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也只是听说,婉儿妹妹前阵子和贺公子私奔,两家一直追到京郊才把人追回来,闹得也挺大的,女儿也只是当个笑话来听,还从未想过这是真的,母亲想必也是知道的,外头人传什么不是有鼻子有眼的,终究自己没见过,想一出是一出,听了风便是雨,做不得数。”
抿了口茶,皇后只看着自己面前的描金茶盏。
“只不过女儿想着,毕竟是我们涂家的女儿,这还未出阁,就住到高家算是怎么回事?父亲疼婉儿妹妹,总也要为妹妹的名声考虑,谣传归谣传,说得多了,总也是不好,日后妹妹嫁去高家,这让下人们怎么说呢。”
自家娘大概是不会同意那位婉儿姑娘入府,高家又自告奋勇上来巴结,估计涂相才顺水推舟承了他这个情,请他家代为照看闺女。
只不过男男女女的,一个屋檐下,又是那种小门小户出来不懂规矩的姑娘,没事也要生出事来。
更何况这一只是个蓄意要生事的冒牌货?
指不定私底下是怎么两头传情的呢。
明知道是甩皇家颜面的事情,还要硬逼着自己答应,皇后也没了什么好心情。
嫁人是吧。
行啊,那总也要有三媒六娉择了吉期亲家见面才行。
又要朝廷赐婚,少不得要等到过了年之后春日宴把新考上功名的举子们都安顿好了,才能轮的上她。
新人在行礼前不能见面的规矩俩人总得守着。
高公子总不能大着心的把自家未来娘子送去贺府里住着。
就放在涂府里,就搁自家爹眼皮子底下,要有什么异动,也能让涂相自己死心。
更何况只要人在涂夫人眼皮子底下,那堵添得何止一点?
就是没错也能给她挑出错来。
皇后对自家娘亲整治涂府的功力从来就是信任有加。
涂夫人本来也就没指望皇后能答应什么封诰命,别说侍郎家的媳妇,就是高侍郎自己的夫人,熬了这么久,才熬上末位的一个诰命,在诰命扎堆的夫人圈子里,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
能让自家闺女松口说谕旨赐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说住进涂家来是添堵,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若不准她住进来,那就是丢自己的颜面,更添堵。
“娘娘考虑得周详,自然是应当这样。”涂夫人不过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翻过了这一篇。
“听闻前阵子宫中出事,充媛见了红,皇嗣最后也没保住?”
本来下手就和皇后没什么关系,涂相纵使想管,也是碍于后宫,不能时时刻刻总把眼睛放这上头上。
更何况事后皇后处理得干净利落,涂相也只是模模糊糊收到风是哪位宫嫔打错了主意,一点都和皇后沾不上关系。
涂夫人不过一问,自己教出来的闺女,必然是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即算是要下手,也得把善后做得滴水不漏。
于是,皇后便也是一脸悲伤之情,长叹一声。
“也合该充媛妹妹没福,好不容易怀上了,又遭了这样的事,女儿只命好生待她,过些日子后宫大封,总也要给她晋一晋位份,不过是安慰一下罢了,终究是没办法的,只盼她自己能够想得开”
涂夫人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自家闺女的手,才起身告辞。
虽然说后宫无所出,但总不能把事情全怪在皇后头上。
相比起来,两害相权去其轻,即便是她,也不认为皇后留着这个孩子有什么好处。
不过连自家相公都查不出来什么和皇后有关的证据的话,那么别人也必定查不出什么消息。
皇后一路送到凤仪宫门口,又站着看着涂夫人慢慢走远了,才扶着青扇慢慢走回主殿。
“去把库房开了吧,本宫想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咳
统计结果
天卫大爷5票高居榜首
无cp2票紧随其后
白大人1票
王爷1票
黄桑本尊半票……
————————————————————
咳咳咳,臣妾明白了……
本宫又死回来了 第78章 找人
凤仪宫有一间专门收些杂七杂八大件物什;又或者是皇后戴腻了懒得再戴的珠宝首饰的屋子。
青扇也不过是隔三差五去看上一圈;确定没少东西没落灰也就是了。
皇后自入主中宫以来几乎从未踏足。
皇后陡然吩咐下来,青扇还当是自家娘娘想要亲自去找些甚么东西出来赏人;干脆先点了一群的宫女太监,先去把库房整理打扫干净;好方便皇后挑。
于是,屏退贴身宫女;一个人坐在房里喝茶发呆的皇后,不出意外的就看到阔别已久的天卫大爷,奕奕然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好久不见;皇后安好?”
皇后手一抖,差点没把茶泼出来。
有你在她怎么安好啊!
这种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能不能不要放在明面上来讲……
当然;对着一个无法无天连把皇上扒拉下龙椅这种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的货色;皇后纵使满心想拍着桌子怒斥他犯上僭越,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咬咬小手绢腹诽咆哮两句。
“你许了岳凤池什么好处?”
