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物,俗物!今天定是有人要请我和尚喝酒,你这俗物为何不让我进去。”疯和尚大声吵吵着要进入客栈里。
“你这臭和尚,要找人请你喝酒大可去酒楼和酒铺,何苦要来我家客栈闹事,影响我这里的客人歇息,你才是俗物,出家人竟然喜好喝酒,真不是正经和尚。”客栈掌柜又开始说落起这个疯和尚。
“你管我是什么和尚,快请我进去,今日定有人请我喝酒,要是扰了和尚我的酒兴,我和尚定不会饶你。”疯和尚疯疯癫癫地说道。
“疯了,你真是疯了!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赶得越远越好。”掌柜的生气地说道。
“慢着,这酒,我请!”女扮男装的临青溪突然出声说道。
“这位小客官,这可是个疯和尚!”掌柜的好心地说道。
“不碍事,不过是几两酒而已,你只管让人打来给他喝,银钱少不了你的就是。”说完这些话,临青溪扭头走了。
正在这时,疯和尚突然跑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你这小娃娃既然请我喝酒,怎么能自己个儿先走了,走走走,陪和尚我一起喝酒。”
“疯和尚,你快放开我家小——公子!”同样女扮男装的蔷薇和水仙赶紧上前要护住临青溪。
临青溪摆摆手,让她们不要大惊小怪,然后笑着对疯和尚说:“喝酒可以,不过,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我不喜欢被人捏着!”
“俗物,俗物!”疯和尚嘴里说着“俗物”二字,然后放开临青溪的手,接着跟她一起走进了暂住的房间。
酒菜摆上桌之后,临青溪让蔷薇和水仙先退了出去,然后她给疯和尚亲自倒上了酒,自己则端起了茶杯。
“小娃娃,言而无信可不好,说好陪我和尚喝酒,怎么能只喝茶!”疯和尚不满地说道。
“和尚,你喝你的酒,我喝我的酒,在你眼中它是茶,可在我眼中它是酒。是酒是茶不过是名称而已,谁又能分得清呢?”临青溪端起茶一饮而尽,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何头脑一热就请这疯和尚喝起了酒,请都请了,也就无所谓了。
“小娃娃这话有意思,和尚我是和尚,也可以不是和尚,和尚我可以是猪马牛羊,亦可以是这世间万物,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疯和尚疯癫中饮下一杯酒,笑看着临青溪说道。
“世上痴人多,如果各个能像和尚你想得这般透彻,世人的烦恼也就少了很多!”这和尚是真疯还是假疯,临青溪一开始就有些糊涂,因为他的眼神明亮有神,但他的言行举止的确疯疯癫癫。
“小娃娃,你可认识和尚我,为何要请和尚喝酒?”疯和尚忽然问道。
临青溪微微一笑,说道:“我不认识你,只是你这大肚皮、破布袋和疯癫的模样很像曾经在画上见过的人,他也是个和尚,据说还是天上的弥勒菩萨化身,人称‘布袋和尚’。”
“怎么,莫不是小娃娃你以为我是你口中的‘布袋和尚’,哈哈哈,那我真是七世造化!”疯和尚疯狂大笑道。
“和尚你误会了,是我……有些痴傻了!”临青溪语气低落下来。
她倒真希望眼前之人是自己所说的菩萨化身,那么她一定会祈求他指点迷津,可是就算有重生异世这样的灵异事件发生,也不代表这个世上真有什么神佛妖魔。
“哎——哎!小娃娃,你快给和尚我讲讲这个布袋和尚,和尚我实在好奇,算我和尚求求你!”疯和尚突然双手合掌朝临青溪作揖起来。
临青溪摇摇头说道:“抱歉,我对这位布袋和尚实在不甚了解。只记得有关他的佛偈,想来和尚你也不会感兴趣,这酒你尽管喝,喝完就离开吧。”
“小娃娃,我本就是佛门中人,听听佛偈亦是每日功课,小娃娃你莫要吊和尚我的胃口,快快讲来!”疯和尚显得有些着急。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疯和尚着急的模样有些可爱,临青溪一时兴起,说道:“罢了,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布袋和尚曾言:‘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稻,后退原来是向前。’后来,其圆寂之前也曾留下一偈,云:‘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世人愚蠢,又怎么能有佛缘呢!”
“这佛偈也的确是没什么意思,还没有我和尚的酒好,没意思,没意思!”疯和尚显得有些失望,继续大口喝起酒来。
但此时临青溪的内心却有了波动,她原是无意说起布袋和尚,更是随口念出佛偈,可是她的脑海中突然清晰地记起曾经看到过的一首有关弥勒菩萨的诗偈。
其云:“眼前都是有缘人,相见相亲,怎不满腔欢喜;世上尽多难耐事,自作自受,何妨大肚包容。大肚包容,了却人间多少事;满腔欢喜,笑开天下古今愁。大肚包容,忍世间难忍之事;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
混沌的脑海中犹如突然出现一把盘古开天辟地的利斧,让她瞬间一个机灵,并将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脑中一片明朗,曾经的疑惑、矛盾、忧愁似乎就在这首诗偈中寻找到答案。
“小娃娃,莫不是你的酒不好喝?不如尝尝我珍藏的好酒!”疯和尚从随身的破布袋中掏出一个酒葫芦,然后递给临青溪。
临青溪还处在懵懵懂懂之中,也许是情绪使然,她真得接过疯和尚的酒痛饮下去,只是喝下之后,心中似有一团火,脸上也是一片酒红,舌头也开始打结:“和……尚,奇怪……真奇怪!”
