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了然,要了笔墨写下药方,让宫女去御药房抓药。
“没好好吃饭,又没好好休息,还便秘了五天,不瘦成这样才怪!这脸都黄成菊花了!”顾莎忍不住抱怨,一时半会儿也没闲情理会一国之君在场。
不过邵景康此刻满脸担忧,听到顾莎这么说只是心里更加担心邵景柯的情况,一个大男人都未必受得了如此。
“小王爷醒后,用膳后一个时辰喝药,等排解过体内毒素,再做下一步治疗。”柳下惠难得正儿八经地说话。
果然还是个医生,对待病人完全不马虎,而且三两下就诊出问题,顾莎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放心了不少。
之后邵景康就命人安排三人就寝的地方,他自己则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
顾莎没敢再和柳下惠抬杠,万一他不高兴了,写个药方治了邵景柯的便秘就说要回山里去,她就真成罪人了。
今天她才算是见识到柳下惠变脸功的深厚,彻底在心里把他当成了精神分裂,居然有这么独立的两面性,一面轻浮一面沉稳。
才刚这么想,顾莎就看到不远处柳下惠和那两三个给他带路去寝宫休息的宫女们边走边聊得火热,这丫一脸风流痞子,笑得那般淫荡!惹得花般宫女娇笑连连。
果然还是个流氓!
“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顾莎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自我催眠道,拉起邵景彦的手就跟着另外几个宫女去寝宫。
但是这几个带路的宫女好像时不时看向柳下惠的方向?要是顾莎没看错的话,她们都一脸“怎么不是我们带那位仙医啊!”的表情?
够了,真是够了,顾莎真是要受够柳下惠这种轻浮的言行了,还是眼不见为净。
而事实上,顾莎根本没有去在意的必要,因为有她更需要在意的事情,正在发生。
隔天,顾莎起了个大早,本来想拉着邵景彦一起去看邵景柯的,但是皇帝好像找邵景柯有事,他被邀请一起上早朝,早朝结束后,邵景康要邵景柯到他书房。
顾莎觉得这是他们皇室男人之间的事,也没有多想,洗漱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就赶去邵景柯的寝宫。
到了寝宫后顾莎才从宫女口中得知,在更早之前,柳下惠就来带走了邵景柯。
而邵景柯昨晚醒来,被勉强喂下去一些饭菜,喝了药之后蹲了半个时辰的茅房,然后就又睡下了。
“他们去哪里了?”
“在北林里的一个小山洞里,柳仙医说,如果六王妃来找,就让你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宫女如实交代。
“那我在这里呆着,你们都出去吧。”
“是。”
待宫女都出去后,顾莎在邵景柯的寝宫里来回不停走,摆弄一下架上的花瓶,拨弄一下墙上的字画,等得心急。
186毒能成药
最后晃荡地累了,顾莎索性躺在床上等,虽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却没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是邵景荣造反的那天,顾莎率领大鸟部队冲进大殿解决了事情之后,她和邵景彦站在长廊上眺望广场上众鸟停歇的壮观场面。
然后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只她原本乘坐的大鸟的鸟背上,坐着白衣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回头,是一张和她一样的脸。
她们对视了,即使那么远,那女人的脸仿佛就刻在顾莎脑子里,那般清晰,她不得不怀疑那是不是夙沙蓉蓉的双胞胎姐妹。
只是那脸太过熟悉,她曾经看了那么多年,怎么也没办法看错。
是幻觉?那未免也太过真实,哪怕只是在梦境里,也能清晰感受到那清晰的五官的真实。
那张脸不断拉近,放大,顾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看到并不陌生的环境,顾莎轻轻松了一口气,坐起身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好,她应该只睡了一小会儿。
“莎莎?”柳下惠从外面走进来。
顾莎看到柳下惠连忙下床迎上去,“柯儿怎么样了?”
“情况有点复杂。”柳下惠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怎么了?他现在人在哪里?”顾莎一听就急了。
“你别紧张。”柳下惠笑着说,“他还在石洞里,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都可以,快说啊!”顾莎就不是个耐心的主,恨不得直接打开柳下惠的脑壳一探究竟。
“跟我来。”柳下惠满脸笑意,抓着顾莎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先说啊!”顾莎急得大喊,柳下惠步子太大,她在后面有些跟不上,几步一踉跄。
柳下惠一直拖着顾莎到了北林,到了一个长满青苔的石洞前,什么也没说,就推着顾莎进去了。
石洞比外面看上去更深一些,往里走了一些,顾莎才看到邵景柯盘腿坐在几支蜡烛围成的圈中间,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柯儿!”顾莎连忙甩开柳下惠上前,紧张地叫着邵景柯。
“他中毒了。”
“什么?!”顾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顿时炸毛了,“你不是来治病的吗?怎么会中毒?!”
“毒能成药。”柳下惠笑得无害。
顾莎真想抡圆了胳膊往柳下惠这欠扁的脸上招呼一拳,笑!居然还笑得出来!
