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扯过自己的衣裳穿戴整齐,其间那小丫鬟似有翻身醒过来的迹象,陆书皓愤愤的一脚踢过去,成功的让那小丫鬟再次晕倒,没再给陆书皓添什么乱子。
穿好自己的衣裳,陆书皓双眉紧锁的瞪着趴在床上的小丫鬟,心中气恼的要死,他刚刚才从重发落了采萍,原以为能给府里的丫鬟敲响警钟,谁曾想立刻便有人不管不顾的跑来算计主子,看来平日里他是对下人太宽松仁厚的,以至于下人们都忘了自己是谁。
陆书皓左思右想,心里着实为难,这事情实在不好办。这个小丫鬟赤着身子趴在自己的床上,这真是……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好不容易才和沈倩如有关系有了进展,若让她知道此事,必会恼了自己的。
陆书皓到底不是那种狠毒之人,他虽然恨这小丫鬟想爬主子床想疯了,却也不想就这么打死她伤了人命,也只有将她远远的发卖了事。
想到这里,陆书皓便冲着门外高声喊了起来:“洗砚……洗砚……”
直叫了四五声,陆书皓都没有听到洗砚回答,他心里一沉,立刻拉开门四下张望。不独洗砚不在,就连其他的下人都没个影子。陆书皓心念一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因而心中越发愤怒。他大步出门转身将房门上锁。这才快步向院门口走去。
陆书皓走出院门没远,便看到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厮,他铁青着脸喝道:“去叫你陆九爷爷到书房来。”
小厮先是一呆,继而立刻跪下行礼应喏,然后撒脚便往外院跑走了。陆书皓四下里看看,仍不见洗砚的身影,不免又高声叫了几句。停了片刻,仿佛有什么声音从西北角传来。陆书皓凝神细听,这才听出是洗砚虚弱的应答声。
循声找过去,陆书皓在西北角的茅点厕外头找到了洗砚。只听洗砚用极为虚弱痛苦的声音说道:“老爷……,小的……小的闹肚子……哎哟……疼死了……”
陆书皓沉声问道:“洗砚,你方才可曾乱吃东西?”
“回老爷……方才有个小丫鬟送了些点心,说是……哎哟……老爷赏的……”
陆书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道:“爷这就命人去请大夫,你且忍耐片刻。”
说话间陆九带着两个小厮打从外头急匆匆走进来,他一见陆书皓站在西北角茅厕外头,心中大为不解,忙忙跑了过来。
陆书皓一见陆九道:“九叔,洗砚遭了算计闹肚子,快打人请个大夫来给他瞧瞧。”
陆九应了一声,立刻打发身边小厮,一个去请大夫,一个留下照顾洗砚。
陆书皓这才带着陆九往书房走,边走,边压着声音将事情简单说了几句。
陆九又惊又怒,恨的直咬牙。这距离从重发落采莲不过两个时辰,怎么就有丫鬟敢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看来今日发落采萍还是发落轻了,压根儿镇不住那些有了心思的丫鬟们。
及至进了书房,陆九将那蒙着被子趴在床上的小丫鬟翻过来,才愕然说道:“她不是我们府里的人。”
陆书皓听了这话不由大吃一惊,忙问道:“九叔当话当真?”
陆九沉声道:“府中所有下人没有陆九不认识的,而此女极为面生,陆九敢拿脑袋保证她不是我们府里的人。”
陆书皓眉心拧成“川”字,沉沉道:“九叔,此事大有蹊跷,必要仔细查清才是。”
陆九点点头,忽然又皱起眉头快步走到薰炉旁,抄起桌上的大半杯残茶尽数泼了过去。然后快步走到窗前将所有的窗子全都敞开,秋风裹胁着丝丝寒意冲进书房,立时将房中的薰香气息冲散。
陆书皓见陆九此番作为,哪里还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又气又恼,恨恨的攥紧拳头自言自语道:“查,往死里查!”
陆九飞快回到陆书皓身边,低声建议道:“老爷,此事虽不宜惊动太过,可夫人那里还是告诉一声为好。”
陆书皓点了点头,方才同沈倩如欢爱之时,夫妻两个在枕上便盟了誓约,此生此生都要坦诚相待,那话儿犹在耳旁,陆书皓自然不会背盟。
陆九眼中流露欣慰之意,正要说话之时便听陆书皓说道:“九叔,烦你在这里看守,我亲自去说与夫人。”
陆九笑着应了,看着陆书皓急匆匆走出书房,陆九不禁喃喃自语道:“老爷,大少爷终于长大了,您泉下有知,总算能安息了。”
陆书皓回到房中之时,沈倩如睡梦犹酣,一幅杏红绫子锦被松松的搭在身上,沈倩如的手臂搭在被外,越发显得雪白娇嫩,看的陆书皓眼神发直,险些儿忘记自己回来做什么的了。
本能先过理智,陆书皓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那截欺霜赛玉的雪臂,沈倩如虽然累极了,可她到底是浅眠之人,陆书皓一摸上来,沈倩如便立时睁开眼睛,有些吃惊的看了过去。
待看清是陆书皓时,沈倩如才松了口气,将胳膊缩回被中,娇嗔的白了陆书皓一眼,软软的问道:“不是说去书房看书么,怎么又来闹我?人家身上乏的紧呢。”
陆书皓一听“书房”二字,什么都想起来了,立刻在沈倩如身边坐下,将书房中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沈倩如本是躺着听的,听了几句便惊的坐了起来,陆书皓赶紧拿过枕旁的银红缂丝对襟琵琶袄给她披好,然后才又继续往下说。
沈倩如听了一半便飞快的起床穿衣,边穿衣裳边说道:“翰诚,我这便随你过去。”
陆书皓点点头,这才命紫云绿茵进来服侍,沈倩如心里急,只命绿茵用两枚点翠赤金长钗将一头青丝挽起便算了。因事涉阴私,沈倩如干脆一个丫鬟也不带,便匆匆与陆书皓去了书房。
一路之上陆书皓自然将后半截话也都说了,他见沈倩如没有一点儿怀疑自己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高兴,脸上的怒意也淡了许多。沈倩如倒没注意陆书皓的心情,只飞快的动着脑子思考分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九见陆书皓夫妻来了,赶紧上前见礼回禀。“回老爷夫人,这贱婢适才醒转意欲咬舌自尽。”
陆书皓点点头,这才明白那个小丫鬟为何被卸了下巴。只是这下巴被卸了便也没法说话,可怎么审呢?
