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有?”
秦秋这会儿只有兴奋劲,哪里还管玉瑾说什么,只下意识的点点头,笑呵呵地趴在栏杆上,朝比武台看去。墨鸦也凑了过去,两人叽叽喳喳评断着某人样貌如何,武功如何。墨鸦是个会武的人,自然看得出那个人处于下风,哪个人持久力更好,想着秦秋什么也不懂,他便也胡说一通,将这些人批得体无完肤。
这个位置显然是小荀子提前订好的,刚刚在门口,玉瑾还有些生气,这会儿气也消了,“小荀子,下不为例!”
“是。”小荀子低头,心知主子是为了刚才在门口的事情。她不过是看不惯秦秋一副无知愚蠢的样子,明明是那么低下的居然也敢爬上少夫君的位置。从一开始她便存了轻贱和蔑视,却没想到少主居然会护着他。
玉瑾即便没有看小荀子的表情,从声音她也听得出来,便又道,“无论他如何,他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夫君。”
“是,属下知罪。”这次小荀子的头低的更低,主子的事情又岂是她能够置喙的,是自己越矩了。
比武已经过去了两场。此时正是南越凌家和汇海王家比试。这珍宝大会既是江湖人士举办的,自然也就遵从武林的规矩,以武会友,以武分高下,宝物自然也是能者得之。从价值、用途等方面,出售的珍宝被划分为三六九等,不同等级需要比试者连胜场数也不同。比如这一等珍宝需得比试者连胜十场,有一场输,则无资格。是以,这珍宝大会除了要有足够的银子之外,还要有足够高的武功,才能得偿所愿。
一阵喝彩声,凌家少主胜。她也未恋战,选了一样东西,付了银子便下了擂台。紧接着又有其他门派上台夺宝。
看了一会儿,秦秋便觉得无趣了,拉了椅子坐在沐瑾旁边,一个小碟推了过来,“吃吧。”已经剥了皮的瓜子白生生满满一碟子,秦秋立刻笑了起来,抓着往嘴里塞,咔吧咔吧嚼得特别香,望着沐瑾那一副明显与周遭环境不符的高雅样子,也顺眼多了。
“我要这个。”秦秋一手指着画册上一个十分华丽的匕首喊道,满脸期望的望着玉瑾。
玉瑾淡淡地瞄了一眼,便知此物徒有虚表,华而不实,便也不理他。
秦秋又凑上来,“别这么小气嘛!”
“自己去。”
他要是会武功,用得着求她嘛!秦秋瞪眼,鼓着腮帮子,试图用意念杀死她。只可惜玉瑾完全不为所动,全神贯注地看着楼下的比武。
墨鸦凑过去,低声劝道:“少夫君,别气别气。这匕首一点儿也不好,就只是样子好看而已。上面有这么多珍宝,少夫君再看看,说不定有更好的。”
“真的?”秦秋开始犹豫,刚刚他也没有细看,闻言又开始翻动画册,仔细看上面的图案,“墨鸦,这个是什么?”
“嗯,是琉璃瓶,用来装酒会使酒的味道更加醇香。”墨鸦低头自己看着上面的解说,答道。
“哦。”又翻了几页,秦秋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更好了。正欲合上画册,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这个还行。”
“有什么好?”秦秋撅嘴看着那颗破珠子,甚是不满。
玉瑾低声道,“碧血珠,常带在身上,可避百毒。”
“我不要。”哪有人一天到晚就中毒的。
“既然不要,那就回吧。”
“唉……别!”秦秋急急拉住玉瑾,“我要,我要还不行嘛。真是一天到晚就知道威胁我,小气!”后面的话虽然声音很小,但玉瑾还是听见了,面上依然冷漠,眼中却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任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小荀子则别扭着转身直接从二楼跳到了擂台上。武林中倒也没有多少人对碧血珠感兴趣,故而小荀子只需连胜三场,便可买到碧血珠。前两场,小荀子赢得轻巧,直到最后一场,对手是邪教中人,练得一身邪功。小荀子武功在武林中勉强算是中上水平,并非一等一的高手,连着两场的比试已经耗费了不少精气,到第三场,遇上的又是个刁钻的对手,一时间两人缠斗,难分高下。
“上啊,上啊,躲啊,躲啊……”
“少夫君,您这样会影响小荀子出招的,不如先坐下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墨鸦看得出小荀子已经有些吃力,连忙拉住一旁乱喊一气的秦秋,一边紧张得看着台上。
“乾坤颠倒,横扫千军,落叶纷纷,以退为守,变守为攻……”玉瑾淡定从容,字字珠玑,小荀子闻言招数立刻一变,几招之内,便将那人逼得连退,很快就由劣势转为优势。
那人抬头望向楼上,目中隐隐有怒火喷薄而出,“小子,要你多管闲事!”即见几道银光向着纳兰玉瑾的方向飞驰而来,转瞬及至。
众人惊呼,在楼上的人都看得分明,这人坐在轮椅上却面不改色,形容之间似有一种霸者之气,瞬间迸发。轮椅向后急速退去,飞刀紧追而至,突然旁边银光一闪,叮当两声,飞刀应声而落。
玉瑾这才看清相救之人已经收刀而立,双手环抱刀身,一身黑衣,眼眸中似有一道冷然一闪即逝。又见她一语不发,转身即走,玉瑾便连忙喊道:“适才多谢少侠,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女子并未回头,只冷冷回道,“仇孽。”
作者有话要说:
