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不躲?”谢红燕举着手掌也愣了。
从小到大都没挨过巴掌,渺渺捂着脸简直气疯掉,嗷叫了一声就要扑上去和她拼命。一旁的南卿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将她一把拉住。
“喂喂不要打架啊。”
渺渺的手被南卿抓着,完全挣不开,不由地更怒:“死孔雀,刚刚她要找我打架你怎么不拦?!凭什么就拦我?”
南卿为难地将眉头拧成一团:“好啦。你们两个各退一步,互相道个歉吧。”
说是这么说,可他说话的时候将谢红燕牢牢护在身后,动作里的偏袒万分明显。
“我不!我又没错,凭什么还要挨她巴掌!”渺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向他剜了过去,“连你也欺负我!你说过不会再让我受欺负的!”
她猛地将手里的一团焦炭甩到南卿脸上,转身就跑。
混球花孔雀!什么不让她受欺负,什么跳过同一个山崖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通通都是骗鬼的。
自己就是大傻瓜,才会一次又一次被他哄着玩儿。
渺渺气呼呼地在大街上走着,肚子很快就咕咕的叫了起来。然而她摸遍了全身,愣是没翻出一个铜板儿。
还以为到了南赋庄就一片光明了,结果弄了半天连点辛苦费都没讨到。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傻兮兮的妄想要他给自己一间大房子住,渺渺就心酸的不得了。
深秋的天很快就黑了。渺渺像只猫一样在一条巷子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思考着自己这黑暗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巷子口渐渐有道亮光照了进来,一个人提着灯笼缓步走来:“哪里来的小姑娘,躲在这里哭?”
渺渺垂着头,眼角瞥见对方花花绿绿的衣袍下摆,没好气道:“谁在哭了。”
“哦。”南卿蹲了下来,拎着灯笼在她眼前照了照,“那你这红得和兔子一样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关你屁事。”
“……在下早就想和你说了,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粗鲁。”
“关你屁事。”
“好吧。那你先跟在下回去?”
“回去个屁!”渺渺终于抬起了头,伸出一只手道,“死孔雀,给我点钱当是我之前照顾你的辛苦费,今后我们两不相干。”
南卿瞅着她摊开的手,淡淡地问道:“那追杀你的那些杀人狂怎么办?”
渺渺顿时瑟缩了一下。
算算自她离开祭谷也已经过去七八天了,纪小柏应该早就从禁地里脱身了。一想到他现在肯定正炸毛的挖地三尺想找她出来千刀万剐,她就有点儿头皮发麻。
见她一脸纠结,南卿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啦,不怕,南卿哥哥罩着你呢。”
渺渺颇有骨气地拍开他的手:“什么南卿哥哥,留着哄你那个红燕妹妹去吧。”
南卿瞧了她一会儿,斟酌着开了口:“其实,红燕那家伙也很可怜的啦,她家在八年前被人一把火烧光了。”
一阵冷风刮过,吹得灯笼里的烛火跳跃不已。渺渺埋着脸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没有下文了,她憋了半天终究是没憋住,只好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她不是你们南赋庄的人吗,家里怎么会被人烧掉?”
南卿弯着眼朝她咧嘴一笑:“想知道啊?想知道就跟南卿哥哥回去咯。”
渺渺扭脸:“谁想知道了,才不关我的事。”
“其实那根藤鞭是她爹送她的十岁生辰礼物。”
“……”渺渺扁扁嘴:“那也是她自己不好,这么宝贝的鞭子拿来乱抽人,现在弄坏了,怪谁呀。”
“啊,对了!她爹也在八年前也都被人杀了,还有她娘和她哥哥姐姐,全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
“自从她家人都去世以后,就只有那根藤鞭一直陪着她,可怜啊……”
渺渺终于跳脚:“我又不知道就一根鞭子还能有这么多事儿!”
“所以都是我的错。”南卿再度摸上她的脑袋,“红燕心里一直想给家人报仇,这些年在庄里练武是最勤快的,每次遇到高手她都想挑战一番。我该早点告诉她你其实只是个三脚猫废柴的。”
虽然是事实,可这最后一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不爽?!渺渺撇着嘴不说话。
“不过红燕那家伙力气还挺大的。”南卿话锋一转,忽然提着灯笼凑近了她的脸,“来给南卿哥哥瞧瞧,脸上给她扇疼了没?有没有肿起来?”
花孔雀的俊脸忽然在眼前放大,连眼睑上的睫毛都清晰可见,渺渺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砰砰直跳,她连忙扭开头:“你怎么知道她扇人的力气大?你也被她扇过?”
“我这么帅,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南卿仔细瞧了瞧渺渺发红的脸,皱眉,“果然红肿了,她手劲也太大了吧。”
渺渺慌忙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在下帮你看看脸上的伤啦。”
“不要凑这么近,你有口臭!”
“啊?有口臭有口臭?!”