“九叔,可怎么审她呢?”沈倩如显然也想到了,便在陆书皓头里问了一句。
陆九笑笑道:“这个容易。”
只见陆九在隔着被子在那小丫鬟身上拍了几下,然后才将她的下巴推上去,那小丫鬟眼中流过一抹狠绝之意,又想咬舌自尽,不料她怎么也提不起力气,休说是咬舌头,便是想张张嘴,都会觉得很是吃力。
陆九微微笑了一下,对陆书皓和沈倩如说道:“老爷夫人,现在能审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沈倩如见那小丫鬟咬舌不成便死死的闭上眼睛,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由轻笑出声,引得陆书皓陆九都用惊诧的眼光看过来,陆书皓更是皱眉问道:“阿如你笑什么?”
听到浅浅的笑声,那小丫鬟忍不住睁开眼睛瞪向沈倩如,眼神里尽是怨毒仇恨之意,瞧她那样子,好象沈倩如是她什么不同戴天的仇人,恨不能生吃了才痛快。
沈倩如很是困惑。她平日很少出门,自从三年前将陆家所有的生意都导入正轨之后,她连去铺子巡查都极少,通常都是让各位管事到陆家汇帐,这几年生意上很是顺利,管事们也自觉,生意蒸蒸日上,给管事们的红利也逐年增长,伙计们的工钱也已经是京城的最高水平了,素来只有被感激的,这般怨毒的目光,沈倩如还是头一回见着。她到底做什么了,竟让这小丫鬟如此恨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受何人指使潜入我们府上行那苟且之事?”沈倩如微微皱眉的问了起来。她天生嗓音软糯,就算是沉声说话,听上去也没什么力度。听得陆九直皱眉头,似夫人这般轻轻柔柔的问话,能问出真相来才怪。
陆书皓和陆九的感觉差不多,他对沈倩如道:“阿如,你坐下来听着,我来问。”
沈倩如轻轻点头,到一旁坐了下来,又招呼陆九道:“九叔,你也坐。”
陆九摇摇头道:“夫人您坐,陆九站着就行。”说罢便站到了正襟危坐的陆书皓身旁。
陆书皓面色沉沉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小丫鬟,冷冷喝道:“贱婢,若不想受苦便从实招来,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潜入我府中,意欲何为?”
那小丫鬟垂着头,沉默片刻后忽然抬起头尖声叫道:“老爷好生薄情,分明是老爷许了我亲自接我进府的,如何却翻脸无情?”
陆书皓先是一愣,继而被气了个倒仰,狠狠的拍着桌子喝道:“好贼胆贱婢,竟敢如此污蔑本官,真真打死都不多!九叔,与我打,重重的打!”
陆九眉头微皱,这分明是那小丫鬟有意激怒老爷之计,若真动了手,岂不是正如了她的意。陆九正想如何开口劝阻,便见沈倩如却轻轻拍了拍陆书皓的手,软软的说道:“老爷不要动气,万不可中了这贱婢之计。”
原来刚才那小丫鬟说话之时,一直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沈倩如观察她的神色,沈倩如本就是聪慧之人,况且与陆书皓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她岂能不了解陆书皓的为人,就算是陆书皓真看中了那个女人,他也不会在没有得到自己同意之前便将人弄进府里来落自己这个当家夫人的脸面。是以那小丫鬟说的话,沈倩如一个字都不相信,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陆九一听沈倩如之言,眼中流露一抹欣慰赞赏之意,而陆书皓被沈倩如一提醒便也明白过来。他看着底下的小丫鬟冷冷道:“你这贱婢心眼儿倒是不少。本官不怕你嘴硬,等天亮就将你绑到神武大道十字街口,让过往行人认人,一日认不出便绑一日,十日无人认便绑十日,总有人认得你,若果然没人有认得出来,便当是便宜了那些光棍赖汉,让他们好好过过眼瘾。”
沈倩如听了这话不免垂首暗暗皱眉,虽然这法子必定有用,却也太狠了些,将这小丫鬟赤着身子绑到神武大街上,不独这小丫鬟再活不成,就是她这一族的女孩儿名声也都全毁了。
陆九却微微点头,平日里他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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