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回,就觉得今天好象什么事都没做到一样。」
诗虹雨微微一笑,却难掩重重心事。「你小声点,让人听见了不好。」
刁小欢毫不在意地在她身边跳来跳去,受不了她的隐形哲学。「我就是这样,要是跟你一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我不闷死才怪!」
「我……我哪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或许是心虚,诗虹雨微微沁出冷汗。
两人很快就到达校外的咖啡厅,吹着沁凉的冷气,随口便向服务生点好咖啡。
「欸,我发现你这阵子好象更安静了。」先灌了口开水润润喉,刁小欢这才能将话说得完整。「是不是你爸妈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因为两人的「孽缘」实在牵扯太长,所以或多或少,刁小欢避免不了地大概了解她的家庭状况,也因而更为心疼这个沈默的同学,总是忍不住多关心她一点。
诗虹雨擦拭汗珠的手顿了下,一双美眸没个定点地胡乱飘动,就是不敢定在刁小欢脸上。「有、有吗?我自己怎么没发现?」
刁小欢仔细地观察她的神情,嘴角露出顽皮的上扬弧度,眸底却渗入几不可辨的忧心。
「没有吗?那你的声音为什么发抖,你又为什么不敢看我?」她佯装无心,却字字犀利地戳破诗虹雨的牛皮。
「我……」诗虹雨身体变得僵硬,唇瓣轻轻嗫嚅了下,幸好服务生送来刚煮好的咖啡,适时化解了她的尴尬。
可惜服务生实在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和必要,在送完饮料之后便欠了欠身走人了。
眼看诗虹雨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愁苦模样,刁小欢也不好继续追究她不想谈的话题;虽然两人情同姊妹,但还是得该保有各自的私密空间。
她不想把诗虹雨逼得太紧,宽容地给她一个喘息的时间。「报告这个周五就得交了,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但她却没料到一个平凡到不行的话题,竟会引起诗虹雨如此大的反应
只见她拿着糖匙的小手一抖,顺势一挥,才刚端上桌的热咖啡立即泼洒而出,弄得防水桌巾上一片汪洋!
「啊!」
诗虹雨惊叫了声,不待服务生闻声赶到,刁小欢当机立断地将桌巾四角全数撩高,以防咖啡四处流窜。
服务生赶过来将桌巾一把提走,很快地再换上新的桌布并送上另一份同式咖啡,一团混乱于瞬间敉平。
「天!好险你在,你总是那么机灵,要是我自己一个人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诗虹雨一颗心还惴惴地跳,整个人放松似地瘫进位置里。
刁小欢楞了下,带笑的神情转眼间变得愁怅。「是喔?」
「小欢?你怎么了?」她的样子太怪异,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刁小欢,诗虹雨关心地问。
「我只是觉得,女人还是不要太强悍的好。」刁小欢淡淡地说了句。
强悍?她何时说过这么有深度的形容词?「谁?谁敢这么说你?我去宰了他!」
刁小欢被她逗笑了。「少来,你的性子我又不是不清楚,叫你拿把刀切切水果还行,砍人?下辈子吧!」
「噢!」气馁地眨了眨眼,诗虹雨实在无法反驳她的一针见血。「你一定要把我说得这么没用吗?」
刁小欢不再答腔,撑着下颚凝望窗外,看起来像幅岑寂的画,美丽,却不真实。
这种氛围让诗虹雨微微感到不安,她揪了揪桌下的裙子。「小欢……你不是、呃,想知道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算了算了,她的确有些事必须找个人倾诉;如同小欢所言,一直闷在心里,早晚给闷出病来!既然小欢是她最要好的朋友,那么,她们之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何况她还需要小欢的力挺和帮忙,要是她现在说不出口,到时候她的麻烦就大了。
「喔?」刁小欢挑高眉,下颚仍顶在手掌之间,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讲,我绝对不会逼你。」
人类,是最激不得的哺乳动物;当所有人鼓励你去做一件事时,当事人不是裹足不前,就是一头往前冲,例如此刻的诗虹雨。
原先,她不是那么肯定自己能与小欢谈论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但被她一激,她又觉得非讲不可,真是莫名其妙的心态!