“哪里奇怪!”疯和尚笑道。
“你这酒……奇怪,你这人……更……奇怪,奇……”临青溪话没说完就倒下来了。
见临青溪醉倒,疯和尚这才收起疯癫,颇有感概地说道:“小娃娃,和尚我虽不是什么布袋和尚,但你我也是有缘人,多年心愿已成,和尚我也没有遗憾,就将这一身俗物传于你吧!”
疯和尚说完,就将临青溪扶起,然后站在她背后,双手灌力,气沉丹田,然后将一身不为人知的内力全都传给了毫无知觉的临青溪。
蔷薇和水仙再次推开门的时候,就见临青溪醉倒在桌边,而那个疯和尚早就没了身影,但是房间里的窗口是开着的。
“蔷薇姐姐,那疯和尚该不是小偷吧!”水仙吓得赶紧在屋里张望,看包裹还在不在。
“只要他没伤害姑娘,偷点东西就偷吧,姑娘最重要!”检查了一下临青溪没事,蔷薇悬着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没错,姑娘没事才好!”水仙有些后怕地说道。
只是令蔷薇和水仙没想到的是,临青溪这一醉就是醉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清晨临青溪才醒过来。
这三天里,蔷薇和水仙找了很多大夫过来给临青溪瞧病,但是所有的大夫都说她只是醉酒,身体并没有其他问题,之所以一直没醒,可能是因为她是小孩子,饮酒过多而已。
看到临青溪醒过来,蔷薇和水仙差点要哭出声来,她们都吓坏了,一直在自责,现在临青溪没事,她们才定下神来。
“姑娘,您没事就好了,以后再不许喝酒了!”蔷薇哽咽着说道。
“蔷薇,水仙,我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睡一觉而已。对了,你们有没有见到那个疯和尚?”临青溪赶紧起身问道,躺在床上三天不吃不喝,她只是觉得有些渴。
“姑娘,再也别提那个疯和尚了。自从姑娘你沉睡不醒,我和蔷薇姐姐就让客栈掌柜的去找那个疯和尚,结果找了这几天也没找到,他一定是逃走了。”水仙眼泪在眼眶地打转,但还是很气愤地说道。
“他不偷不抢地逃什么,再说那酒还是我请他的。明天,让王三再派人找找,这疯和尚似乎不是个简单的和尚。”
临青溪总觉得自从见过这个疯和尚之后,自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还是因为喝了酒,这身体变得轻盈舒适了很多。总之,只有再次见到这个疯和尚,她才能弄明白一些问题。
蔷薇和水仙服侍临青溪洗漱之后,三个人收拾了行李,开始继续赶路。
到了屏陵县见过王三几人之后,临青溪没呆几天,又返回了福安镇,然后买了一些礼物去看望了陆志明和淮氏,接着就回了临家村。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杜宇堂和临青木是最早发现她不在酱菜坊和豆腐乳坊的,但是两个人都依照茉莉的请求,没有告诉其他人。
不过最后还是杜宇堂说漏了嘴,让临念雨和临念水两个小家伙知道了,很快,老临家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临青溪“失踪”了。
临远山和临忠国找来了茉莉几个和临青溪关系最亲密的下人,但无论他们怎么说,甚至叶氏和穆氏求她们,她们也没有开口说临青溪究竟去了哪里,最后还是临青云和临青飞答应去找临青溪,老临家人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只不过,在路上,临青云、临青飞和临青溪碰巧错过了,而临青溪回到家的当晚就突然发起高烧来,并且高烧不退,请了大夫吃了药,也是一点用都没有,吓得老临家的老老少少都担心不已。
“临阿爷,溪丫头她究竟怎么样了?这额头还是烫的吓人,怎么和上回一样?”这一次临青溪生病和上一次被曹阿狗打破头时的生病症状一样,同样是高烧不退,直到最后气息渐弱。穆氏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就希望临青溪能好过来,只要她好起来,什么咸菜铺子她也不要了,她就天天守着自己的女儿。
“这孩子许是受了风寒,镇上的大夫也没有办法吗?我也只能给她抓一些草药,唉,实在没办法,你们还是请个再好一点的大夫吧。”临阿爷平时很少出门,这次是临远山特意请他过来的。
“福安镇上最好的大夫都请过来了,只说溪丫头这是风寒入体,可是灌了几服药还是没什么用,这可如何是好?”叶氏心急如焚地说道。
“阿爷,我这就去云州府城请大夫!”临青飞骑快马的话,一天一夜差不多就能从云州府城回来。
“三郎,你赶快去,路上多带一些银两,无论如何都要请到最好的大夫回来,溪丫头这里等着救命呐!”临远山着急地说道。
“是,阿爷,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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