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和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况且我现在过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夙沙容泰听顾莎这么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就不再说下去了。
等宴会散场,顾莎又被叫到青皇和皇后跟前聊了几句才放她回寝宫。
“我和他们说明天就回赤国去,没问题吧?”顾莎小心翼翼地征求三位汉子的意见。
成逍遥说自己就不和他们一起去赤国了,他要继续自己的旅行,还表达了自己与大家在一起度过的这段时间很开心。
顾莎十分不舍,毕竟是相处了近一个月的好友,说得严重点就是一路陪着他们一起受苦受难,从来不抱怨一句,每天笑眯眯地带给她好心情。
要是这一路没有成逍遥帮忙,很多事情都没那么容易就解决,顾莎连连道谢,让成逍遥千万不要忘了她,有空一定要去找她。
成逍遥只是笑着点头,最后她让顾莎和邵景彦明早到鸩母殿一趟,走之前还有些事情想和他们俩说。
顾莎和邵景彦一起回房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她不自然地和邵景彦分开了一点距离,邵景彦的眼神暗了暗,什么也没说。
两人都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邵景彦主动与顾莎保持了一点距离,顾莎觉得有些抱歉,感觉自己有些伤了邵景彦的心。
顾莎可以感受到邵景彦对自己的爱,从他的眼神里,从他一遇到危险就第一个护着自己的动作里,只是一想到要如何回应就变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也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向着邵景彦的心意,不然一个人不会那么快对一个人有了悸动心跳,时不时就会去偷偷看他,看不到他的时候满脑子也是他。
只不过跳过了那原本应该漫长的过程,突然把你放在两人已经相爱的时段里,总归有那么些不自然。
“邵景彦。”
“恩?”
“……那个,晚安。”
“晚安。”
静谧的夜悄悄流逝,顾莎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就醒了,可是邵景彦已经不在床边。
等到她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出现在鸩母殿的时候,邵景彦和成逍遥已经在殿内了,似乎是在等她。
“你们就不考虑一下我万一赖床怎么办?”
“今天你和景彦就要回赤国了,哪里能赖床,不过起这么早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成逍遥还是笑得和平常一样,但是顾莎一想起此处一别就不知何时再见,连成逍遥的笑容都变得带着些别离的味道。
顾莎笑了笑,“你要跟我们说什么?”
“来。”成逍遥领着顾莎到了鸩母像前,让她和邵景彦跪在草蒲团上,“让鸩母告诉你们吧。”
“诶?”顾莎盯着成逍遥,满脑袋问号。
“闭上眼,用心去听。”成逍遥说。
要不是顾莎了解成逍遥虽然有那么点腹黑,但是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来开玩笑,她也不至于这般疑惑,换做是苏海她早就甩一句“为什么放弃治疗?”拍拍屁股走人了。
邵景彦沉默地看向顾莎,顾莎望进他的眸子里,黝黑一片,平静无波,反倒看得她有些不自在,“闭眼就闭眼……”说着就别过脸,面向鸩母像闭上了眼睛。
接着邵景彦也面向鸩母,闭上了眼睛。
成逍遥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不知何时变得虔诚的背影,嘴角浮现出笑意。
不知是梦境还是幻境,顾莎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周身已经笼着薄薄的白烟,身旁站着邵景彦,他还是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一副淡漠的样子。
“顾莎……”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远处飘来,听上去那么不真切。
246鸩母娘娘
站拢了一些,睁大眼睛警惕地四下环顾着。可是周围除了陌生的景色与薄烟以外,什么也没有。
“这里不是幻境。”比起顾莎,邵景彦显得十分冷静,但是语气隐隐透露着不可思议。
“什么?我们刚刚不还在鸩母殿里吗!”顾莎这下更恐慌了,自己竟然一闭眼就“空间转移”了!
“别紧张,刚刚应该就是鸩母的声音。”邵景彦的话让顾莎放松了一些。
是啊,逍遥不会害他们的,而且他也是说有事要跟他们讲,鸩母亲自跟他们讲。
没一会儿,薄烟深处出现了一个人影,缓缓走向邵景彦和顾莎,越靠近,那婀娜的身子越清晰。
“请问是鸩母娘娘吗?”顾莎小心翼翼地询问,探着头想要看清鸩母的面貌。
人影不紧不慢地从烟雾中现出身形来,一袭白衣,姿态端庄。
顾莎正流着口水心想,这就是真正的仙吧,不是像成逍遥、柳下惠那样的仙人,待看清鸩母的容貌时,顾莎觉得脑袋被人重重砸了一记。
竟然就是那时坐在鸩鸟背上的白衣女子,和顾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难怪……难怪鸩母像和顾莎就有几分相似。
邵景彦看到鸩母的样子,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愕然。
“孩子,希望没有吓到你……”鸩母微微笑着,那笑容充满慈爱,似乎能洗净一切污秽。
“为什么……”顾莎想问问为什么鸩母和自己长得一样,也想问问她是不是故意变成和她一样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却又因为惊讶,什么也问不出来。
鸩母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那层面具,看来已经褪去了。”
顾莎和邵景彦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才显得不唐突不失礼。
就好比如果一个人见到了观音菩萨,无论你平时信不信佛,是不是口无遮拦,在观音菩萨面前,多少都会带着一些虔诚。
鸩母带着顾莎和邵景彦在一棵树下的石桌边坐下,桌上摆着茶壶和杯子,好像老早就为客人准备好了一般。
顾莎接过鸩母倒给自己的茶,那样子仿佛手中的不是茶杯而是颗原子弹,战战噤噤的。她看向邵景彦,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样子看上去也不太轻松。
“不用这般拘谨,就当是陪我聊聊。”鸩母笑得和蔼可亲。
“鸩母娘娘……逍遥说,你有事想要和我们说,是什么事?”顾莎笑着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问道。
“你失去了有关于景彦的记忆,对吗?”鸩母脸上的笑容散去,变得有些苦恼的样子。
顾莎老实地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自己失忆是因为那个老头,和鸩母有什么关系?