诗虹雨撅起小嘴,石破天惊地宣布。「我要结婚了!」
果然,刁小欢的手肘一滑,下颚滑出掌心,连带地坐姿倾斜,差点没因她的宣告而跌倒。
「嗄谁?谁这么想不开」她夸张地左右张望,就是没将眼定在她面前的诗虹雨身上。
「我啦!」气馁地捧住她晃动的小脸,诗虹雨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没什么想不开,只是照着家里的安排走而已。」
「照家里的安排走」刁小欢的嗓音拔高了,完全不管是否会引起咖啡厅里其它客人的注意。「这么夸张的事你也答应了?你到底有没有头脑啊」
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诗虹雨难得顽皮地笑了。「有啊,不就长在这里?」
刁小欢不可思议地瞪着她,直到咖啡微凉
「决定了吗?」头一回,刁小欢不再那么有自信,她甚至不太敢听清好友的回答。
她太清楚诗虹雨的懦弱和她的家庭背景,也明白以她一人的力量不可能反驳她养父母的「裁示」,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未来可言?或许脱离诗家的掌控,反而是种最好的方式。
「嗯。」啜了口变得苦涩的冷咖啡,诗虹雨能感受她不寻常的安静。「下个月五号,你要来当我的伴娘。」
「呿!凭什么我要去当你的伴娘?」夭寿喔!她这辈子除了学生制服之外,没穿过裙子,要她穿那么正式的小礼服,不是准备要她的小命吗?「不干!」
诗虹雨倒是没料到她会拒绝,小嘴惊楞地微张。「不行啦!妳不能不去啦!」
这是哪一国的笑话?刁小欢更不屑了。「为什么?」
「你看过没有伴娘的新娘吗?」更重要的是,诗家丢不起这个脸,何况她不想到时养父母随便找个人充数,那会让她更没安全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连你都不能帮我……」
惨惨惨!刁小欢最怕看到她那副泫然欲泣的「鬼样子」,像被下了符咒似地挺直腰骨。「非我不可?」
「非妳不可。」诗虹雨漾起淡淡的笑,眼眶潮红依旧。
这下可考倒横冲直撞的刁小欢了。
对啦,她们是好得像姊妹的姊妹淘,可是没道理她就得为好朋友两肋插刀啊!
她几乎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穿过裙子那种累赘的服装,现在要她穿得像个淑女,简直光想就会要了她的命!
那……她该要求什么回报咧?
一个荒谬且大胆的想法在她脑袋里成形
「行!条件交换,你今晚陪我去一个地方!」
「Tao,帮人家调杯「欢乐晨光」嘛!」坐在吧台旁的妖娆女子,以充满挑逗的嗲嗓撩拨吧台里的酒保。
酒保回过头看了眼那名女子,在晕黄灯光的照射下,他俊美的五官和优雅的气质展露无遗。
一头找不到固定生长方向的不羁蓝发,刀凿似的坚毅轮廓,浓密的眉和深邃迷人的蓝色眼瞳,配上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唇,仿佛上帝将他最得意的五官全捏塑于他一人脸上,直教人一眼便失了心魂。
Tao挑高眉尾,对女人的挑逗再清楚不过了;这种女人他看得太多,往往以为只需轻轻撩拨便可他上床
以前的他是这样啦,不过近来他收敛很多,但却不是为了怕染病还是年纪大了什么的无聊原因,而是最近他很懒,懒得再应付这些花痴般的女人,即使他在学生时代曾是「把马社」的社长。
「「欢乐晨光」是吧?马上来。」低醇的嗓音微微划过女人的耳膜,令她兴奋地抖颤了下。
熟稔地将琴酒、香蕉香甜酒和柳橙汁注入雪克杯,以舞动般的姿态充分摇匀杯里的液体,再将水液注入冰过的酒杯,「欢乐晨光」便完整地呈现在女人面前。
女人暗示性地舔舔描绘得火红的唇瓣,轻轻掬起凉沁心底的酒杯。「Tao,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品尝「欢乐晨光」呢?」
后后!她的暗示够明显了,简直可以用「明示」来形容。
扯开绝魅的笑,他的笑意不曾到达那双迷人的蓝眸。「我今晚值夜,不方便。」
这个女人太贪心,妄想与他一夜贪欢便罢,竟还想陪他到天亮?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当他转身想彻底忽略那花痴般的女人时,不经意瞟过店门前一对稍嫌别扭的女孩,状似鬼祟地推门而入。
Tao微微眯起眼,深邃的蓝瞳锁住其中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
喝!那女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第二章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可怕?!
诗虹雨如坐针毡,她粘着沙发一退再退,退到无路可退,紧张得快哭了!
刁小欢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她真的好害怕啊!
「你你你……我警告你,你不要再靠过来了……」她整个人几乎粘在沙发的椅 背上了。在昏黄得只能看见对方的亮度之下,让她的惊恐指数达到最高点。
男人漾起好看的笑纹,伸出食指勾搔了下她的下颚。「如果我不听呢?你准备 怎么对付我?」他很满意她接连的抽气声。
「我我我……」她紧绷得几乎咬到舌头,不禁伸长手臂,阻止男人再度靠近。 「你够了喔你,我、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会叫……」
「叫什么?」男人挑起眉,蓝眸在浅黄色的灯光下更为深沉。「叫救命?」他 哼笑了声,足见对她所能想象的解决方式非常不屑。
在属于他的地盘上叫救命?嗟!这女人就只会这么点求生方法吗?简直比幼儿 园的小朋友还幼椎!
诗虹雨双眼圆瞠,没办法不看男人太过好看的笑颜,那让她心口止不住惴惴乱 跳,有点难受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复杂感受。她一时也理不清楚。
可是上这男人好看是好看,但他为什么要一直靠过来呢?难道他把她当成「恩 客」了吗?这可是家牛郎店吶!
从进到店里开始,她的神经就没有松懈下来过。
穿梭在每块昏暗区域里的是「一个比一个还漂亮的男人|说漂亮并不为过。 他们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