)
如果能够见到拥有这个名字的所谓“教祖”的话,也许就能抓到什么线索了。
至少,一旦能确定他是否和茶朔洵是同一存在,也能让状况有很大的改变。
突然,他的视野边缘,有一个似乎会和落下的雪花混杂在一起的“白色”摇晃了一下。
他调转视线后,就发现那是一身雪白的装束。有什么人就站在山的入口那里。
乍看起来,不是村里人也不是医生。
(是谁——)
影月凝神确认着那个人物——然后,他的脸色为之一变。
“……大哥哥……”
“怎么会……这样?”
他的膝盖在颤抖。
原本应该不在了的人,就存在于那里。
“骗人……”
好像会融化于雪花中一样,雪白的衣摆随风飘动。
可是不可能是认错人。自己也不可能认错那个人。
“堂、主大人……!?”
好像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一样,“他”微微一笑,好像邀请一样的转身走向荣山。
影月轻轻放下了少女。
“……对不起。你能不能帮我告诉大家,我稍微出去一下。”
“大哥哥,你怎么了……表情好恐怖。”
“对不起。”
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影月就冒着雪追在了那个男人的后面。
——然后,影月就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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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州尹!是贵阳来的鹰文!红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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