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缥缈望月
那天，在我抱着琴回到席位后，就看到数张阴阳不定的脸对着我阴险的笑着，见事不妙，我赶忙拖着夜涟随便找个了借口就提前开溜了，自然也就错过了被我遗忘的尉迟苍澜的出现，之后几天我以收集药材名义再没去过会场，直到聚贤大会结束。
在大会结束的当天，上官庄主跟成老请我和夜涟一起吃了顿家常饭，本意是希望在我惹出了这么多事后，能跟他们一起回惊云山庄，怕我的身份泄漏引来不必要麻烦，而受到伤害。虽然很感激他们对我的这份心意，我还是婉言谢绝了，要是有人想伤害我，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见我态度如此坚决，他们二老只得不再劝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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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他们得知我打算在此停留一段时间，为了要医治病人而四处找宅子时，他们马上把在奉天城郊外的上官家别庄贡献了出来，这次不给我回绝的机会，直截了当的硬让我接受，我只得爽快的答应，如果这样多少能让他们安心，住进去又有何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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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风生间他们也顺便对我的琴技委婉的发表了感言，总结一下就是说我能把琴声弹到此等境界也算是独一无二了，换言之，不是一般的难听。真伤我的心啊，还不如随心直接给我的那句似褒似贬的评价：你绝对能杀人于无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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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我就决定，一定要把琴练好让他们大吃一惊。只可惜这件事因为许多原因而被无限期推迟到很多年以后，那时已回到栖凤山，我闲暇时就想起了练琴，结果却在我家的男人们强烈要求离家出走，古琴又被逸尘没收后，宣告放弃，这些都是后话，先且不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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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上官庄主跟成老后，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忙碌很平淡也很充实，我们四人住进了别庄，虽说主人不在，但依然有人精心打理，吃穿用度样样齐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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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庄主在临走前对这里的管事严加叮咛，要侍候好我们，而这位夏管事俨然当我是半个主子了，态度恭敬，我告诉她没事时不要让人接近我们的住处，小厮也只留下来二个，待我把所有的事都按排好后，就准备向望月的脸下手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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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那足可媲美西欧中世纪经典女巫阴森狠毒奸诈邪恶的笑容，走到被困在塔楼里的可怜柔弱瑟瑟发抖的望月公主面前，望月公主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表情抬起自己的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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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消过毒的银针挑开溃烂处，让里面的液体流出，一点点的用绵团沾净，敷上一层黑黑的药物后，我再度把望月公主的脸裹成了个木乃伊，只露出眸子跟红唇，满意的欣赏下自己的杰作，笑着说道：“弄好了，明天就不需要再绑绷带了。”边说边收拾东西。情况比我想像的要好，可以换药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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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辛苦你了。”望月看着我，轻声说道，“今天还下棋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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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继续昨天的那局好了，”我笑着点点头，转念一想，叮嘱道：“对了，望月，你不能看书看太久，实在无聊就睡觉好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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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都不可以吗？”望月可怜的轻叹一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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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可以，是要适可而已。”坐到他对面，开始跟他对弈。知道他无聊，所以没事时就过来陪他下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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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被我下了禁足令，在我说可以之前他都不准出屋半步，不仅如此，我还给了他数条注意事项，不准让风吹不准让太阳晒；不准用手去摸自己脸，痛或是痒都不行；不准带面纱；不准写字或画画；保持充足的睡眠，能睡就睡；除了小米淡粥豆腐青菜其它都不准吃，按时喝药等等，望月都很配合的照做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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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阵阵的打斗声，已经习以为常的望月把手中黑子轻放在棋盘上，淡笑道：“姐姐跟夜涟又开始切蹉了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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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这几天随心姐没什么事可做，正闲得发慌呢。”我咬咬唇，寻思了会儿，在边角处下一白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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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蹉是不假，但也不全是因为闲得没事做，而是英勇善战的随心骑士每次看到我以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拿着一碗乌漆抹黑的不明物体进入望月公主房间后，她就按捺不住想一探究竟，可是守在门口尽忠职守的夜涟侍卫却按照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于是乎，在随心好奇心旺盛偏又不能一偿所愿的情况下，以切磋为名，跟夜涟打上一架，自创套路对上名家剑法，随心是越打越起劲儿，每天都跟夜涟拿打架当练功。我倒是不担心他们会受伤，切蹉嘛，下手都留三分情的，也就随他们便了，打发时间而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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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很少这么清闲的，她爱热闹喜欢找事做。”望月谈到随心时语气很轻松，他指着了指刚下的黑子，让我想想再下白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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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呢，在清水见到随心时就觉得她是个很热情的人，我也被她吸引才上去的。”