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邹靖一笑,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精锐!”
“精锐?”沮授一怔,不明的问道。
“呵呵。”邹靖没有解释,却开口道:“这辽东一地,真正的除了去年葬身塞外的汉军,还有一支我们谁都不清楚的军队。”
“是谁?”沮授又急又喜,探身问道。
邹靖笑道:“也许不用咱们亲去,他们就会派军前来。”
“为什么?”除了鲜卑、乌丸,沮授还真就想不到有什么势力能拥有一支强悍的军队。而且心向大汉,又能帮助大汉的除了河套匈奴,也仅剩手下乌丸。而邹靖口口声声,说的是谁。看着邹靖自信的样子,沮授真猜不透。
邹靖嘴角微挑,当初自己也是从辽西太守刘基那里得到的消息,而且为了联合他们,他甚至连自己的妹子都送给他们为妾。为了就是能攀到这根大树。
“想知道?”
“嗯。”
“那我们这就去。”
“去哪?”
“辽西公孙家。”
第二十一章 马踏连营
昌黎。
“大人,鲜卑中军大帐在那里。”颜良多长了个心眼,从昌黎城上,他就在观察着鲜卑大单于的中军大帐。
颜良此言过后,文丑一怔。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哥哥,还真难得的细心。
“不错。”皇甫岑观察着眼前的动静,并没有同颜良交谈。
“敌军数十万之众,虽然扎营松散,可是我们也就这八百人,单凭实力,我们必定吃亏。颜大哥此言不假,只有斩将夺旗,乱其军心,不用我们攻,他们自然败退。”文丑不甘示弱,说道。
“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颜良憨憨的挠头,却想起昌黎城下的柯比能,那个骁勇善战的家伙不怎么好惹,扳了扳脸色,道:“不过斩杀他们大单于,这事不易。”
“嗯?”文丑见皇甫岑屏气凝神,并没有理会自己二人,而是辨别着眼前的方位,问道:“怎么,大人,你在看什么?”
“嘘。”皇甫岑竖起食指,示意两人不要打扰自己。好一刻,才一拍宝剑,低声笑道:“没错,就是眼前了。”
“眼前?”文丑同颜良相视一眼,不解的望向空旷的四野,除了依稀可见的几处篝火,根本就看不见其他的什么东西。
“你们看。”皇甫岑把手指向面前一处乱糟糟的草丛,然后低声道:“这是哪?”
“哪?”
“他们的战马休息之地。”皇甫岑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手掌心却因这意外的发现而激动的攥出汗水。
“马圈?”
“嗯。”皇甫岑点头,环看自己身后的白马义从,他们是黑衣长刀,都是从城上轻身而出,八百人的目标自然要小的多,可是失去了白马义从的马蹄,他们的威力自然也就小了许多。
“大人,你……”文丑不解。
“哎呀,大人,你快说说,发现这马圈有何用?”颜良耐不住性子,被皇甫岑调了起来,急道。
“我要马踏连营。”
“马踏连营?”文丑一怔,随即笑道:“妙啊!”
“十万鲜卑虽然马匹不足十万,可是要是几万匹战马乱了起来,这十万连营,必破无疑!”皇甫岑信誓旦旦的冲着身旁的白马义从吼道。
“大人,你说怎么办?”颜良脸色动容的凑到皇甫岑的身旁,低声道:“要不让俺颜良混进去,把那些战马都放了。”
“你一个人在厉害,能松开多少匹?”文丑调侃道。
“文丑说的对,咱们都混进去,把看守的杀了,然后咱们驱赶这些惊马,马踏连营!”皇甫岑看向身后的狄清,问道:“火折带了吗?”
“那能不带吗?”狄清一笑,道:“兄弟们手上都有火折。”
“嗯。”皇甫岑双眸露出一丝狠意,然后分头给身旁的白马义从指示。
自古偷袭军队,必带火折。
火攻从来都是屡试不爽的计策。所以白马义从,从出城那一刻就都带着火折。
鲜卑中军大帐。
空气虽然还是沉浸在一片奢靡之中,但隐隐中却有些不悦之声。
和连手拿酒盏,不时的敬向身旁的其他首领。
而分坐两旁的鲜卑部众,除却柯最、慕容风、魁头三人还有些清醒外,诸如阙居、素利、弥加、阙机、槐头等人已有八分醉意。
一来,连日大战,他们已经筋疲力尽。
二来,这昌黎城下豁口已露,破城在即,这些人高兴。
基本上,这些人中都是这样的想法,除却慕容风有些担忧,以两千守军能困守昌黎城,对抗十二万族人,谁又能猜到皇甫岑下一步,还会有什么办法呢?
