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爱的女子。
在听到淳益的话语之后,太后才真正明白,当年,不管是所谓的莲贵妃,楚夫人还是自己,都是可怜人,都并没有真正的得到皇上的爱,因为先皇爱的只是自己,只是那个皇上的尊位,所以,自己会在成为皇后后失宠,所以莲贵妃会被自己设计害死,所以,先帝的后宫才有那么多无辜的冤魂。
“六宫无妃?”太后繁复的重复着淳益的话语,好像在咀嚼着自己青春时候的苦涩,他的心底,羡慕锦官,能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放弃三宫六院的艳福,能让一个男人紧紧地守在自己的身边。想到锦官以后的生活,太后的心底竟然满是憧憬,那样的美好,确实是自己带锦官离去之后不会有的,所以,在看到淳益坚定的眼神的那一刻,太后的心底一片幸福。
“淳益,只要你遣散后宫,我做主,将锦官嫁给你,但是比必须得跟哀家保证,此生你只会再取一个妻子,否则天打五雷轰。”太后眼睛都不眨的看向淳益,等着淳益给出自己答复。这样恶毒的诅咒,如果淳益会坦然的答应,那自己一定会痛快的促成这段婚姻,让自己的锦官得到幸福。
淳益的为人,太后最是明白不过,虽然性子有些粗暴,但是人品还好,不会干食言而肥的事情,更何况他对锦官的关切,不像是在做假。这无疑让太后更加安心,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淳益,那是自己的理想。只是自己一直离这个理想很远,因为她并不知道琳琅并不是自己的女儿。
“儿臣马上去办。”淳益听了太后的允诺,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他兴奋的走路都没了原先的稳重,近乎蹦跳着离开了太后的慈宁宫。慈宁宫中的太后看着淳益的背影,心终于落了地,自己的女儿终于不再像自己一般,有这样凄苦的命运,终于有一个男子,肯为了他付出自己的一切。
“来人,去凤莲宫。”太后的声音不大,但是站在宫门口的人都听得分明,他们急急的走进宫中,尾随在太后的身后,跟着太后急急的往凤莲宫的方向走去,太后现在的思维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在知道锦官是自己的女儿之后,她恨不得每一个分每一秒都在锦官的身边,她迫切的想补偿自己这么多年来没有给她的母爱,虽然自己还没想到该如何和锦官说自己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个事实。
太后时不敢对锦官说,锦官是自己心底的宝,自己不舍得让她伤心难过,不舍得做锦官不想做的事情,因为她不确定锦官是不是还在恨着自己。太后现在越来越不敢想过去的日子,当时为了琳琅心中的怒气,她曾经棒打过锦官,为了琳琅心底的不悦,他甚至对景明进栖凤宫这样的事情不闻不问,为的不过是等她一个伤心的结果,用她的伤心来慰藉琳琅的怒火,可是自己没有想到,锦官会是自己的女儿,这个自己一直帮着琳琅对付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骨肉。
太后不会想到,自己到凤莲宫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锦官的身影,他一遍遍的呼喊,像是一个母亲在呼唤着自己晚归的孩子,可是她找遍了整个凤莲宫,都找不到锦官的影子,太后的世界突然被惶恐占据,他不知道该如何办了,自己的锦官,离自己而去了,而且身上还带着伤,那伤是她的母亲打的。
太后绝望的坐在锦官喜欢做的床头,急促的吩咐着跟随自己的人,马上下令封锁宫门,不许让任何形迹可疑的人走出宫去。
太后非常担心锦官会这样不辞而别,那样的话,自己没了恕罪的机会,锦官也会再次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次的消失和上次不同,上次,也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这一次,她清楚的知道,那个要逃离的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一直都没机会给她母爱的女儿。
身后的随从匆匆离去,剩下太后一人呆在偌大的凤莲宫中她艰难的站起身来,看周围凤莲宫中的一切,锦官在这里住的时间不多,但是整个宫室却有了锦官的感觉,太后失神的摸着自己手能触及到的一切,一遍遍的抚摸,好似这桌椅上面还有锦官身体的温度,太后一步步缓慢的走向凤莲宫的门口,门外依旧有士兵把守,太后失神的看着他们严肃的神态,心底的惶恐更重。
锦官是不可能再他们众目睽睽之下就离去的,自己曾经嘱咐过看守的士兵,如果锦官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所以,锦官离开,一定会逃离他们的视线,那样的话,锦官走的很是偷偷摸摸。
太后现在的心底无数次的渴求上天能够让锦官光明正大的走出宫门,那样自己还有弥补的机会,如果锦官真的顺利走出宫门,那好好的补偿锦官的心思,可能这一辈子都完成不了了。
太后紧紧地看着宫门的方向,甚至失神的像宫门走去,那里,有她苦苦盼着的消息,有她的女儿,自己唯一的意识就是将自己的女儿带到这里,让她拼劲自己所有的精力,好好的爱那个可怜的女子。
太后不知道就在她心底忧伤的时候,屋顶上还有一个人也在不住的滴泪,那是臣逸,一直跟随着太后的臣逸,他在知道了锦官再次离开之后,心疼的已经滴血,锦官还是离开了自己,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话语,就如一阵风一般,吹过,了无痕迹。
彻骨的寒意再次在心地袭来,让他控制不住的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可是屋顶上的凉风瞬时将他的心神凝结到一处,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抖,如深秋枝头上的枯叶。
第一百九十七章毒发
她终还是离开了自己,虽然臣逸曾经想过,锦官会像原先一样离开,但是他已经找不到了离开的理由,当时离开自己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自己心底软弱,可是这次,臣逸第一次陷入了困惑之中,他不知道锦官的心底想得到底是什么?
