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既然是一面之词,那么还是等着昌黎城的守将来后,大家当面说说吧。”阳翟公主转回身看着小太监,低声道:“公公,本宫想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嗯。”小太监身子乱颤,脸色泛白,惊恐的回道。
一旁垂手站立的公綦稠连忙朝着小太监使眼色。都是一条线的蚂蚱,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松口。
“来之前,本宫已经派人去昌黎城,招昌黎城的守将前来,算算时日,明后日就应该到了,有什么事情,明日便知。”
话罢,阳翟公主转身离去。
她这是故意诈一诈公綦稠,当然她没有意识到,公綦稠敢做出击杀这些人的事情。
公綦稠连忙拉过小太监,看着阳翟公主远去的身影,低声道:“公公,你我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千万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否则,你我都是要同归于尽的。”
“是。是。”小太监有些懊恼,如果不是自己怕死。眼下自己竟然会被公綦稠这个老家伙威胁,当然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公綦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咱们不说可是如果皇甫岑来了,咱们可就全完了。”
“呵。”公綦稠冷笑一声,以往憨厚的脸孔挥之不见,嘴角微微一挑道:“既然都来了,那么也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呃。”小太监被公綦稠阴冷的话语,激出一身冷汗,胆寒的望着公綦稠渐渐隆起的后背。
……
卢龙塞。
城外一直徘徊着一个人,他身着粗布上衣,眉头紧蹙,神情冷漠,眼观着面前险峻的卢龙塞。
正是从太尉段颎府邸逃出来的田晏。
他连夜行程的赶往此地,就是为了见一见皇甫岑,如今段颎失势,昔日同僚纷纷避而不见,许多忠心的老部下也都被撤职查办,现如今没有人能向皇帝进言。
他本想利用宦官来疏通,但兹事体大,就连王甫都被牵连了,哪里还能有宦官敢管此事。
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来找皇甫岑。
皇甫岑的官职虽小,可是皇甫岑可是天子的心腹,也是天子最后一张牌,只要他出面,把事情说明了,天子还不至于非要段颎的性命。
而且,这一切都分明是士人陷害。
皇甫岑他有兵有权,如今又是辽东的大英雄,定能为太尉段颎深渊。
可是,田晏没有想到,段颎看透世事,竟然自缢而死。
可是田晏却不想放过这些人,包括卢龙塞的守将,现在他没有寻找皇甫岑的想法了,他只想刺杀罪魁祸首,误传消息的公綦稠。
可是,他失望了,来了几日,都没有能入得公綦稠的住所,连卢龙塞这几日都加紧了戒备,不许常人来此常驻。更不用何谈刺杀一事了。
他只是要寻找一个下手的机会,然后杀之而后快。
但是他没有瞧见公綦稠,却看见了几百匹战马夺寨而出,赶往昌黎城的方向。
那群人行色匆匆,没有一分慌张,却神情冷漠似乎要办什么事情一般。
田晏心中警觉,这些人一定有什么事情,而且应该还是关乎皇甫岑的事情,不然他们往昌黎城跑什么,为了查清楚他们的目的。田晏不敢耽搁,当即跨上战马,跟着他们而去。
……
昌黎城。
纵马狂奔的八百义从,以史无前例的速度赶往卢龙塞。
没有人质疑,单单皇甫岑只开口说了一句,他们便又一次踏上了征程,只不过,没有人想到,这段启程竟然是他们最后的归途。
“大人,我们还进不进昌黎城?”颜良转回头看着皇甫岑,拍马问道。
闻听此话,文丑转过头来,同样瞧着皇甫岑。
“不进!”皇甫岑马势不减,依旧很强硬的语气,虽然这样赶路本就没有原由,可是皇甫岑却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仿佛危险正在步步紧逼,大汉朝廷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公主出塞,这还真是更古未有之事。
无论如何都要赶到卢龙塞,为了摸清楚朝廷内部动静,也为了看看昌黎城守将是何许人也。
“嗯。”颜良点头,没有再次开口,加紧马鞭的力道,狠狠地抽在马臀之上,八百人竟然连昌黎城看都未看。
……
卢龙塞外六百里绝地。
公孙瓒同刘备还有戏志才、程昱、魏攸等人跟着邹靖,几匹快马奔向卢龙塞。
昌黎城却是空无一人。
他们都想知道卢龙塞为什么一兵未发,他们到底想看什么,难道大汉只有落入异族的马蹄下,他们才甘心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甚至可以说是恨,吞灭一切的恨意。
他们想到卢龙塞下,问问,难道权利之争大的过一个民族的存亡。
“长史大人,天快黑了,我们还要赶路吗?”魏攸环视了一下四围,提醒道:“长史大人这里离卢龙塞少说还有一百里,天黑之前肯定到达不了,我看这里地势可以,可以在这里扎下帐篷,明日在赶路。”
魏攸说的没错,卢龙塞的六百里绝地非同其他的地方,这里猛兽出没,单凭他们这几个人根本就挺不住。更不要说,这里还有戏志才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可是。”公孙瓒不想歇息,早日见到阳翟公主,也能早日领功受赏,最重要的是公孙瓒也想知道自己家的那支骑兵到底是干什么的?也把皇甫岑动用三道密旨的事情说一遍,以安祖父公孙塬之心。不过,当他转回头看着众人,尤其是最小的刘备后,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好吧,找个地方,我们今晚就不赶路了,在这里过夜。”