喘了几口粗气,顾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这毒药怎么解?”
柳下惠掏出匕首,这匕首顾莎看得眼熟,不就是在赤暮山上给她放血的那把吗?
没有再问什么,撩起手臂,顾莎把雪白的胳膊递到柳下惠面前。
柳下惠笑着握住了顾莎的手臂,“你还挺明白的。”匕首在顾莎的手臂上轻轻滑过,一条血痕立马现了出来。
“少废话!”顾莎哪里明白,怎么也不能接受治个病能把邵景柯弄中毒了的事实,不过既然柳下惠要她的血,自然有他的办法,只能相信他了。
血痕里溢出滴滴血珠,柳下惠盯着那条血痕,用闲聊的口气说,“你有没有想过拜师?”
“你先治好柯儿再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顾莎不客气地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邵景柯中毒了!他中毒了!她哪有心思想柳下惠的说的。
柳下惠止不住笑意,抬在覆在血痕的上方,淡淡的金色光芒笼罩着他手,只听见他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对医术没兴趣?”
这回顾莎也笑了,没兴趣也不会攻医学系了,虽然研究的都是别人眼里的“歪门邪道”,但好歹她也是个医大风云人物,成绩好得让人艳羡,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回答。
顾莎感觉血痕处有些凉凉的,柳下惠的另一只放到了顾莎胳膊下边,几粒血珠滚进了他的手心,血竟然结成了一粒粒浑圆的红色珠子!
这就是仙医,而非江湖郎中,顾莎在心里不禁感叹了一下。
柳下惠将顾莎眼底的惊喜之色收入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只见他绕过顾莎走向邵景柯,将血珠往空中一撒,顾莎差点惊叫出来,但是看到淡淡的金色在邵景柯嘴巴前聚齐,还在空中未落地的血珠都向那光晕聚拢,才松了一口气。
他就不能正常点吗?一定要这么一直吓她吗?
珠子排着队进了邵景柯的嘴巴,随即金色的光芒又将邵景柯整个身子都笼罩住,顾莎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邵景柯的脸,期待他睁开眼睛,看到她之后能清醒地叫她一声皇嫂。
但是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顾莎等得心切,想开口问问柳下惠,却又怕打扰他。
就这样干站着,一直看着邵景柯的情况,站得腿都有些麻木了,才惊喜地发现,邵景柯的脸色好转了许多,比起原本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些血色。
是她的血起了作用吗?可是她的血到底有什么好?难道夙沙蓉蓉这身子的血是熊猫血?可是也没听过熊猫血能解毒的呀?
这么一想,顾莎又想起邵景彦在归隐山的时候,那时候他受了重伤,似乎是被毒器所伤,而他也正是专修毒道,与她结了血契之后,他的伤就好了,至于到底怎么好的,顾莎是没看到。
不过由此看来,她的血好像真的能解毒?
金色的光芒慢慢消失,柳下惠上前扶起邵景柯,打横抱起他。
“好了吗?”顾莎紧张地问。
“把蜡烛灭了。”柳下惠说着就抱着邵景柯往石洞外走去。
“哦!”顾莎连忙应声,呼呼呼地就把那一圈蜡烛都吹灭了,屁颠屁颠跑出山洞,看到柳下惠抱着邵景柯已经走远了,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可是无论她跑得多快,柳下惠慢悠悠走在前面的背影她怎么也追不上,心里不禁流过一丝异样,这丫的是会凌波微步吗?
“仙人到底是仙还是人啊!”顾莎叹了口气,加快了速度,到了邵景柯寝宫门口才追上了柳下惠。
柳下惠把邵景柯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顾莎看着邵景柯红润的脸,虽然依然消瘦,但是已经没有了病态,才终于放下心来。
187那我要多留几日
这时响起了脚步声,顾莎一回头,看到是邵景彦,笑着迎了上去,“邵景彦!”
那笑脸让邵景彦一下子慌了神,说得矫情一点儿,他一时间以为自己看到仙女了,这是顾莎第一次对他这么笑吧?
他竟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就用好看这两个字吧,简单直白,再合适不过。
想起在御书房,邵景康对他说的那件事,他简直觉得再多余不过,什么也抵不过顾莎的笑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何时他邵景彦,也败在了美人阵上。
邵景彦也被顾莎感染,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柯儿好些了?”他想,能让顾莎这么开心,也无非就是这个原因了。
“脸色好多了!”顾莎笑得开心。
“你的水晶球我让风雷送到府里了。”邵景彦点点头,说起了顾莎“一见钟情”的那颗大号水晶球。
“我原本还在想什么时候你能再带我去黑国拿呢!”顾莎傻呵呵地笑着说。
“笑起来也不难看嘛,之前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柳下惠嘲笑顾莎道。
“我干嘛没事对你笑!”顾莎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的柯儿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多准备点好吃的伺候着,这都瘦成猴了。”柳下惠也不和顾莎继续磨嘴皮子,“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顾莎惊讶地问。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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