☆、【鲜衣怒马 贰】
少女仇孽一人连胜十场,摘得一品珍宝。这是珍宝大会后,传出的消息,各大门派都在猜测这个新秀是何来历,师承何处,只是自珍宝大会后,便无人再见过她。
而当事人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为了什么才去的那里,只知道自己赢得了多少银子。是的,她并不是为了什么珍宝而去,而是为了银子,有人花大价钱雇她去打擂。
她的生活一如往常,继续过着赏金猎人和镖师的生活,明年会有一场武举考试,她已经决定走仕途这条路,为此她必须先筹集一笔资金。仇孽躺在屋顶,望着满天星斗,想着自己以后的每一步,不觉抚上香囊,里面装着文越的一缕发。每次当自己困惑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抚摸,如同文越就在她身边一样。
仇孽正想着心事,便听得楼下一阵吵嚷,探头瞄了一眼,却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分明是那么冷情的一个人竟是放软的声音,一遍一遍哄着那男子睡觉,心内不知为何又涌出些悲切来。
叹口气,正欲离开。便听到屋内的女子特有清冷声音,“及至深夜也不便换地方,不如下来,喝几杯如何?”
仇孽顿足,想了想,竟是翻身跃进屋内,便见那女子端坐在轮椅上,嘴角含笑,手中举着酒杯作邀请状。对于她如何知道自己在屋顶的事情,仇孽并不好奇,世家之女即便是个残废,也必然有过人之处。仇孽只是微微侧目,看了眼躺在床上,正酣睡的某人,略微犹豫了一下。
玉瑾笑笑,“无碍,只是做了噩梦,现下睡熟了。”她目光柔和地瞥了眼床榻之上的人,想着他今日哇哇大哭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嗯。”仇孽坐下,玉瑾斟酒,两人随意喝了几杯。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一壶酒下肚,天色泛白之时,仇孽起身告辞。倒真像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谁也不会想到之后的她们有那么多牵扯。
云雾散去,天上月圆。
静谧的山林中有风穿过。在风中,大片大片的红色的妖艳的花朵悄然盛开,触目惊心。
猛然抬头,圆月之下挺立着一道清冷的身姿,一身黑衣隐于黑暗,只有手中的长剑嗡嗡鸣响,银光乍现。
三少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那道身影,有些犹豫,她是谁?
三少是一个女人,是个江湖中人人闻之恨不得千刀万剐,官府中闻之咬牙切齿的采花大盗。上个月,她与人打赌,诱/奸了监察御史大人的小儿子,为此她得了二百两雪花银,也引来了官府的通缉,只得一路逃西北。
对望片刻,三少犹豫着问道,“阁下是?”
挺立在树梢之上的女子微微侧目,淡淡的月光中,三少这才看清此人的面目,清冷,无情,孤傲,那人手中的长刀映射出月的光华,泛着森森寒意。三少不由打了冷冻。
那少女只是望着她,冷道,“仇孽。”看了她一会儿,又道,“我来杀你。”
虽然心内已经有了惧意,但三少还是挺起了胸膛,恶狠狠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她忽然袍袖一展,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破空劲风迎面而来,而那少女却是一动不动,面上的表情也是丝毫没有变化。
三少正疑惑间,便见那少女突然跃起,犹如冲天飞鹰展翅高飞,又急速俯冲而来,没有更多的花样,没有想象中的妖冶,只是转瞬之间,原本还站在三丈远的人突然近来呼吸可闻,然后,她鼻端闻到一股血腥味,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不到双十的少女,微微张口,“你……”剩下的话还未说完,便断气了。
少女低头凝视三少的尸体,眼神中无波无澜,手起刀落,三少的头便给斩了下来。随手从发髻处拎起那颗人头塞进一个布袋里,转瞬便消失在黑暗里。
泉流无声,月华如水。
仇孽坐在水溪边的大石上,清洗着留在刀身上的血迹。
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仇孽蓦然抬头,随手拎起放在一旁的布袋,足尖一点,飞掠而去。
转过两道弯,便见一个小小山村。村子并不大,估计也不会太多的住户。她站在村口,凝神望去,一片黑暗,那么大声的惨叫,这个村子居然没有一个人从睡梦中醒来。
除非,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
仇孽没有动。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渐渐人影拉近。及至跟前,仇孽才看清是两个骑马的人和一辆马车。骑在马上的人满脸戒备地看着她,车帘的一角伸出一只修长光滑的手,车帘被揭开,渐渐露出一个女子的身形,那女子先是“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