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芮丝忍痛开口,“那天我约了她见面,跟她说了一些实话,好让她知难而
退。”
“你说了什么?”蒋之跃恨恨地甩掉她。这该死的女人,她该庆幸他从不打
女人的,否则他早揍扁她了。
葛芮丝的话印证他内心恐惧的想法:贝儿离开了!只因这该死的女人从中作
梗!
蒋之跃一拳打在墙上,吓得葛芮丝直往后缩。她崇拜的偶像……不是这么凶
恶的男人啊。
“别想走!你到底跟贝儿说了什么?”蒋之跃把躲进电梯里的葛芮丝揪出来,
恶狠狠地逼问。“说!”
看来葛芮丝若不把话说清楚,是很难在盛怒的蒋之跃面前全身而退……海,
一望无际的海,和天色相连,一大片代表忧郁的蓝映入她眼中。这正符合她现在
的情绪。
海风拂乱她的发,也同样拂乱她的心……不,她的心其实早就乱了,在离开
台北之前就乱了,海风何其无辜,竟成了代罪羔羊。
一早,她离开之跃的怀抱,拎着行李直奔火车站。心情迷乱的她完全不知该
何去何从,直觉地买了张回家的车票。
人是到了屏东,但她并没有回“家”。那应该不是她的“家”了吧,虽然她
在里头生活了七年。
她拎着行李来到和之跃初遇的海边,就这么坐着发怔,直到太阳逐渐没入地
平线……
她全然不觉自己在这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天黑了以后她该何去何从,她只是
好想之跃,好想好想……
“贝儿。”
宝贝儿从膝盖中抬头,除了火红的夕阳和她相望,她没看见任何人影。
难道在她耳边响起的声音是幻听,是她过度思念之跃所产生的幻听?
怎么办?她离开之跃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产生了幻听,那她如何度过没有他
的日子呢?她不舍得离开他啊!
蒋之跃双手叉腰站在宝贝儿的身后等待她发现自己,可是她只记得往前看,
完全忽略了在她身后的他。
这个傻贝儿喔!蒋之跃无奈地摇摇头。
于是他换了轻佻的语气重新开口:“这位美丽的小姐,这么晚了还在这做什
么,要不要哥哥我陪你呀?”
宝贝儿惊骇地转头,昏暗的天色让她看不清楚说话的人是蒋之跃,只以为自
己遇上了流氓混混。
她的心满是恐慌,在这鲜少人迹的海边,一旦被坏人捉住,后果可是不堪设
想。
没时间多想,宝贝儿倏地拔腿狂奔,她情愿跑进海里被海水吞噬,也不愿让
对方有机可趁。
该死!看见宝贝儿飞奔而逃的身影,蒋之跃喃喃咒骂。她不但没认出他来,
甚至还将他误认为心存不轨的坏蛋。
“贝儿!”蒋之跃唤着她的名,追了上去。
见宝贝儿直直住海里跑去,他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连忙加大步伐追赶。
“贝儿,别跑了,快停下来!”
宝贝儿哪还能分辨出唤她的人是蒋之跃,她没命地跑,海水已浸到她的膝盖
……
蒋之跃及时追上了宝贝儿,拉住她的臂膀往自己怀中一带。
还好,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蒋之跃将她紧锁在怀中,感觉她的存在以让自
己安心。
宝贝儿岂容他人如此放肆,她又踢又打又骂,硬是要挣脱蒋之跃的怀抱。
“贝儿,冷静一点,是我。”蒋之跃不断地安抚她,可是宝贝儿已濒临疯狂
状态,一句安抚的话也没听进去。
她狠狠地咬了蒋之跃的手臂一口,蒋之跃手一缩,两人双双失去平衡跌入海
水里。
无计可施的蒋之跃只好捧住宝贝儿的小脸,狠狠地吻住她,企图以熟悉的气
息唤醒她。
终于,宝贝儿在他吻中安静下来。
“之跃?”她呢喃轻问。
“对,是我。”蒋之跃在她唇畔低语。
说完,他又深深地吻上她。
确定贝儿离开他时,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倒霉的葛芮丝在他狂怒咆哮下流着
泪说出两人见面的事。之后,他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情南下,幸好老天待他不薄,
让他找到了贝儿。
在缠绵的热吻中,蒋之跃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由于天色已晚,两个人又一
身湿,蒋之跃与宝贝儿就近在小渔村里找了一家民宿过夜。
洗过热水澡之后,两人端坐在充当卧房的和室里,热心的女主人还替一天没
进食的宝贝儿煮了碗热腾腾的咸稀饭。
“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开你吗?”宝贝儿没有胃口。就算之跃找到了她,也不
能代表什么,她还是会选择再离开他的。
蒋之跃笑了笑,端起稀饭和汤匙。“来,你先吃饭再说。”他舀起一口粥送
到她嘴边。
“我吃不下。”宝贝儿落寞地说。
她甚至不敢多看蒋之跃一眼,生怕自己看上了瘾,在离开他之后会痛苦而死。
蒋之跃无声地叹口气,他搁下手中的碗,抬高宝贝儿的下巴要她面对自己。
“我跟葛芮丝见过面,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宝贝儿的眼眸黯淡了下来。“如果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你
应该放掉我才对,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蒋之跃听了她的话,故意大声地叹息。“唉,不来找你行吗?葛芮丝被我的
坏脾气吓跑了,临走时口中还直嚷嚷我不是她所崇拜的偶像,她说我粗鲁得像野
蛮人,她情愿去死也不愿嫁给我。”
“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很盼望能嫁给你吗?”
