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却摆了摆手。
支撑着受伤的右臂,便要上马,继续赶路。徐晃本来也没觉得昨夜受那一刀究竟有多么严重,等到赶路后,他才发现自己的伤势真的很重。
皇甫岑叹了口气,徐晃这个向来沉稳坚毅,年纪虽然不大,却从来都不会给大家找麻烦,眼下他忍不住的低吟,那间接的表明了,他受的伤究竟有多么重。
“大人。”见皇甫岑犹豫,徐晃抬头凝视皇甫岑道:“天子北上,说不定已经动身,即日便要赶到冀州河间府,如果入了冀州出现什么状况,可是我等千古之罪。大人应为大汉着想,切不可为了公明徇私!”
“公明,你这伤需要及时救助,说不好还要回到河东去找华旉、张机两位神医,方能有些希望,你这般逞强,小心你这一臂!”张颌心中有愧,本来守夜那班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徐晃,如果不是徐晃替班,可能当时受此重伤的便是自己。眼下,徐晃伤势之重他又不是看不出!
“隽乂,休要多言!”
“你。”
张颌抬头凝视徐晃,见徐晃执拗的目光,语塞当场。
在外而瞧的师兄弟三人张绣、张任、赵云彼此凝视了几眼,面前这两个壮汉对皇甫岑可真是情深意切,不愧是河东治下统领。
只是,不清楚,他们君臣有什么恩宠呢?
“好了,就听隽乂的意见。”皇甫岑伸手制止还要说话的徐晃,淡淡地转回头瞧着张颌道:“隽乂,你把公明护送回河东,切不可因此耽误你一臂!”
“呃。”
张颌一顿,什么意思,让自己送徐晃,那皇甫岑的安慰有谁来保护。
“大人,万万不可,吕布勇武非是一人之地,眼下这等境况,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大人因为我等耽误时间。”
“这。”
张颌看了看皇甫岑身后的三兄弟。
张绣三人也随即明了张颌、徐晃之言,只是他们不清楚,为何,皇甫岑如此急切的南下?三人多年未归家探亲,同皇甫岑的关系又只是两面之交,谈不上为了皇甫岑,而耽搁时日。毕竟三人归家心切。
这中也只有赵云的思乡之情,淡一点。
三人不语。
徐晃看着三人表情,执拗道:“大人,且不再推辞!”言罢,吃痛的拽过缰绳,便要上马。
张颌值得哀叹一声,随之上马。
皇甫岑却也倔强的不愿徐晃随行,偏偏两人杠在一起,谁也不退一步。
“皇甫大人,恕草民斗胆一问。”一向少言张任转过马身,瞧着皇甫岑,冰冷的问道:“不知,吕布为何要截杀大人?”
闻此,皇甫岑面色如水,吕布都动身了,黑山军,朝廷里的那些动静恐怕已经在进行了。他穿越而来,怎能不知道许攸、周旌、陶皋谋反一事?而且,如出意外,自己就会被牵连进去。当从营口抽身而退,听到徐晃和张颌这急切征调的消息后,皇甫岑就知道,自己的危机没有过去,而是迎来一波更大的危机,如果处理不好,自己在河东的七年基业,恐怕,就要毁之一旦。
而且,就算天子不征调自己随行护驾,皇甫岑也不能作势王芬、许攸那些士人计谋得逞。
大汉皇权,就是在这一次谋反之中,揭露了士人的野心,也渐渐揭开日后屡被践踏的序幕。
有一,必然有二。
接下来,便是董卓废帝立少,屡践皇权。
再接着,山东诸侯联盟抗董,公然否认汉帝。
最后是,韩馥同袁绍这些清流,企图另立汉帝。
如果,这一次,消灭与无形,那么日后,谁要践踏皇权,事实不能考虑一下,各方面的舆论的威胁。
想至此处,皇甫岑拳头紧紧的握住,抬头凝望远方,低声沉吟道:“皇权,这皇权决不允许践踏!”
皇甫岑不言,不代表张颌不说话,张颌急切的回道:“天子北上,牵动大汉,四方势力谁不想借机捞些好处,异心者如丁原、吕布,他们恐怕就没有把大汉放在眼里!”
话还未说完,皇甫岑猛然回头,喝了一句道:“隽乂,休要胡言!”
见皇甫岑动怒,张颌怏怏作罢,却忍不住低头喃喃自语道:“事实就在眼前,吕布凭什么截杀大人,还不是为了不让大人南下随行护驾,谁知道冀州现在是什么情况?”
言此,张颌扭头不言。
徐晃怔了怔,抬头凝望皇甫岑,如此凶险的时局,当真是急切。
相比,吕布行刺,闻此言的张任脸色变了变,扭头看向张绣。他深知,说动赵云不难,唯一难的是说动张绣。
张绣亦是抬头看了看皇甫岑。
“两位兄长,怎么都是一往关中,一往西蜀,莫不如去看一看,这风起云涌的时局下,究竟还会有哪些枭雄浮出水面。”赵云虽然年纪轻,但听几个人谈话,已经探明他们担忧的是什么。这等情况,要是缺少了他赵云,他赵云则能过得去!