鸩母把顾莎的疑惑收在眼底,顿了顿才说,“其实你和蓉蓉,是我鸩鸟窝边树上的百年红芙果,百年之前我将你们送入人道,希望你们能代替我获得我无法体会的人间喜苦。
247是归是离
人生道路,蓉蓉新婚当天其实早就受鸩毒所迫进了轮回,而你也因为实验爆炸与她步上同样的道路。
可是你们才刚刚踏进豆蔻年华,我不忍看着你们就这般香消玉殒。而你原本就是红芙果内的核,在我施法让红芙果转入轮回成人的时候,果核从红芙果内破出,果子分一为二,你掉进了另一个轮回道,去了另一个时代。
蓉蓉因为生前抑郁求生欲薄,我这才将你的魂引进了蓉蓉的肉体。可是即使是仙,也无法干涉人的轮回,我破坏了规矩,地府鬼使找到了我。
看着你和景彦从无嘴不争到无心不谈,我与地府鬼使求情,告诉他,你是代替我去拥有爱情的,像我们这样的身份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哪怕在人间也都是至上宝贵的。
然后他就去了你们身边,想要验证你们的爱情,他可以对此事睁一眼闭一眼。可是我和他谁也没有想到,魔人的符咒在你身上灵验了……”
鸩母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些令人不解的真相浮出了水面,顾莎沉浸在这故事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地府鬼使是……”邵景彦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并不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是否正确。
“没错,就是逍遥。”鸩母一眼就看出了邵景彦的想法。
“诶?”顾莎还是一脸云里雾里的模样。
“你到青国来,不就是为了解开关于鸩鸟和我的谜题吗?”鸩母被顾莎的样子逗笑了,“逍遥伪装成你父亲的模样,是想要更好地接近你们,虽然是别有用心,但是他和你们相处的时间里都是真心实意的,他特地让我跟你们交代清楚,怕你们误会了他。”
“那这场考验结果如何?”邵景彦心里有几分不安,顾莎现在已经不记得他了,他不敢想象以后两人都不能再相见,她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一阵沉默,让邵景彦心里的焦灼更甚了几分,顾莎脑袋一片空白,同样等着鸩母的回答,她的话将成为她弥漫浓雾的人生道路上的那簇阳光,是去是留,是生是死,都等这一个答案。
“诸如此类的灵魂穿越事件并不稀罕,现在这样的秩序是最合适的,逍遥不会把你带进轮回道。但是你们俩今后是缘是分,就只能顺其自然了。”鸩母说着站起了身。
邵景彦和顾莎也跟着站起身来,鸩母说,“顾莎,去过你自己想要的日子,无愧自己,无愧于人,潇潇洒洒地活下去,带着我和蓉蓉的份一起。”
不等顾莎回应,鸩母的身子就远远退去,淡化在烟中。她最后的话语落在顾莎心上,给了她鼓励,亦成为一种方向的指引。
两人睁开眼时,眼前还是鸩母殿,成逍遥笑看着两人,“是时候该出发了。”
简单的道别后,成逍遥与来时一样,孜然一身,像一朵云彩。
最后,顾莎和邵景彦准备坐上他们来时的马车也出发回赤国。
青皇拖着还未完全痊愈的身子被皇后搀扶着来送行,夙沙容泰像个小老头似地一直叮嘱顾莎要注意身体,要是被谁欺负了就告诉他,他去帮她出气,话比皇后着亲妈还要多。
夙沙容祥话就显得很少,让她保重身体,青皇和邵景彦客套了几句,皇后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目送着女儿踏上马车。
苏海一路驾车,把顾莎和邵景彦送到了赤国之后,又独自回到了黑国。
回到熟悉的九王爷府,这里一沉不变,可是顾莎又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也许不一样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王爷王妃你们回来啦!”多日不见,孔琉璃的气色变得很好,整个人都变得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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