“也许吧,不过我想她大概很难接受一个在她面前挥舞拳头威胁她的男人。”
现在想起葛芮丝狂奔出他家的景象,蒋之跃还忍不住想笑。早知道这一招有
用他早用了,也不至于弄到让贝儿离开的地步。
“你威胁她?”宝贝儿困难的吞吞口水,她从不知之跃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当然,谁教她用谎话骗你。”
“她说的不是谎话,是事实。”
“好吧,就算是事实,但那也是她自以为是的事实。她把错误的观念灌输给
你,而你这个小笨蛋竟然问都不问我就这么离开了。”蒋之跃捏捏她的鼻头,惩
罚她害自己担心。“没错,自从你父母过世后,这七年来我是固定汇一笔钱给你
舅舅和舅妈,虽然我也曾介意他们没将这笔钱花在你身上,但事情过了就算了,
毕竟他们是你的亲人。”
“可是后来舅妈她又要胁你给她钱,这是不对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宝
贝儿对亲人的行为感到丢脸。
“那是我愿意给的,你舅舅那一阵子因为工作受了伤,也许她是在逼不得已
的情况下才打电话向我要钱。”他当然是经过调查后才给钱的。“你放心,仅此
一次,下不为例,你舅妈威胁不了我的。”
看宝贝儿还是一脸的怀疑,蒋之跃不免气她对自己没信心。
“拜托,对你将来要托付一生的人有点信心好不好?”
“可是继承人的事怎么说?葛芮丝说的对,你唯有跟她结婚才有希望接掌你
父亲的事业呀。”光凭这一点她就输给葛芮丝了,她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
能给他任何的助力。
“喔,我的天啊!贝儿,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惶恐。”蒋之跃拍拍额,觉得好
笑极了。“我们四个兄弟竭尽所能不想接掌我父亲的事业,你可真好,极力想把
我推入‘火坑’。”
“你不想接掌蒋爸爸的公司?”宝贝儿蹙起眉,不懂他的想法。
“非常、非常的不想,可以说是情愿和我爸断绝父子关系,也不愿当他的继
承人。”蒋之跃这话说得挺绝情的,但如果老爸硬要他接掌公司的话,搞不好他
真的会这么做。
“贝儿,你在我家待的时间不长,但你可知道我爸爸这一辈子最担心的是什
么吗?”
“你们的婚事。”宝贝儿答得很快,在蒋家几乎每一天都会上演一场逼婚的
戏码。
“宾果!不过除了婚事外,我们四兄弟执意不肯接掌家族事业也让他颇为头
痛。这样说也许很恶劣,但我们四个真的认为将来无论谁接掌了公司,必定都是
上天给他最大的惩罚。
宝贝儿觉得很不可思议,同时也很同情蒋爸爸。如果四个儿子都不接掌他的
事业,那他退休以后公司不就得拱手让人?
不过同情归同情,宝贝儿的心中仍沾沾自喜。
既然她离开之跃的理由都不成立,那是不是代表她和之跃又可以在一起?!
可是宝贝儿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
“之跃,你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因为你不想跟我结婚?”她勇敢的问
出口。
蒋之跃翻翻白眼,重新拿在手中的碗只好又放回原位。看来今晚不解决这个
小傻瓜心中的疑惑,她是不会吃饭的。
“我当然想跟你结婚,可是我顾虑到你还是个学生,万一已婚的身份曝了光,
难免会招来同学的指指点点。”
这答案出乎宝贝儿意料,也让她感动极了。之跃事事都替她着想,她竟然还
怀疑他不爱她……突然间,宝贝儿觉得自己好可恶。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落下。
蒋之跃一惊,七手八脚地擦着宝贝儿的泪,连自己的衬衫和棉被都派上用场
了。
可是他再怎么安慰也没用,宝贝儿的泪还是流个不停。倏地,他想到了一个
好法子,一个他在南下前就准备好要给她的惊喜……
蒋之跃拿下自己挂在墙上的外套,从两个口袋里掏出了大把的糖果。
他将糖果从宝贝儿的头上酒落……
一场美丽的糖果雨在宝贝儿眼前呈现,霎时间,她忘了哭泣。
“还记得吗?当年的你可是用一颗小小的糖果就掳获了我的心,现在我把我
的心乘以N 倍回给你。”
蒋之跃拾起一颗糖果,解开包装纸后送进宝贝儿的嘴里。
“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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