张任亦是挂起长枪点点头。
瞧见张任和赵云的反应,徐晃、张颌欣喜的望向张绣。
就连皇甫岑都忍不住的看向那里的张绣,等着张绣的回应。
“也罢,见过吕布,才知张某枪术不成,此番皇甫大人南下,定然凶险无比,少不了天下各路牛鬼&蛇神,我等不去瞧一瞧似乎愧对这一身武艺。”
张绣喃喃自语。
闻此的赵云一乐,笑道:“师兄,这就对了嘛!说不定,咱们还会再见吕布,届时,定为师叔报仇雪恨!”
“那就叨扰皇甫大人了。”
张绣抬头对着皇甫岑在马上深施一礼。
“哪里,岑还要谢谢三位壮士几次三番助我皇甫岑!”皇甫岑亦是回礼,知晓时间紧迫,也不多谦,回身看向徐晃道:“有三位壮士随行,我的安危无忧,就由隽乂带公明回河东致伤!”
“大人。”
徐晃抬头,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却被皇甫岑制止,道:“不要在多言,要你二人回河东,还有诸多要事相伴,届时我会派人给河东送信,倒是依信而办!”皇甫岑目光极远,瞧着黑山军,如果这一次再逃劫难,那就要在趁势收了黑山军上下百万人口,也许,遏制不住,连同冀州一起拿下!
……
“去死!”
两把长刀嗑飞之后,管亥狰狞的收回兵刃,连看一看其他人都没有,对着文丑便是再一次的出击。
偌大身躯的文丑却仿佛灵猿一般,随着迎面而来的管亥,身子腾空而起,踩踏在战马之上,几个闪转腾挪,便躲过管亥接连几刀。
颜良刀疾,文丑刀巧。
虽然文丑师承颜良一系,却取颜良笨拙之处而练,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颜良一人显风头。
换而言之,也是文丑让给颜良表现机会。
但对上实力相当的对手,向来是文丑这般灵巧,又连绵不绝的刀法最显露本事。
虽然之前,曾听徐晃谈过黄巾之中武力最强的管亥,但亦不曾见识。今番两人对峙,文丑总要先摸清楚管亥的刀法。
高手过招,每个人心中都有底。
文丑心意如何,想探知什么,管亥心中同样有数,若不是方才被那混战中的暗弩乱了分寸,别说文丑而来,便是颜良、文丑一道而来,他管亥也自认为可以全身而退。
“想看老子的招数套路?”连砍三刀的管亥收刀,跳回战马之上,凝望文丑,然后握紧手臂,蕴含全身之力,似乎就要在敌人尚未有任何反应之时,爆发出最后几击,冷哼一声过后,身子再次腾空而出,大声的喝道:“好,老子就让你见识一下管某的实力!”
管亥气势逼人。
文丑焉能不知,虽然方才有意探查管亥的功夫套路,却没有探查出管亥的本领究竟如何深!
不过,面前这般管亥,已经不是轻易能躲掉的,必须要使出几分实力,才能有些打退。想至此处,文丑握紧刀柄,抬头凝望迎面而来的管亥,丝毫不曾分心。
两人如此这般,便较量在一起。
两人战团慢慢扩大,整个圈子内都有如被风暴席卷了一般,围困当中。
麴义正在方阵之中,随着河东步卒,向着面前十万黑山军冲杀过去。
论实力,两方并不太悬殊。
麴义手下河东步卒两万之众,虽然白马义从被颜良带走,但杀伤力同样巨大。
而十万黑山去掉老弱,精锐部队不在八千。
加之,方才那几轮密集的箭雨,已经挫了黑山军的士气,眼下打仗,便有如屠杀一般。
“杀!”
麴义挥刀向前,五个方阵齐齐的高举长刀,随着麴义的号令,抑扬顿挫的吼起来,在偌大的洪流之中,横冲直撞,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中之意。
最外围的方阵虽然有些凌乱,但整体之上还没有被冲散,对抗起黑山军,还是一样的有杀伤力,而且即便冲散开来,这群步卒配备的都是短盾长刀,更是近身力战的利器。似乎,在他们眼里,丝毫影响不到他们的发挥。
“吼!”
“吼!”
“吼!”
河东两万步卒,同时发出这般巨吼,宛若天际里的那雷公之鸣,振聋发聩!
气势亦是如虹。
就连压在最后的贾诩瞧见此情此景,亦是按耐不住的低叹一声,道:“这般气势,这般军威,当真是一往无前,所向披靡。只是可惜了这帮手无寸铁的流民了!”难得,贾诩还会有些恻隐之心。
可麴义没有,为将者最忌“仁爱”,这同统兵之道有些违背的。
虽然他也很清楚,这些人都是迫不得已,但是没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为了河东,眼下只有这般行动。
沙场之上,绝无仁慈之心。
河东大军慢慢向前推进,本是向前行进的黑山军此时已经被慢慢推回原地。
而站在人群之中的麴义凝望那犹斗的文丑和管亥,如果能够斩杀那管亥,黑山军的气势就将跌落谷底,便再也无法阻挡河东步卒南下!
不过,文丑似乎感应到了麴义的低鸣。
长刀一挥,横扫管亥面门,逼退管亥的紧逼。跳出两人战圈,扔掉身上已经被划破的皮甲,抬头凝望管亥,丹田凝聚气力,进而催发入手臂,握紧长刀,巨吼一声,道:“就让你我分出高下吧!”
随着文丑这一声巨吼,管亥也加紧了注意,不知不觉的握紧自己手中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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