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必要的话。”
“你……”一听,李亚悔不由得气结,简直想一拳敲醒她,但考虑再三之后,还是认为自己若是真的一拳K过去,恐怕会直接打爆她的脑袋,届时就谁也甭等谁了,所以决定作罢这种馊念头。“老实告诉我,小念念,你……”
吐掉草梗,她仔细端详桑念竹片刻。“不会是因为跟他上过床,所以才认定他的吧?如果是的话,拜托不要这么驴了好不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咬著那什么处女情结不放,未免太可笑了吧?”
“不,不是那样的,亚梅,”桑念竹轻轻摇头。“我告诉过你的不是吗?我像我妈妈,一旦认定一个男人就不会改变了。”
是啊、是啊!像她妈妈一样作情妇也无所谓,但起码她爸爸是真心爱她妈妈的呀!而她自己却……
“难道你都不会想他吗?”
“无时无刻,有时候……”桑念竹捂住自己的心口。“想到心都痛了……”
“那你……”何不干脆忘了那家伙,那就不会有任何痛苦了。
“……可是我妈妈告诉过我,她也常常想念父亲想到心都痛了,每当那种时候她就会告诉自己:所有的爱情都伴随著甜蜜与痛苦,如果无法忍受痛苦,就得不到甜蜜,而痛苦后面也总是紧追著甜蜜……”
桑念竹严肃地点著小脑袋。“我相信我妈妈,所以每当我痛苦得受不了时,我也这么告诉我自己,再大的痛苦我也能忍受,因为后面有更大的甜蜜等待我去采撷,这样一想,我就不那么痛苦了。”
她这是什么逻辑?
一正一负大家排队轮流来吗?要是有人插队呢?
“呿!真是被你打败了!”
算了,起码她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出现在桑念竹身上,桑念竹不但丝毫不感绝望,甚至很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意念,决定要耐心地等候大厨师回来找她,即使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她也打死不后悔。
这样的女人,究竟是算太懦弱而选择逃避,或者是比任何人都坚强呢?
“好吧!随你了,不过……”李亚梅探臂揽住桑念竹纤细的肩。“就算是为了我,答应我,既然都已经来到这儿了,就和大家好好相处一下,即使你对康纳尔没有兴趣,但他们那票人真的都满有趣的,跟我去和他们一起笑一笑,OK?”
桑念竹叹息,旋即扬起一抹温驯的笑。“好吧!虽然我宁愿待在这儿享受这一份宁静安逸,不过我想以后再叫勋带我来也是可以的。”说著,她起身。“那我们走吧!找彩蛋去。”
叫大厨师带她来?
李亚梅忍不住又翻了一下白眼。
现在她总算明白何谓病入膏盲,无药可救了!
当那个温文尔雅的高瘦中年人出现在电梯门口时,头一个瞧见他的阿曼达便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正在低语讨论调查结果的麦尼等四人闻声跟著看过去,也不约而同地发出高低不同的四声“啊”!
如果有人说要看看典型的绅士派英国人,那个中年人绝对当之无愧,可是他偏偏是个东方人,而最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容貌与培迪起码有八分相似,尔雅斯文、风度翩翩,不同的是中年人的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在成熟稳重中更有一股深沉内敛的优雅气质,宛如高贵古老的贵族似的。
五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带著同样忐忑不安的心情,毫不犹豫地同时迎向前去--要被骂、被刮、被扁成肉泥肉酱都无所谓,总之大家都一起来,这就叫做有难同当。
“于先生?”
于司谶露出温和的笑。“麦尼先生?”大红胡子,这家伙就是他未来的“媳妇”……还是“女婿”吗?嗯!是个豪爽的人,他欣赏,不过……
两人分别伸出手相握,蓦地,于司谶若有似无地扬了一下右眉,眼底倏忽掠过一抹恍悟之色,唇畔的笑意也跟著加深了。
原来如此,难怪那小子会……嗯,实在很有趣!
“幸会,幸会。”有意无意地,于司谶的左手亦搭上对方的肩头按了按--仿佛在安抚对方不安的心,之后才放开麦尼的手,转向罗特四人。“这四位是?”
“我的得力属下,阿曼达、约瑟巴、道南与罗特。”
“四位好。”以同样的方式分别与四人握手致意之后,于司谶即主动切入正题。“请问我儿子的情况如何?”
“老实说,很不好,他伤得很严重,特别是他的头部……”麦尼迟疑了下。“医生并没有把握他还能不能清醒过来,就算清醒过来,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点也没有人敢确定。”
“是吗?”于司谶蹙眉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可以让我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事实上,现在只有亲人可以进入加护病房探望他。”
五分钟后,加护病房内,于司谶神情肃穆地伫立在病床边,怜惜的双眸深深凝住病床上昏迷的儿子,手断了,脚断了,肋骨也断了--幸好脖子没断,全身上下又是绷带又是石膏,脸上亦鼻青眼肿、伤痕累累,活像被砸烂的夏威夷披萨,已经看不清原来的五官容貌,是那样狼狈,那样凄惨得令他禁不住心痛。
这个小儿子向来是他最疼爱的呀!
