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盈盈在车里闷了大半天,心里早就长了草,于是穿过树林向小河走去。
月光下,小河反射出一片银光,有如一条玉带。
楼盈盈蹲在河边洗了洗脸,正想坐着透透气,却突然看到河里除了自己的脸之外居然还有一片阴影窜了出来,吓得她惊呼一声,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谁?”
那个黑影就站楼盈盈身旁的草丛里,黑漆漆的一团,乍一看上去会以为是树影,可仔细一看却发现那黑影上竟嵌着两只眼睛。
是人!
楼盈盈确定对方是人稍稍松了口气,可看那人却杵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却又怪异得紧。
“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似乎听到了楼盈盈的声音,嘴巴蠕动了几下,发出两声粗嘎如铁铲刮地面的声音。
楼盈盈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顺手从身边抓起一根木棍试探的捅了捅那个黑影。
黑影被木棍捅得晃了晃,蓦然摔倒在楼盈盈脚边。
“喂,你怎么样?”
楼盈盈上前一步把这人翻了过来,却被他胸口那个正在沽沽冒血的伤口吓得缩了缩脖子。
“出什么事了?”
就在楼盈盈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从她身后传来皇甫凛的声音,这让楼盈盈差点以为是救世主降临了。
“我。。。。。这里有个人。。。。。。”
皇甫凛虽然让楼盈盈自由行动,但却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是以在听到她惊叫了一声之后。急忙赶了过来。
皇甫凛一到就看到楼盈盈坐在地上,旁边似乎躺了个人,急忙走近蹲了下来。
借着月光看,这人大约二十几岁的年纪,一脸的胡茬,形容枯槁,双眼无神。显然是受伤过重,出气比入气多了。
“你怎么发现他的?”
“我刚才在洗脸,他就躲在草丛里。”
两人说话间,皇甫凛已经在查看这男人的胸前的伤口了。
伤口曾圆形,创口很干净,似乎是铁锥一类的利器所伤。大量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把他胸前的衣物染成了紫黑色。
“喂,你叫什么名字?是谁伤的你?”皇甫凛一看这男人的伤便是武林高手所伤,如果他在这里受伤,那岂不是说有人正潜伏在某处?
想到这里,皇甫凛不由得紧张起来。
那男人张了张嘴,两只死鱼一样的眼睛在看到皇甫凛的瞬间突然爆出两道光芒,一只手更是突然伸过去揪住了皇甫凛的衣袖。
“卫。。。。。。卫。。。。。。”
皇甫凛一愣,显然这受伤的男人是认得自己的。
“你认得我?”
那男人吃力的点了点头。“我。。。。。。。我。。。。。。。永。。。。。。安。。。。。。。”
“你是永安当铺的人?”
那男人又点了点头。
皇甫凛闻言看了楼盈盈一眼,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伤的你?”
那男人猛的一阵剧烈的喘息,呕出一口鲜血后呼息才顺畅了少许。
“是赛西施。。。。。。她。。。。。。她杀。。。。。。杀了冯大哥。。。。。。。又。。。。。。要杀我。。。。。。”这男人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竭尽全力的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说出来。
楼盈盈一听这男人突然提起赛西施又提起姓冯的,脑海里立刻想起今天他们出城时那个官差所说的话。顿时福至心灵的猜出了这受伤的男人是谁。
“你是于陆?”
那男人闭了闭眼睛,隔了好一会才缓缓点了点头。
皇甫凛这时也惊觉此人的身份。只是却猜不出为什么被通辑的于陆会受伤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有事情虽然牵扯到赛西施,又为何两方说法却不一样?
一堆问题涌进了皇甫凛的大脑。但他知道以于陆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完完全全解答他的问题,只能挑重要的问。
“你告诉我,赛西施为什么杀你?”
“因为。。。。。。我。。。。。。我听到了她提起二庄主。。。。。。还说。。。。。。她要去扬州分舵。。。。。。”
“还有什么?”
“还有。。。。。。她说吴管事。。。。。。死有余。。。。。。咳咳。。。。。。呼呼……”于陆话没说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紧接着表情痛苦的揪住自己脖子,身体一阵痉挛,不多时便瞪着双眼僵住不动了。
楼盈盈不忍看到于陆死不明样子,微蹙着眉头移开视线。
“他说的吴管事难道是吴良?”