我歪着脑袋笑着说道，按照黑子的指引把白子下对地方。望月是个好老师呢，不用言语就能一步步指导我下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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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你上去了……”望月由衷的说道：“如果没有认得你，我跟姐姐一定还在四处寻访名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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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人跟人的相识就是一种缘分，说不定老天就是为了让我医好你，才让我认识随心姐的。”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幽幽明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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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儒雅男子其实并没有外表看来的那般无所谓，几天的相处下来我才知道，除了我，他的脸连随心都不让看。那面纱就好似是他心灵的保持伞，在他带着面纱时，他可以淡然处之，豁达的面对所有的世态炎凉，坚强的面对一切现实。可若让他赤裸裸的暴露在人的眼前，剩下的就只有羞辱和自卑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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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望月面对我的时候一如往常那般自然，或者是因为我是医治他的人，或者是因为我从没有用歧视的眼光看待他，或者是我的态度让他觉得他跟平常人没区别，或者……不管怎样，我都很高兴能看到他清澈无暇的眸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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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似乎在思索我说的话，微微垂下眼眸，把玩着手中的黑子，轻喃着：“缘分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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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望月你们有为难的事吗？”我不经意的问起，“总觉得你们很需要钱似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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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望月明显没跟上我转换话题的速度，有些惊讶的张张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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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意，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了然的冲他一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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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望月叹声道，目光似是透过那层薄薄窗棱纸，望向院中剑如舞动的随心：“我家祖上都是读书人，也曾在朝为官，可到了母亲当家的时候，却喜欢上了经商，结果没有从商经验的母亲在经营中被一个奸商骗了，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导致家徒四壁，母亲从此一病不起，是姐姐挑起的这个家，那时我还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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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姐姐的努力下，家中终于有些起色，我却得了这病……这几年来，姐姐带着我一边大江南北的四处求医，一边找机会赚些银两，添补家用和旅费……”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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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轻描淡写的说出当年的往事，如水的美眸淡淡的流露出历尽过富贵荣华贫穷苦难之后的沧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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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静的听着，对于他们的遭遇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怪天道不测，造化弄人啊。我本来是不信有什么天道，什么造化，可是如果不信，我的存在又如何解释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又该由谁来说明呢？对这个问题我曾想过很久，说不定真有所谓的命运，只是，我不认命，我不会像逸尘那样甘于上天的安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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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随心她们与我的相遇是我们的命运，那么我想帮她们，一半为她们，一半也为自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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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放心，我会治好你的。”我微微笑着，紫眸溢满柔情，轻轻吐出我的承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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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我蹲在小火炉边上，手中的小扇不时的扇着炉火，隔一会我就往药盅里加几味药，温火慢慢的闷煮着，幽幽淡淡的缕缕药香在药盅中慢慢升腾，盘旋在四周，融入在空气里，若有若无地弥漫在小院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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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是煎给望月吃的。
“影儿妹妹。”随心蹲到了我身边，嘴上叼了根不知明的嫩草，咬啊咬的。
“嗯？”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药盅，随口答道。
“你的尾巴扫地了哦。”随心笑着把拖地的黑发捞起来掸掸，挽了几扣帮我束好。
“谢了，随心姐，我总弄不好它。”不喜欢古代那种束头的方法，我总是随便拿根发带绑上，要不就扎成马尾随发丝在身后摇动。
“怎么养这么长，要不要剪点下去？”随心的眼中闪过要剪的话就让我来动手的期待。
“爹爹不准我剪，说什么头发长长，命长长之类的。”要是能剪短我早把它剪掉了，还会留到现在吗？我笑笑的说道，打开药盅又放进最后一味药。
“那……要不要我帮忙，你在这蹲得够久了。”随心看着药盅上升起的缕缕袅袅的雾气。
“马上就好了，随心姐，你要是无聊就帮夜涟去整理草药吧。”我好笑的看着随心，这几日来她是太无聊了，心里的负担没有了，自然也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整理得差不多了，对了，”随心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妹妹，你治望月的条件是什么？听你家夜涟说，你治病除了诊金还有个条件，是什么？”
“夜涟没说？”看随心这么专注的盯着我，我笑着反问道。5
“没，问起他，他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叫我来问你。”随心真认的看着我的眸子，“妹妹，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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