“就是有。”渺渺心虚地退开两步,“走啦,快回去漱口。”
月上中天,渺渺忍受着南卿“在下一天早中晚漱三次口每天都用薄荷薰一次牙的人竟然有口臭”的碎碎念,再次踏进了南赋庄。
姜管家很快迎了上来,南卿急着去漱口,匆匆忙忙地交代道:“老姜你给安排下渺渺的住处吧。啊对了,记得给她找个大房间。”
最后一句话让渺渺心情大好,瞧着他飞奔离去的模样,她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姜管家对她还挺客气,这会儿庄里的晚膳时间已过,他还领着她去厨房吃了碗面,然后又亲自将她带到了一个宽敞的院子里,推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和蔼道:“这房间都是收拾过的,纪姑娘看看够不够大?”
渺渺红着脸讪笑:“够、够大了呵呵,劳烦您了。”
姜管家笑了笑,又交代了几句才告退。
渺渺累得不行,熄了灯便爬上床睡觉。
然而想到以后就要在这里住下来,她就睡不安稳,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渺渺有些不安地睁开眼。
“啊啊啊——”
只见一身黑衣的谢红燕,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她的床前。
☆、两个女人一台戏
睁眼就瞧见谢红燕幽幽地坐在自己床前,渺渺吓得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你你你你想干嘛?”
见她醒了,谢红燕托着一个药瓶往她眼前递了递:“喏,这是紫晶玉蓉膏,治皮外伤的,给你脸上抹抹。”
渺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那个……没那么严重啦。”
哪知谢红燕却坚持:“他们都说我手劲大,打人疼得很。你也真是的,武功那么差就早说嘛,那我也不会找你比试了。”
姐姐,我明明一开始就说了我武功一般的好不好。渺渺暗自流泪。
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渺渺瞟到红燕的右手包着绷带,不禁嗫嚅道:“那你的手呢?没被烧着吧?”
谢红燕甩了甩自己的手:“这个啊,没事没事。都是容姨她大惊小怪,一点烫伤也把我包扎成这样。”
想到白天她被众人围起来关心安慰的情景,渺渺忍不住有些羡慕:“这里好多人疼你呢。”
谢红燕瞥了她一眼,转开目光道:“他们都是可怜我罢了。”
渺渺心里内疚起来:“那个……鞭子的事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对你那么重要的……”
谢红燕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是不是南卿哥哥告诉你的?”
渺渺面露愧色。
“没关系。那鞭子我也用了八年,其实早就破得快不能用了。”谢红燕大方一笑,想了想又补充道,“鞭子不过是死物,没了也不要紧。反正我爹我娘和我大哥他们都活在我心里呢。”
渺渺顿时对她刮目相看:“你好坚强啊。”
“那是。”谢红燕挺了挺胸,又转头看向渺渺,“其实我要谢谢你。”
“呃?”
“你说的对,江湖险恶。临阵对敌,不管是高招还是阴招,只有赢家才有资格说话。就凭我这样按部就班地练下去,再练一百年也报不了仇。”
“啊?你的仇人很厉害吗?是谁啊?”
“孤月峰的尊主瑞青。”谢红燕冷着脸吐出这个名字,随即面露狠色,“不过不管他多厉害,我都一定会手刃他!”
原来杀了她全家的竟然是那个魔头瑞青?想到瑞青阴森森的表情和性格,渺渺就对红燕的勇气佩服不已:“你这么努力,早晚会大仇得报的。”
谢红燕缓下了表情:“今晚不说这个啦。我们还是来喝酒庆祝吧。”
渺渺一头雾水:“庆祝?”
“嗯,庆祝我们以后住一起呀。”
“住一起住一起??!”
“嗯。姜管家没和你说吗?我让他把你安排和我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我房间就在你隔壁啦。”
靠,原来这院子不是她渺渺一个人的啊。
※※
院西的房间里,两个女人面对面站着。
“你房间里怎么这么多酒?”渺渺对着满地的酒瓶子酒罐子酒葫芦目瞪口呆。
“嘿嘿,傍晚趁着南卿哥哥出去找你,我跑他酒窖里偷的。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我就每样都偷了点。对了,你酒量好不好?”
“呃。”渺渺抓抓头,“其实我不会喝酒。”
“没事,酒量是可以练的,我带着你喝好了。”红燕俯身抱起一坛酒,拆开封就仰头灌了一口,“好爽,我早就想这么喝一次了。可平时他们都不让。”
“喂喂,你这么个喝法要醉的吧。”
“放心,我酒量大的很,你也喝嘛。”
渺渺已经被她折腾得没了睡意,便也捞起一个酒坛子尝了一口。结果也不知道是什么酒,香醇四溢,竟带着点梨花的味道,清甜又浓烈,让人喝了一口就无法自拔。
“好好喝。”渺渺忍不住又灌了一口,“怎么这么甜?”
“嘻嘻。容姨亲手酿的,当然好喝了……嗝。”
“原来酒……嗝……是这么好喝的啊。”
没一会儿,两个女人就已经喝得东倒西歪。渺渺醉醺醺地扒在酒坛上,一只手拉扯着谢红燕的衣服。“你叫谢红燕啊,我叫渺渺……”
红燕靠着墙瘫在地上:“我知道啊……你白天说过啦。”
“我好羡慕你啊,有这么多人疼,花孔雀也疼你。嗝……好想和你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