大概是上次藏在皇后椅子背后太过于托大,以至于差点被宋桥发现行踪,施尉这次死活没离开屏风一步远,一手搭着屏风架子,微微往前倾身。
白行远没抓着切实证据,但好歹事关皇后安危,宋桥再一撺掇,皇后身边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暗卫围得是密不透风。
要不是皇后突发奇想吩咐青扇去开库房,引去了一批暗卫先去库房蹲点,他还真找不到机会溜进来。
“他虽然对我着意提防,但为着要袁大人被人暗害一事,便也不难。”
不管是东厂暗卫还是西厂暗卫,俩人一人手里捏着一人的把柄,倒是谁也不敢妄动。
皇后长叹一口气,差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你同他说,是本宫容不下那个孩子,所以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都不用施尉亲口说,皇后几乎已经能够想象他是怎么在别人面前黑自己的了。
无非就是说皇后想要除去这个孩子,又不想被人发觉是自己主使,如果他能替皇后办好这件事,袁大人之事自然由他在皇后面前一力斡旋,皇后也能明白他的忠心云云。
既能把他自己的身份底子洗干净,又能借刀杀人做得不留痕迹。
左不过岳凤池是由岳老大人下的保,除非切切实实抓住他下毒的现场,否则皇后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就和看出来皇后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施尉颇为及时的在皇后处于精神暴走边缘的瞬间开口。
“放心,我说是文鸳夫人。”
皇后几乎是瞬间抬头。
然后就听得施尉毫不犹豫的给她补了个刀。
“文鸳夫人想要暗害皇嗣之事,还是岳凤池发现的,我只不过和他说文鸳夫人似乎欲以此嫁祸皇后,只不过薛昭仪防得太紧,不能成功。若不能成功,皇后便不能查出文鸳夫人的幕后指使,如能抢在文鸳夫人之前下手,那便是嫁祸得实了,抵赖不得。”
皇后:“……”
岳凤池在自己见他第一面时,是表现得二了点。
但那也只是二,不是蠢啊。
到底东厂对他做了什么,是不是把人整个打成白痴了,才能相信这种漏洞百出的话?
她是真的不想自己在召见岳凤池和岳齐川时,再被人问上一句,皇后果真不想留着那位皇嗣吧……
“你这些日子从不踏足上阳宫,更对皇嗣不闻不问,不用我多说,皇后的态度,后宫里早已议论纷纷,自然他也是知道的。”
大概是皇后脸色太差,施尉几乎是精准的踩着皇后的伤口,哪壶不提提哪壶的安慰了一句。
皇后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他赶紧闭嘴。
“事情已经完了,就不必再说了,袁沛之事,东厂已查出了些眉目,想必你也已经去过好几趟了。”
岳凤池是关键,但不代表就真的没有其他的缺口。
从冰灾贪污上查起,一个一个筛下来,总有见过袁沛,也总有和袁沛说过话递过东西的人。
更何况还有袁沛死都攥在怀里的名册,虽然说是难了些,但总也能串起来一点。
皇后总不能只凭一个岳凤池的一面之词,就把这案子给结了。
施尉默默点了点头。
“我不过是给他透了些消息,他在宫中,虽不能亲自出宫,但我也潜去东厂几趟,把袁沛的卷宗翻了几次,东厂果真注意了。”
皇后本就下令一定要查清袁沛之事,再有人夜探东厂,指的也是这件事,白行远自然只会想到是有人也想查袁沛之死,不会再疑皇后。
“只是你还想晾他到几时?”
文鸳夫人早已发落完毕,章炎也已经身首异处,宋桥清理后宫清理的越发得心应手,几乎是每天都会有人犯个错或是被逐出宫,或是被派往别处,皇后却还没有想要召见一下岳齐川的意思。
他是不着急,问题是岳凤池基本上是每天一问,隔三差五就要逼他说要催动药性。
要再像上次那样,不管不顾的发个毒,再碰上宋桥在把整个后宫盯得死死的,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施尉。
“怎么,你很急?”
岳凤池有求于她,看着架势,不把整个岳家都卖给她,是不会罢手的。
偏生岳齐川竟然也由着他,几乎没给自己爷爷什么反应的机会。
皇后自然不急。
拖得越久,只会有越多的人忘记还有袁沛这件事,到时候岳凤池早已别无选择,只能相信皇后。
施尉看着皇后不说话。
然后皇后就猛然醒悟了。
“他还没把毒给你解了?”
有东厂和自家老爹一起查,皇后自然也不会太依赖施尉去从岳凤池嘴里套消息。
只要知道结果,过程如何,皇后早已习惯了不去太过问。
现下就是皇后早已知道了结果,至于岳凤池要通过什么渠道跑来自己面前,皇后犯不着为他操心。
“我问过他,他说此事在未明了皇后态度之前,死都不会透露半句,他说的坚决,我不好再问,只不过我看东厂卷宗,倒是有些趣事。”
皇后:“……”
东厂卷宗当然有趣啊老大!
没趣的东厂查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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