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亲眼目睹林然死在自己的面前,临青溪对于死尸就不再那么害怕了,相反她的心中会涌起很多的痛苦。
不过,她还是不想见到死尸,所以白杨捂住她的眼睛之后,她就猛地背过身去,将脸整个埋在白杨的怀里。
白桦他们都认为临青溪这是害怕了,手中的动作也更快了,好在那些魔教的人不是被杀了,就是顾不上他们。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们绑好了两块木板,然后轻功厉害的白桦和白杨先把木板放入水中,白杨又把临青溪给抱了下来,棕竹和棕节顺着船上已经歪倒的帆绳爬了下来。
“公子,您和白桦、白杨走吧,小人和棕节的身体重,这木板承受不了。”棕竹和棕节一上木板,木板突然往下沉了,他们赶紧跳入江中,扒着木板边沿儿说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棕节,你去把桅杆弄断,把上面较细的那一部分给我,最好弄长一些,咱们当木排使用。”
临青溪感觉江水刺骨的冷,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在船的另一侧,船上打斗的声音已经彻底没有了,最后一声哀嚎也不知道是谁的,留给她逃命的时间也不多了。
棕节又爬了上去,不一会儿水中的临青溪就听到“咔嚓”一声,大船开始倾倒,开始更快地沉没,所幸棕节没事,找到了桅杆。
几个人摸索着站在木板上,临青溪哆嗦着站起来在水中开始撑起小半截的桅杆,白桦担心她力气不够,帮她一起撑着。只是,几人没走几步,木板上突然出现一双白皙的手。
“等等,董鹰受伤了!”
临青溪又听到了少年冷漠的声音,而且他肯定知道他们不是魔教的人,所以才敢到他们身边。
“棕节,棕竹,快把董大叔拉上来,白桦你撑桅杆,我游水和你们一起走。”如果这少年和董鹰上来,木板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人的重量。
只是,棕节和棕竹把水中的两个人都拉上木板之后,他们“扑通”一声下了水,趴在了木板的后边。
“你们两个干什么?”临青溪也没想太多,“扑通”一声,也下了水,同样趴在了木板上。
“公子,你干什么?”白桦和白杨他们四个都着急地冲临青溪喊道。
“白桦,我命令你赶快撑着桅杆往前走,棕竹,棕节,你们给我一手抓紧木板,一手顺着水流的方向往前滑,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弃!”临青溪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说些什么,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带领这些人一起活下去。
白杨紧跟着也跳下水,他也按照临青溪的吩咐和棕竹、棕节、临青溪一起同心协力地往前滑。
白桦没有说话,他现在掌握着前进的方向,只有尽快到了岸边,他才能保证临青溪的生命安全。
木板上的董鹰已经昏死了过去,在临青溪跳下水和命令棕竹他们不能放弃的时候,同样受伤的辛漠阳没有说一个字,他只知道自己也不能放弃,决不放弃!
漆黑的夜,冰冷的水,下个不停的雨,还有无法就此放弃生命的众人,艰难地前行着,坚持下去才有希望,只有坚持,坚持,再坚持!
临青溪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多少热量,她觉得身体里的那颗火球正在被一点点浇灭,而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但她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已经坚持了这么久,说不定很快就到岸边。
只是,她的双脚似乎被人在狠狠地往下拽,她就快要没力气了,也许是知道自己临近了死亡那一刻,临青溪突然释然了,她本就是已死之人,如今不过是再死一次,只不过这一次她有更多的不舍。
就在临青溪耗尽所有力量的最后一刻,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然后一把把她从水中提到了木板上,接着她似乎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行了很久很久,双脚似乎踏入寒冷的泥沼之中,怎么也拔不出来。忽然,她的身体里有了一股暖流,给她黑暗的世界注入了光亮,而且越来越温暖,驱走了所有的严寒。
悠悠醒转,刺眼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她的小脸上,火的味道夹杂着鱼的腥香味钻进她的鼻腔里。
“咳咳咳……”临青溪被呛得有些受不了。
“姑娘,你醒了!”白桦和白杨丢下手中的鱼,跑到临青溪的面前。
正在负责守卫的棕竹和棕节也慌忙跑到临青溪的面前,见她醒来,脸上也有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临青溪被白桦扶着坐了起来,她发现几人正在山中密林里的一小块空地之中,董鹰已经醒了,正坐在火堆边烤鱼,见她看向他,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林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临青溪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和自己的主子,不会命悬一线,而且要不是他好心让她几个人上船,他们也不会遇到危险。
所以,董鹰对临青溪有很深的歉疚,更有感激,只是他没想到林安会是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这几个男子的主人。
“董大叔,你没事了吧?”临青溪喝了一口用树叶存放的水,嗓子总算舒服一些。