是怨么?怨自己没有认出媚娘就是他的锦官。
是恨么?恨自己明明对锦官有情,却也要对媚娘有意。
是躲避吧?这样的感情,在他开始对媚娘有好感的时候,他对锦官的情谊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刚刚淳益的话语他不是没有听到,许给自己喜爱的女子一个美好的未来,淳益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当然,当淳益说到六宫无妃的时候,臣逸救找到了锦官的答案,锦官不肯原谅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在思念锦官的时候给了媚娘几分温情,这是哪一个女子都会有的不悦,可是谁能替自己告诉尽管,自己之所以喜欢媚娘,是因为媚娘身上有锦官的影子,更确切的说他喜欢的并不是媚娘,而是锦官的影像。
锦官给自己的思念太深,深的自己只能活在锦官的世界里,而媚娘恰好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关于锦官的梦,一切都如此的简单,但是没有解释的话语,一切却又变得极为复杂,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臣逸蹲在凤莲宫的屋顶,身子瑟缩成一团深秋的枯叶,她哆嗦在寒风中,心,也一寸寸的变凉,凉成一片清冷的月光,身体不住的颤抖,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他俊逸的脸都失了形状,不再是原先的样子。臣逸拼尽身体里最后的力气,让自己离开了这寒冷的屋顶,然后自己躲在凤莲宫的角落里,独自疗伤,孤独的身影让人见了心生黯然。
一个苍老的背影渐渐的将臣逸的孤独遮盖,他拼尽了自己的力气,将臣逸的身体环抱,一点点的暖意开始温暖了臣逸冰凉的身子,温暖着臣逸渐渐清醒的意识,这样的温暖,曾经有一个像自己父亲的人给过自己,而现在,这个陌生的人却在自己的身后给了自己最需要的温暖。
臣逸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头,转头看向身后的老人,终于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黄公公。”
臣逸面前那个苍老的容颜在听到这声呼唤之后,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泪水,黄公公,几个月的时光已经将原先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变成了现在枯槁的模样,几个月,是自己离开黄公公最长的时间,他却选择了在这个时间里让自己的生命迅速的枯萎。臣逸静静的看着黄公公的脸,这样沧桑的一张脸,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这个给过自己父母一般温暖的老者,如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莽撞,现在也许正在享受着天伦之乐,而此刻,他却只能像一个乞丐一样卑微的存在在皇宫之中。在自己寒毒发作,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用他的体温给自己的生命一个慰藉,让他苏醒。
臣逸已经忘了这是第多少次自己的生命被黄公公给温暖,见到黄公公的激动和心底的感动让臣逸的情感终于战胜了自己身体的病痛,他艰难的抬手,为黄公公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顺带着将他的鬓发别到了耳后。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黄公公看着臣逸虚弱的脸色,泪再次滴落,自己日盼夜盼的公子终于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几个月没有见面,公子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公子的脸也消瘦了许多,自己日思夜想的公子,此时就以最虚弱的状态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淳益在一次抬手将黄公公的泪擦了,对着黄公公作出了一个放心的微笑,但是片刻之后,臣逸的脸再次凝成了一团,心底的寒凉和痛意袭击着自己残存的饿理智,让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手脚都开始抽搐,整个身体,如同着了火一般,虽然灼热,心却冷得如同进了万古的冰窟。
黄公公紧紧抱住臣逸,紧的没有丁点的空隙,多少年了,每次毒发的时候,黄公公都是这样的抱着臣逸,像抱着自己的孩子,每一次这样抱着臣逸,黄公公都会控制不住的诅咒太后,那个给臣逸下毒的女子。
这毒已经十六年了,每到月圆之夜便会毒发,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没有人能叫得出这毒的名字,也没有人能知道这毒如何解,只是知道每一次疼痛之后都可能会随时跟着死亡,虽然在八年前,这疼痛就让臣逸生不如死了,但是却终是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公子,公子。”臣逸嘴里发出的痛苦的声音渐渐的变小,小的听不出来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