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十余骑探马飞也似地奔到,飞扑过来跪于韩遂马前:“主公,主公,是三十六羌兵,是三十六羌兵!领头的人探明了,是马超!”
韩遂身后将领,韩成也终于赶了上来,语气急促的跪在韩遂面前,道:“父亲,退吧!大不了,我们再打回来!”
韩遂脸色铁青,挥起马鞭,就打在韩成的头上:“要不是你内讧,现在庞德授首!”
韩成挨打也只是忍着,跳起来死死地拉住韩遂坐骑上的缰绳,后面更多副将下马,跑到前面跪下:“主公,我们现在军无斗志,走罢,走罢!”
韩遂脸色,事前有韩成几番折腾,阎行部下定然会怨恨自己,不会亲近全力抵抗,而自己左右不过两万人,虽然有攻山部曲正围聚过来,但是对面三(W//RS/HU)十六生羌不仅生猛,看着样子,人数不下上万,现在大家实在是无心在战斗下去!
韩遂只是黯然不语,向东看看,厮杀声一浪接着一浪卷来,扭头再看,阎行所部已经当先而登,杀破秃山上庞德所部最后的抵抗。
“父亲,撤吧!”
韩成现在也是后悔不已,不该听从那副将之话,耽搁阎行落下这步田地,但是阎行尚在,还不能没了父亲韩遂,否则日后谁能保证压得住阎行。
韩遂想了想,问道:“可是……谁来断后?”
“阎行。”
闻此,韩成猛然起身,回应道。
韩遂猛然转头瞪了一眼韩成,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陷害阎行,不过阎行已经登山顶,想要即刻下来仿佛也不可能,只有狠下决心,然后猛掉马头,挥鞭道:“先让他们赢一阵吧!只可惜不能知道是谁领兵败的老夫,我且立誓,定斩此人!”
第三十一章 金城麴氏
秃山城中,阎行同样杀得浑身是血,他带着部下在秃山城塌陷处,大展神威,只进不退,不知道砍翻了多少马家军阻拦的死士。他每一步前进,都要取走几条性命,不管马家军的死士怎样咒骂着朝他涌来,他总是用更加凶狠地将对方砍翻,他的盾牌已经打掉,手中长刀已经换到了第四口,而且同样砍的缺口累累,杀到后来,哪怕抱着必死之心的庞德死士,也只能在他面前步步后退。
阎行就是这战场之上的杀神。
大队大队的人马,往秃山之上聚集。
阎行一马当先,带队直直冲向庞德所在的最后一道防线,转眼之间,就已经杀到面前,秃山之上,最后能够依靠的巨石都被庞德下令推了下去!
庞德身上带着伤,是被阎行击伤的,如果不是在这里做万一的指望,要是没有援军,庞德估计都懒得再动一步,就战死在这道最后的防线,现在一线曙光就出现在眼前,他们倒是想再往山上挤去,不过身后人数太多,终究是退不了一步。
阎行部曲,无数跟进的人马,只是团团围住秃山,杀红了眼睛的就欲攀援而上。有的人更发疯也似的用手中兵刃掏着并不算厚的夯土。守军只是在探索出半边身子,发疯也似地用长矛拼命朝下刺。墙头墙下,呼喊叫骂声音混杂一处,有的守军长矛被拽住,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拖下山下,有落脚点的立刻被乱刀分尸,没有的就直接掉入万丈深渊。
阎行只是连盾牌都不要了,只是红着眼睛,大声下令,可是战到现在,一直冲杀在前头的他的嫡系,已经欲振乏力,死伤惨重,能够顶在最前方的都是韩遂的嫡系,还有许多刚刚收编的王国叛军,虽然迫于阎行的气势,他们强硬的攻了上来,但是随着韩遂的旗号西去,军中已经出现了动摇。
僵持一阵,拥挤的马家军被刺穿几个豁口,露出了破洞,虽然守军拼命用长矛阻拦人涌进。但是正是这一瞬之机,阎行大呼一声,跳到前头,长刀过处,伸出的几柄长矛矛头,全部都斩落!
“庞德就在这里,取了他的性命,这场仗,咱们就赢了!”
阎行狂呼的声音犹自未消,城处突然就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音。转呜呜吹动,只是反复,直传入秃山城中,每个人都是一怔,这战事到了最后关头,庞德已经如两鼠斗穴,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吹动退军的号令?而且庞德退无所退,这个号令不用多想,就能猜出是谁的。
号角声仍在不停的响动,而且越来越显得急切。
有些人的动作已经缓了下来,只是发呆,而山上的马家军同样识得叛军号令,只是发出一声吹呼!
人群骚动,军心涣散,数名副将都举起手,准备依照号令撤退。但阎行红着眼睛扑过来拖住了一个副将的手:“你们忘了上次的铜锣号令!难道还想让这一幕重演?庞德就在眼前,跟着我冲过去,就能杀了他!”其实阎行很清楚,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是韩成下的令,看旗号、号令,等等,诸多迹象表明这一次,许是韩遂真的退了。而他阎行如果此时败退,日后同韩遂的麻烦少不了,加上韩成,外有马家军的庞德等人,他自己可真算是内忧外患,届时,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定然逃脱不了!