“我说,慕容大帅,你这是干嘛?破城在即,何必愁眉苦脸。”中部头领之一,老好人阙居把手中的酒杯敬向慕容风。
慕容风笑笑,接过后轻饮一口。
“哎,慕容大帅,明日昌黎城必破无疑,何须忌讳。痛饮!痛饮!”和连见慕容风神色,有意拉拢慕容风,笑道:“慕容大帅,这可是从中原弄来的好酒啊!要不是明日破城在即,呵呵,我还真舍不得。”
“职责在身,不敢多饮。慕容风再次谢过大帅!”慕容风缓缓起身,冲着和连,便想告退而出。
“嗯?”和连不悦。还以为是今日让慕容风攻城,他中部慕容部损伤惨重,对自己有些不满。强忍着不悦,点点头。
阙居见此,急忙拉住慕容风,缓和气氛道:“今日昌黎城下,我们都已经看到,柯大帅、慕容大帅,出力最多,破城在即,也多亏柯大帅、慕容大帅之功啊!又何须拘泥。”话罢,还偷偷给慕容风一个眼色,示意慕容风顾忌和连脸色。
“好说。”柯最今日觉得面子丢进,没想到信誓旦旦的领命攻城,本以为轻而易举的拿下昌黎城,却不想连累着慕容风部落损伤惨重,还没有攻下昌黎城。见阙居如此说话,只有点头回应道。
“哼!”连日来,早为前部的素利没少受到众人的讥讽,今日见柯最、慕容风这两个实力最大的部落也都惨败而归,忍不住讥讽还道:“仗着人多,不还是惨败而归。”
“你说谁呢?”未待柯最同慕容风转头,柯最身后的柯比能脸色大怒而起,吼道。
“你说我说谁呢?”素利冷笑着反问道。
“屁话!”柯比能拉起衣襟,亮出身上的伤口,吼道:“老子在昌黎城下血拼半日,已经杀入城内,要不是你们不听号令,我们和慕容部能损伤惨重吗?也许……现在我们不是在这喝酒,而是在昌黎城!”
柯比能不知道,群攻的命令是和连下的。
他恼怒说出,却不想把和连昏庸的号令说了出来。
“哼。”柯比能说完,和连的侄子魁头,轻蔑的看了眼和连,不屑一哼。
这声音虽小,却是来自魁头,这关系着檀石槐大单于的王位之争。魁头这样,分明是不服和连。而这昏庸的号令确实让和连有了让人唾弃的把柄。
一旁的弥加、槐头、阙机,脸色震惊的看向和连。
柯最连忙瞪了一眼柯比能,紧步上前,对着和连说道:“大单于勿忧,慕容大帅也勿忧,今日我柯最攻城不利,这明日我部可为先锋,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素利嘴撇了撇,不屑道:“谁都知道,昌黎城破城在即,你柯最一部,分明是抢功。”
“你……”柯最一怒。
“好了,都别说了。”和连随手把手中的酒囊扔在地上,坐回座位,脸色不悦的扫过面前这些人的脸孔。这乱糟糟的场面何曾出过?当然那是说,在檀石槐的时代。自己才刚刚继任不久,这些人就如此行事,当真不把自己这个单于放在眼里。“不就是喝个酒吗?有那么多废话吗?”
“大单于饮酒我管不着,可是,我总以为,昌黎城破城在即,他皇甫岑还能坐得住?他们能不能再出险招?”慕容风干脆把心中所忧吐露出。
“这。”和连一怔,连日来昌黎城闭门不开,彻底的麻木他的神经。
“慕容大帅,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们借机偷袭,我们……”柯比能压低声音,忧虑的问道。
“没错。”慕容风点头。
所有人都已经抛弃方才的胡思乱想,彻底的把思路拉回到眼下。
昌黎城守将的实力他们已经见识到了。
每个人都不是傻子,慕容风说的他们懂。
“不会吧,连日来苦战,他们两千人还能剩下多少,咱们就算是伤亡惨重,可也不是他们能碰的啊!”阙居疑问道。
“他们偷袭,那是自投死路。”阙机奸笑道。
“十几日都没有动静,为什么慕容大帅你今日才提及此事?”魁头问道。他丝毫不在意和连的目光,他只知道,如果这次昌黎城,鲜卑要是大胜,自己夺得大单于的位置的机会就丝毫没有了。
“很简单。”慕容风转回头,淡然道:“昌黎城已经有豁口,他们能在豁口堵住一日,但绝对堵不住两日、三日,昌黎城必破无疑,他们不降,不逃,那就会偷袭,这是汉人一贯的招数。诸位。”言此,声音提高了几个音阶,道:“还记得,在高柳城,护乌丸校尉夏育不就是如此吗?只不过,当时檀石槐大单于发现了夏育的阴谋,咱们才没有上当受骗。”
听慕容风这无心之言,又见魁头同慕容风和善的对话。身为大单于的和连,压地头,眼皮上挑,闷闷不乐,想着慕容风这话中讥讽之意。
上次,檀石槐大单于发现了。
这次,自己这个大单于却没有提,反而痛饮。
这不是另外的反驳是什么?
“够了。”和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低沉的吼道。
“大单于,我们现在要小心戒备。”闻听和连的闷语,慕容风正式的插拳禀道。
“够了!我说够了!”和连缓缓起身,脚步威逼着慕容风。
慕容风却没有丝毫退却,直视着和连。
“不要在质疑我的决定。”和连还是没有发飙,他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一切都回到正常的轨迹,这慕容风和魁头是必须要除掉的。
“不好了。不好了。”
未等,众位头领在和连的怒火中反应过来。
大帐之外,一片呼喊之声,直穿云霄。
“什么事?”
“敌袭~~~~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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