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知此事,急忙推开几个将军,走到中央,开口道:“诸位将军,我还有话要说。”
“三将军,还有好消息?”
关靖自觉失职,人家刘备怎么对城外的消息探查的那么真切,可自己身为公孙瓒的门客,却什么都不知道,这岂不是有失职之罪。关靖不想如此,对刘备的行为举止也多加上心。他始终觉得,白马结义,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什么生死弟兄,说的好听,何曾见过他们生死相托。
他自然不知晓,公孙瓒、皇甫岑、刘备三人在北地杀了崔珏。
“只是我个人猜测。”刘备摆摆手,并未瞧见关靖的表情,独自踱步,低声沉吟道:“诸位有没有想过,柯比能为什么会带领这么一支东部鲜卑来此,而偏偏不见那柯最、慕容风,甚至他们来时都是衣衫褴褛,如果……”言此,刘备的目光转向公孙瓒。
所有的武将都是一震,齐齐望向公孙瓒。
公孙瓒阴沉似水的脸上终于动了动,道:“老三,你是说,老二不仅平定了匈奴之乱,而且也把中部鲜卑杀的大败?”
“没错!”
刘备奋力的把手中兵刃插在城墙上,望着城下再一次攻击而来的鲜卑人,看着如洪流一般的鲜卑军队,突然放生大笑,他身后的披风大氅也随着他的笑声,高高飘扬在营口城上。
“二哥来了!”
“二哥来了!”
“二哥来了!”
刘备面带激动,手臂发颤,双眸有些殷红,看着面前的敌人就仿佛瞧见了面前来援的皇甫岑,语速极度提高,迎风大喊道:“鲜卑人现在攻城越急,二哥的脚步就越来越近,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好气馁的,只要二哥来了,这场大仗,不打自散!东北鲜卑那些酒囊饭蛋的头领恐怕到时候只有奔走逃命的份。而乌丸人也说不定会倒戈相向,届时唯一能抵抗的也莫过于眼前这柯比能部。而我们现在奋勇杀敌,杀一个,柯比能的族人就少一个!诸位,还等什么,杀——啊!”
刘备说完,拔出城上那把刀,对着从云梯上爬过来的一个鲜卑人,狠狠地砍下。
身后无数辽东铁骑的目光聚焦在公孙瓒的身上,他们开始有些动摇,有些振奋,有些相信,自己或许还能活下去。
只不过,他们还不太相信刘备。
因为,他们的统领是公孙瓒。
他们现在都在凝望公孙瓒。
“因为,有你们在。”公孙瓒紧了紧手中的兵刃,拿过一旁的双矛,对着城下的敌军大声喊道:“老天就绝不会断绝我等归途。老二……兄弟们就等着你!”
“——杀——”
“——杀——”
“——杀——”
……
营口待援,皇甫岑行军的速度也不敢慢。虽然他带着八百老卒走的是山岭小路,穿插着的都是近路,可是辽东这等还没有开化的地方,到处都是荆棘猛兽,动不动就会碰上稀奇古¨wén; rén; shū ;wū¨怪的东西。如果不是白马义从老卒在河东受过一些特种训练,轮谁也不会穿过此地。
田畴带着的路都是丛山峻岭,有时根本看不见路。
如果不是皇甫岑熟读史书,知道田畴的名字,还真不敢相信他,如果在这里遇见敌人,他们逃命的机会,恐怕就只有束手待毙了。
身后的白马老卒倒是对田畴这个沉默的人似乎心存不满,不明白皇甫岑为什么这么信任这个人。
不过他们道都是敢怒不敢言。
皇甫岑不发话,哪有他们牢骚的份儿。
“也不知道,戏志才到哪里了?”
皇甫岑随口呢喃一句,毕竟戏志才带着大部分人马,虽然只有三千多人,却都是豪壮勇士。其实是掩饰自己脚掌上那磨出的血泡,自从穿越来,他一向都是受尽磨难,河东这几年安逸太平的日子,让他忘了磨难,今日这罪受起来,也破难让人好受。
田畴似乎也感觉到有些愧疚,手指前方,山林之下,一处内谷绝壁处,低声道:“大人,前边便是槐头的部落。”
“东部鲜卑的槐头?”
皇甫岑心思立刻被调离起来,轻声问道。
“对,他们部族的人多称呼宇文。”
“呦!”皇甫岑暗暗深吸一口气,这宇文可是后来的鲜卑四姓,出了皇帝的人物,不过他们住在这种绝壁山洞之中,倒是让他无话可说,随即笑道:“他们难道真就住在这里?”
身后的白马老卒听这话,当即有乌丸人,低声道:“大人,辽东很多人都住在这种绝壁山洞中。”
“哦?”
皇甫岑一惊,心道,原来如此,难怪此地尚未王化。
“只不过,他们不应该人人上马,这槐头势力不大,却也能位列东部鲜卑一帅,怎么还会有族人在此?”
“大人有所不知,有些老弱病残,还有部落里的奴隶都不会参战,只会留在原地。日后分战利品,他们自然也少有。如果不是生死之战,这些奴隶和妇孺不会上阵的。”
田畴道。
皇甫岑点点头,算是明白一点,然后瞧着田畴问道:“可是你带我们来此何意?”