“好嘞!”累的气喘吁吁的刘备脸色一笑,急忙跑到一旁,把帐篷卸下,然后去扎帐篷。
“老三,派去给老二的使者过去了吗?”公孙瓒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回身问道。
“嗯。”刘备抬头看了看日头,盘算了一下,回道:“应该到了吧,以二哥行军速度,现在就应该在昌黎城下了。”
公孙瓒没有表情的转身离去。
瞪着公孙瓒背影的程昱嘴角不自然的挑了挑,公孙瓒心理怎么想的,他就是怎么想的。从一开始,他就在防备着公孙瓒,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公孙瓒心存戒备,但是直觉和本能促使他总是提防着公孙瓒。
“怎么,伯珪有什么不妥?”戏志才转回身看着程昱,饮了一口酒,两人并肩看着忙碌而去的公孙瓒。
“你还不清楚。”程昱冷冷的回道。
“应该还不至于,皇甫大人在辽东的根基还没有建立起来,他们也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戏志才洞察人性确实不如程昱。
“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辽西公孙不是。”程昱目光威逼戏志才,冷静的回道:“而且,正因为大人还没有在辽东站稳根基,我才心有顾虑。”
“嗯。”戏志才不说话,眉头紧蹙。
“而且,这辽东,站稳的脚跟而且又有根基的是两氏公孙,想想昌黎城下的那支军队,看看偷袭而来的高句丽,你就会发现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嗯。”戏志才点点头,程昱说的没错。到现在他们都还不清楚辽西公孙怎么会有那样一支骑兵,要说看家护院,这才有些荒唐可笑。
那样的部队用来看家护院,见识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外有鲜卑、高句丽、乌丸虎视眈眈,上有士人打压,又有土豪威逼,这辽东还真是难以呆下去。”许久,戏志才才感叹一声。
“也没那么难,只要看皇甫大人有没有心思同辽东、辽西公孙摊牌。”程昱耸耸肩,不符他往日的形象,这个样子满倒向眼前的戏志才,诙谐道:“只要放得下情谊,这事情就好办了。”
这就是程昱,那个曾经以人肉干养活曹操几十万青州黄巾军的程昱。那个曾经出主意挟持徐母,威胁徐庶的程昱。他的手段,其实一点都不比李儒、贾诩差!
“你觉得呢?”戏志才轻笑一声,回道:“以仲德的眼力,还看不出,皇甫岑虽然对敌人心狠手辣,可是对兄弟,他从来就是忍耐的。”
“嗯。”程昱沉默的回应了一声。
“所以,我们要给大人找条后路。”戏志才看了看天边最后滑落的余晖,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
两人并肩而立,并不在多说,他们都知道,皇甫岑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也许是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才让皇甫岑有这种性格,对兄弟两肋插刀,对敌人杀伐果决。
这就是皇甫岑,一个爱憎分明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这些愿意不愿意的人,从跟着他的第一天,就慢慢被他感染,直指现在,每个人都愿意为他付出所有,包括生命。
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你们说什么呢?”一脸严肃的沮授走向两人。沮授不同常人,当他第一眼看到皇甫岑征辟的程昱、戏志才后,心中隐隐有些嫉妒,这两个人聪明才智丝毫不逊色自己,而且貌似他们的手段也是异常的阴狠。
“哦,原来是公与兄。”戏志才转回身看着走来的沮授,现在他还不能把沮授当成程昱一般的兄弟,同沮授之间,多少还有几分隔膜。
“呵呵,你个酒鬼倒是会偷懒,大家都在准备驻地,你倒是在这里饮酒。”沮授知道戏志才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不会同自己一般计较。
“岂止是饮酒,如果不是在这六百里绝地,我丝毫不介意找个章台妓院,寻花问柳。”戏志才嘴角微挑,轻笑几声。
“公与兄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程昱皱皱眉,问道。
沮授强颜欢笑道:“志才、仲德,我是在想,昌黎城守将公綦稠会怎么对待咱们?”
闻听此言,程昱和戏志才相视一眼,道:“有公主在,他还敢如此?”
“呵。”沮授出身广平名门,自然清楚这些人的手段。笑道:“朝廷派阳翟公主出塞,你们想想,大汉定然是早就通知其出军,要不阳翟公主怎能亲临,公綦稠既然敢欺君罔上,就敢不让咱们见到阳翟公主。不让咱们见,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咱们一了百了。”
“呃。”两人同时一怔,想了想,公綦稠的下场怎么都是死,他未必不敢搏一搏,如果杀了自己这些人,卢龙塞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公与先生所言不假,那先生可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