“我没事了,多谢林姑娘你救了我和我家公子,董鹰欠你两条命!”董鹰这个人知恩图报,临青溪这个大恩,他一定会报的。
“董大叔,你别这么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按你这样说,我都十四级浮屠了。”临青溪头发已经全散了,也知道自己女孩子的身份早就暴露了,既然董鹰不问,她也就不说原因了。
“林姑娘真是爱开玩笑,呵呵!”董鹰将烤好的两条鱼,一条放在了身边闭目养神的辛漠阳身边,一条给了临青溪。
“谢谢董大叔!”临青溪也不客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现在肚子里空空的,急需要食物来填满五脏庙。
“对了,董大叔,你知道咱们这是在哪儿吗?”吃了一条没有盐味的鱼,临青溪也有了些力气,而且她发现精神好多了,不像以前生一场大病都要好几天过不来。
“咱们现在应该到了楚国境内,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且要走出这片山恐怕要费不少时间。”董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董鹰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辛漠阳已经给他上了药,而且还吃了一些补身体的药丸,所以他好得很快,这两天,他已经四处查看了一下地势,发现几个人被困在了深山密林之中。
“没关系,只要能走出去,再多费一些时间我都愿意,呵呵!”能够再一次活着见到阳光,临青溪整个人变得更豁达了,与活着相比,其他的真得算不得什么。
白桦和白杨又给临青溪烤了鱼吃,吃了之后,她就躺在火堆边又睡了一小会儿,之后,几个人灭掉火堆,开始探索着走出去。
“棕竹,棕节,你们两个仔细观察树的枝叶,尤其是单独生长的树,这些树茂盛的一面是朝南的方向,枝叶稀疏的应该是朝北方向,还有密林中的岩石,南面会比较干,北面会比较湿而且会有青苔。咱们朝着一个方向走,一定能走出去。”临青溪有在深山迷路的经验,所以要走出这片密林,没有指南针的话,只能靠一些古老的经验。
“知道了,姑娘!”棕竹和棕节开始按照临青溪所说的仔细观察独株树和岩石。
辛漠阳这些天除了和董鹰说了几句话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不语的,他看似对一切都冷淡不在意,但是却没有放过对临青溪几人的观察。
他和董鹰一样都没看出来临青溪是女扮男装,或者说,临青溪一直就没引起过他的注意。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家人和仇人,而十四年来,家人快没有了,仇人越来越多。
董鹰跟在辛漠阳的身边不算长也不算短,正好十年,四岁时的辛漠阳和十四岁时的辛漠阳除了模样有些变化,就是眼神变得更加冷酷无情了。
虽然他是辛漠阳身边最信任的人,但迄今为止他也不清楚辛漠阳在四岁那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从一个活波可爱的王府小世子变成了一个眼神中常常充满仇恨和冷漠的孩子,就连王爷和王妃都无法再亲近他。
这几天,化名林安的这个楚国小姑娘,让他感到惊奇不已的同时,也敏锐地发现,辛漠阳有意无意地也在关注着她。
“林姑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听到临青溪教给她的人辨别南北方向,董鹰就趁机问道。他想多知道一些有关这个小姑娘的事情,而且他相信,自己的主子也想知道。
“董大叔,我家就住在山下,我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如果在深山里迷路,我就是靠这些方法走出来的。”临青溪笑着说道。
“林姑娘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你家里人不担心吗?”董鹰笑着问道。
临青溪知道董鹰和辛漠阳都对自己有戒心,同样她也对他们有戒心,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也算同舟共济一起患难过,但始终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对对方了解太清楚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她也笑着很真诚地说道:“当然担心了,所以才派两个高手跟着我,呵呵!其实,是我自己贪玩,偷偷跑出来的,我家里人不知道。”
“你就不怕自己家人担心?”董鹰的口气不免加重了一些,以前他的女儿就常常偷偷跑出去玩,害得妻子担心不已。
“怕呀,所以让假扮我少奶奶的丫鬟先回家了,我就是好奇心太重,呵呵,听说吴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就渡江过去看看。”临青溪用上了她的招牌傻笑,只是这次董鹰上当,辛漠阳却看出她没说实话。
“林姑娘,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随便跑出来,你家人一定担心死了!”董鹰说道。
临青溪知道董鹰是好意,而且看得出他似乎真得很关心自己,于是笑着点点头说自己以后再不乱跑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就点起火堆,以防有野兽突袭他们,但即便这样,还是有狼群发现了他们。
遇到危险,白桦、白杨、棕竹和棕节就把临青溪团团围在中间保护她,董鹰则是站在辛漠阳的身边。
“姑娘别怕,狼最怕火,咱们燃起火堆,它们就不敢靠近咱们!”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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