皇甫凛沉吟片刻,点了点 头,“看来那赛西施果然不简单。”
楼盈盈郁结难消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官府也一直认为吴管事的死和赛西施有关,可是却一点线索都查不到,现在看来没准这是她的阴谋。”
“是不是阴谋我们现在也猜不出什么,不过既然于陆说她去了扬州,那么我觉得我们就一定还能再见到她。”饭饭
第七十一章 老爹,我有了!(1)
皇甫凛和楼盈盈从濒死的于陆口中得知吴良和冯谦皆是死于赛西这件事他们并没有告诉勒楚天。
如果勒楚天确实是浩云山庄的二庄主他们自然不会隐瞒,主要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所以在事情未明了之时,皇甫凛觉得还是暂时隐瞒比较好。
而勒楚天在听楼盈盈说到发现于陆时他就已经死了,有片刻的失望,但稍纵即逝,叫人根本来不及查觉。
数日之后,皇甫凛一行人终于进了扬州地界,而楼盈盈的心情亦跟着紧张了起来。
在凤翔府那是山高皇帝远, 她老爹楼大富就算手眼通天,也会诸多不便。但现在不同了,楼大富是扬州首富,这一片儿基本上就是他的地头儿,如果被人瞧见了她的踪迹,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楼家的人来找她。
楼盈盈越想越怕,是以一进扬州地界她便躲在马车里头都不肯露一下。
皇甫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又气又乐,却也正中下怀,于是趁着楼盈盈不敢露面的机会暗中吩咐司马仲卿让队伍向城西行宫而去。
皇甫凛早在浩云山庄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要把楼盈盈先拐回皇宫再说,至于纳不纳为妃子那都是后话,他只知道若是现在放她离开,他的心里总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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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行宫位于扬州城西万灵山的半山腰,建于前朝顺昌年间,鉴于扬州城四季如春,风景秀美,所以晋朝以来的诸位皇帝亦多到此处行幸。
皇甫凛之前偷偷离宫却遭刺客追杀。虽然九死一生,但总算他命不该绝,不但绝处逢生,还顺利的同梁云朝达成协议。
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宫中,杀李宪祖一个措手不及。
皇甫凛虽然设想的极为周道,但亦知道自己离宫多时,现在要令人不发觉的进入行宫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梁云朝派来的护卫在这时候就起了重要的作用。
“凛。李宪祖那老贼会不会发现我们混在队伍之中?”
皇甫凛轻叹一声道:“这些人都是浩云山庄派出来的,瞒是瞒不过去的,就算梁云朝没有告诉勒楚天我们的真正身份,但若他真是李宪祖的人,恐怕我们还没出凤翔府,李宪祖那边就已经接到了密报。”
“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司马仲卿跟随皇甫凛多年,亦明白他所说的不假。
“险也要试一试。我就赌赌看勒楚天手握圣旨,他李宪祖敢不敢公然造反。”
车队沿着山路缓缓前行,离着行宫越近,皇甫凛越发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头。
他这皇帝不管如何大权旁落,但必竟是一朝天子,所以这次出巡只负责护卫的禁军就有五千人。可如今从他们上山以来,竟连半个禁军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不得不说事情有点奇怪。
司马仲卿显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急忙同皇甫凛对视一眼,然后策马来到带队的勒楚天身边,低声道:“二庄主,事情有点不对劲。”
勒楚天勒马命车队停下,不解的问司马钟卿。“仲大人为何这样说?”
在勒楚天面前,司马仲卿仍叫仲卿,和改名卫凛的皇甫凛同样是一品铁卫。
“皇上每次出巡必有禁军随行,方圆百里之内便开始禁止闲杂人等靠近,可如今我们马上就到行宫近前了。却连半个禁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事怎能不叫人起疑?”
“这。。。。。。那依仲大人的意思。。。。。。”
“我们不如立刻下山。进扬州城先打探一下。”
勒楚天闻言点了点头,“为了郡主的安全。我们确实不能马虎,就依仲大人所说,我们先下山。”
勒楚天说完便命车队掉头,却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却见迎面出现一伙人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住!”
勒楚天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愣,向这伙人看去。
这群人为首的是个身材矮小却形似肉球的小老头儿,他身后跟着数十名家丁打扮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似乎都有些武功底子。
勒楚天淡淡的打量了这群人片刻微微蹙了蹙眉,叫不准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我们是谁?”
那胖老头一听摸着胡子冷哼一声,说道:“哼,我管你们是什么人,先把我女儿还给我。”
众人一听这老头儿居然管他们要女儿,不由得面面相觑,可唯独坐在马车里的楼盈盈却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不用看,光听那个好像杀鸡一样的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她老爹楼大富没错,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爹这么快就发现了她,还大刺刺的抄家伙堵人。她进扬州地界亦不过半天的时间,其间连面都没露,没理由她爹有千里眼吧。
想到这里,楼盈盈乌龟的准备装死。
勒楚天不明所以,但知道楼盈盈那点底细的皇甫凛却刹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忍不住多看了楼大富几眼,心里头到是有点期待起楼盈盈这对父女见面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勒楚天怎么说也是浩云山庄的二庄主,平日里谁不是对他必恭必敬的,如今遇到楼大富这样的愣头青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哼,我不管你是何人速速把道路让开,我乃是奉了圣旨保护郡主凤驾,尔等再来纠缠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想楼大富闻言把眼睛一瞪,浑然不怕勒楚天的威胁。
“哈哈哈哈……圣旨?你当我楼大富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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