“大人,咱们走到这里,不远处便是营口了。而槐头也经常让这些老弱送些牛羊,供给大军的食用,否则,鲜卑人怎么能有力气继续大仗。他们在辽东以战养战是不现实的,一来,辽东人口不足,粮食也很少;二来,辽东人骁勇善战,几乎家家都会抵抗。所以,我们只要跟着他们送食物的路途,就能最快的追到营口。”
皇甫岑本是很满意,但是还未等他点头。
便瞧见从远处的树上,闪过一个身影。
“不好,有刺探。”
皇甫岑低吼一声,然后低声提醒道身旁的白马义从,注意抓住这闪过的人影。如果要是让他回去报告,可能就会让他们这些人围困山中,永不出去。这个时候,绝不能被敌人发现。
白马老卒刚刚有所动静,那个人就消失不见。
皇甫岑一眼就盯紧那个人的背影,这个人很有些不同寻常的手段,颇似当年太平道里训练的人。
“看起来,不像是寻常的胡虏!”
皇甫岑转头瞧着田畴。
田畴也点点头,道:“常理来说,鲜卑、乌丸、獩貊、挹娄等人,绝不会有这样的人!”
刚刚追逐而回的白马老卒,对着皇甫岑禀道:“大人,没有追上!”
“不行,这个人绝不能让他跑了。”
皇甫岑刚刚决定,假扮槐头的部众,然后去往营口,借机烧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大乱后,趁机把公孙瓒的人马带出来,现在如果被人发现,就没有机会施行了。
皇甫岑还不想这个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
急瞪一眼,道:“给我继续找,直到把这个人找出来为止。”
他话音刚落,八百老卒立刻变散开,如同渔网洒向整个山林之中。
皇甫岑则同田畴观瞧着山谷内,那些鲜卑人的动静。两个人心存担忧,都在冥想,刚才那人究竟是不是这槐头部落里的人?
所幸,山谷之内的鲜卑人并无异常。
皇甫岑和田畴倒是可以收收心,放松一下。
不过,皇甫岑提着的心思刚刚放下,便听到身后一股风声袭近,皇甫岑毕竟还是伸手不错,把身旁的田畴一把推开,身子向斜后方一蹿,正对着这股袭来的阴风,压低目光,问道:“谁?”
第三十三章 太史子义
皇甫岑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的磨难,穿越本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或王霸天下,或是美人如玉。可是当他从下生那一刻起,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原来如此无奈,甚至,就是被动。
他被命运安排着和每一个曾经在他心目中的英雄相遇,结识,或者相交,甚至有的时候成为惺惺相惜的对手。
他也瞧见了,许多掩藏在历史背后的故事。
那是一种无奈,更可悲的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内心的挣扎,甚至,被当做反面教材。
段颎、刘宏、张角,这些人都是这类人。
皇甫岑十分想改变,或者为他们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久而久之,他不自觉的走入了历史的轨迹。
眼下,他就得去营救他的结义兄弟。
仅凭手头上这点人,他就要掀开这片天,给他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身处大山之中,距离营口越近,皇甫岑的心底就越没底,谁也不清楚,将来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出发前的那些信誓旦旦,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可是刚刚摸着点眉目,眼前竟然出现了这样突发的危机。
当戟刃距离他脖子只有短短几厘米的时候,皇甫岑想了很多,脑海闪过他在这个时空相交的人,张角、卢植、刘基、张奂、段颎等等,这些亦师亦友,把自己带入这个乱世之中的人们。他们皆已作古,或许自己今天就要步着他们的后尘,再也不用奔波劳命。
“大人!”
被推倒一旁的田畴慌忙爬起,便看到一双铁戟贴着皇甫岑的脖子,一动不动。忍不住的低吼一声。
他这一声很小,怕激起山谷内槐头部落的鲜卑人发觉。
皇甫岑却默默的闭上双眼,脸上平淡,道:“罢了,就当这一切如梦了!”
他刚刚喊完,却听见面前手持双戟的人,轻轻发出一声道:“谁说要杀你?”
“嗯?”
皇甫岑和田畴俱是一怔,不杀,为什么行迹如此可疑,而且行为举止还很奇怪。
皇甫岑睁开双眼,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人,虽然衣着有些破损,却不是辽东土著穿的兽皮,而是中原的衣衫,只不过里面套着几许兽皮,他的发饰也如汉人一般,不是髡头,身长八尺,器宇轩昂,手中拿着双铁戟,北上背着一把铁胎弓,看不出臂力是多少石的弓箭。
不过,这个人不是鲜卑人。
“只要不是鲜卑人,一切皆好办。”田畴暗道一句。
他未开口,却瞧见那人冲着田畴轻哼一声,道:“别打什么主意,也别想招白马义从过来!”
“呃……你知道白马义从?”
皇甫岑一惊,听这个人说话,他很清楚自己是谁,不确定的重复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那,我与壮士有何仇恨?”
“无仇无恨。”
“那?”
皇甫岑被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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