“可是……将军,你看。”
副将拉着阎行,借着冲天的火光,低声提醒道。
这些副将不是韩遂一系,也不是阎行一系,他们只是谋生的人,他们在前方拼命厮杀,转回头却见自己人丢下自己逃跑,他们每个人的心中自然不是滋味。眼下,有退兵的将令,谁还会在乎阎行,阎行总不能一个人杀光他们吧?随着阎行扭头瞧着韩遂的旗号往西去,几个已无战心的副将高声喊道:“退兵!退兵!退兵!”这一声声令下后,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主帅下令,他们只有拼死而战,但是一听到马上要撤,谁也不愿意在这个已经死了太多人的鬼地方在多耽一刻时间!上万兵马,只是纷纷地从秃山退出,走得比来时快上十倍。
阎行茫然地走了几步,突然咬牙又要上前:“我就不信杀不得你庞德!”
看样子,阎行并不打算撤退,他要拼命死战。
在他身后,几员同阎行亲近的副将扑了上来,牢牢将他抱住:“将军再战不得了!敌人援军已至,主公又退了,如果再耽下去,我们恐怕要全军覆没!”
阎行奋力挣扎几下,红着眼睛回首而顾,身旁儿郎,憔悴疲惫已经到了极处,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有再度上前的意思,只是惊惶地四下而顾,听着外头的声音,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眼前的战场上。他麾下兵力,本来就强庞德残部不多,攻山又是消耗最大的事情,昨夜又几次下错将领,现下他的人马,已无战心,就连韩遂大队人马都已经撤退,他们凭什么在这里死战下去?
“可是韩遂已经忌惮自己,自己还能去哪?”
阎行有些泄气,今天这场大仗打得不痛快不说,而且还闹死人。而且还被人几次阻断,一想起韩成,阎行就忍不住的愤怒道:“如果不是韩成……不是韩成!”
他话还未说完,身后马超和赵云的援军已经越来越近。
一员心腹早知阎行的怨恨,急忙绕过众人,在阎行的耳旁提醒道:“只要能活着,总有机会!”这话一落,身旁跪倒无数人大声而泣,似乎都在像阎行示意,放过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能够安稳度过这半生,给自己留条性命。
瞧此,阎行眼神闪过一丝厉色,最后看了一眼庞德所在,决然掉头:“走!”
秃山城下,突然响起了号角之声,一遍接着一遍,反复低回,只是远远传至战场。
逼近的叛军骑士都是一怔,纷纷回顾,转眼之间,这些同样杀得浑身是血的叛军将脸上同样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韩遂要带着回金城了!叛军将士,纷纷拨转马头,临行之际,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这些伤痕累累的三十六羌兵战士一眼。
“诛杀韩遂!”
“诛杀韩遂!”
“诛杀韩遂!”
从一个声音慢慢开始汇聚成一道音浪,万马奔腾,援军已然到来。
“令明,你看。”程银双臂高高举起,从西慢慢地转移到东,带着颤抖的声音,慢慢回应着身旁的同伴。喜极而泣,道:“你们看,那是三十六生羌,大人没有放弃我们,没有!他们带着援军来了,来了。”
“大人?”
此时,马家军上下所有人都带着问号,他们不清楚这么多援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哪里的大人?来的援军不应该是少将军的援军吗?
“程将军、李将军、梁将军、候将军,那是我们的援军。”
“我们的?”身后的马家军仿佛都不敢相信一般,转回头,低声问道:“是我们的援军?”
“嗯。”
此时,所有人都停滞住了,他们仿佛都忘记了抵抗,他们的眼里能够有的只有这些神秘的援军。
此时,庞德仰面望天,眼角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流淌出来,漆黑的夜里,他仿佛看见了光明一般。连老天,都已经被他们感动。秃山上这些浴血奋战的军民们,连苍天都被他们感动。
“是我们的援军。”
“是我们的援军。”
“是我们的援军。”
待程银渐渐看清山下的旗号时,整个人都处于暴走状态,谁也没有想到,在秃山最危急的时刻,皇甫岑的援军竟然这么准时的到了,凉州的天仿佛一下子明亮起来,以后这凉州不在会有韩遂的名字了。仿佛这一战,决定的便是凉州的命运,还有他们凉州人的命运。
这一战,太惨烈了!
同样,这一战,亦是相当的艰辛。
他们没有人觉得自己能够挺下来,就在一两个时辰前,他们就以为会在那股退兵的铜锣、号角声中慢慢倒下,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坚持了下来,坚持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人会说其他的字眼了,整个秃山上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他们已经开始慢慢地习惯重复一个声调,这正是他们的内心深处一直习惯的信仰,对一个人的信仰。天空那么蓝,大汉的天空是那么的浩瀚,自己的家园却又是如此的美丽。整个世界都在变暖,整个色调都在变暖。
天将倾,谁来挽,如今已有答案!
站在秃山上,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沉甸甸的。
当秃山上下守军、叛军纷纷调转头颅,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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