好一会儿后,他才徐徐伸出右手轻放在于培勋的手臂上,又是片刻过去,他始又好笑又好气地收回手。
好奸诈呀!小弟,居然用这种方法逼迫他来帮忙!
不过……
为了她的安全,儿子竟然愿意做到这种地步,他也不得不认输了。
“好吧!儿子,爸爸就帮你这一回吧!”他低低呢喃。“不过,虽然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能立刻让他就逮,因为他必须再杀四十七个人。如果我没有‘看见’就算了,可是一旦被我‘看见’了,我就不能阻止他,这点你应该能了解,对吧!儿子?所以……”怜惜的手轻轻抚过于培勋头上的绷带。
“只好委屈你再昏迷一段时间啰!”
同一时刻,加护病房外,麦尼、罗特与阿曼达三人焦急地来来回回,听冷漠的医生作那种凡人听不懂的专业化解释,总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确实,偏偏他们不是亲属,不能进去探视,所以于司谶一走出加护病房,立刻被他们团团包围住。
“怎样?他的情况怎样?”
于司谶淡淡一笑。“就外表而言,确实很惨。”
闻言,麦尼三人睑都绿了。
“对不起,我承诺过会保护他的,可是……”
“我相信这不能怪你,我儿子有时候的确相当乱来。”于司谶拍拍他的肩。“对了,他的女友呢?怎么没有……咦?你们怎么了?”
他原是好意想转移话题,免得这三个人被儿子害得愧疚过度,也跑去让车子撞撞看是不是也会那么惨,不料才说到“女友”这两个字,他们三人的脸色立刻竞相由绿转黑。
“对……对不起,”阿曼达苦笑。“我以为培迪受伤之后,那个凶手就不会再去找他的女友了,所以就没有再继续保护她。没想到当培迪手术结束,我打算去通知他的女友时,却找不到他的女友了。听说她是和朋友出去旅行,可能要度完这个黄金周假期之后才会回来。”
呃……他好像“看”得还不够多。
“这样,那……啊!对了,另外两位呢?”这个问题应该够安全了吧?
“道南和一位线人有约,约瑟巴要去为另一件疑似相同凶手的案子搜证。”
“是吗?唔……”看来现在正是时候。“那么我们去喝杯茶,好吗?”
片刻后,在医院餐厅里,伯爵茶一送来,麦尼便直截了当地问于司谶,“你想知道培迪为什么会遭遇到这种事,对吗?”
“的确。”虽然他早就知道所有该知道的事,但如果他打算要引导他们去追缉凶手,又不想让他们知道儿子的能力是从他这边遗传过去的,那么他就必须非常谨慎小心。
让他们从头叙述一切,他再提出疑问给他们自己去思考、去求证,这应该是最安全的作法。
“我想……”麦尼迟疑地看著于司谶。“培迪的能力,于先生应该清楚吧?”
“我很清楚。”比他还清楚。
闻言,麦尼立刻松了一口气。“太好了,那我就比较好说明了。那个……事情是从去年八月开始的……”
冗长的叙述终于在喝第三壶茶时来到尾声。
“……老实说,我确实很疑惑培迪为什么会碰上这件事,是他……呃,‘看’不见了吗?”
“我想这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于司谶轻轻道,喝了一口茶,放下。“对了,刚刚听你的叙述,我有点疑问,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一下?”
“当然,请尽管问。”
“谢谢,那么……”于司谶略一思索。“首先,凶手为什么能够那样详尽地得知你们所有的想法和计画呢?还有,人不是万能的,无论做任何事总会有疏忽的时候,凶手怎么可能犯下这么多案子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除非……”
“除非什么?”麦尼本能地脱口问。
嘴角撩起一抹含有深意的笑,“除非他不小心遗留在现场的线索后来及时被调换,甚至直接被销毁了。”于司谶小心翼翼地暗示对方。
麦尼微微一愕。“线索被调换或销毁?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只是提出我个人的疑问与猜测而已。”于司谶垂眸盯住茶杯里的褐色涟漪。“另外,你们认为是自己人,却一直找不到完全合乎条件的可疑人物,是否忽略了某些事……”
“什么事?”
“譬如最不可疑的人才是最可疑的人,也许凶手……”于司谶徐徐抬眸,“就在你身边,而且是你最信任的人。”深沉的眼神透过眼镜片凝住麦尼。“这是个盲点,很多人都会犯这个错误,也许你们往这方面去稍微思考一下会有所帮助也说不定。”
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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