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她之前八成偷窥了他与陈姵琴的谈话状况,否则怎么会看出他们的谈话内容其实与她的情形有些相似呢!不过隔了这么一段距离,她还能猜出事实,也算她厉害!
「好无礼的女人,竟然窥视别人的举动,还毫不在乎地乱说,真是太可恨了!」愤慨的娇呼声由对座传了过来,拉回辛凯尹的注意力。
哦喔,他光忙着看热闹,倒忘了自己对面还有个尚未解决的「麻烦」。
辛凯尹拉回的视线落在陈姵琴美丽的容颜上,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人都走了,妳再骂也没用。而且,来这里也是妳的选择。」
陈姵琴一听立刻微蹙眉抗议,「我怎么知道会碰上个喜欢偷窥别人的女人?以往我和朋友来这里,从来不曾碰上类似的──」
「陈姵琴,我不是来这里听妳介绍这家咖啡馆的。如果没别的事,我要走了。」勉强按捺住不断升高的不耐烦,辛凯尹微扯嘴角直言,着实后悔轻信她有急事需与他一谈的借口。
他与富家千金陈姵琴相识在一场商业餐会上,之后,因她主动积极的邀约,两人才开始有了交集。可惜来往了一阵子后,他便发现除了他的年龄外貌符合她这位娇娇女的择偶条件外,其实她早已暗中打听过他的家世,也因此她才会不遗余力地追逐他,就如同以往他那几位女友。
而他一点也不喜欢被算计的感觉。因此即便眼前这位美丽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甜言,他也感受不到真心。
辛凯尹毫不留情的话语让陈姵琴顿时花容失色,脸色泛白。
「不行!」她冲口出声,随即警觉地再一次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凯尹,你还没答复我刚刚问你的话哪!怎么就要走了?」
辛凯尹忍耐地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表情好一会儿,深邃的黑眸慢慢透出刚硬。
「原本以为『合者聚、不合者散』这句话很适合我们此刻的情形,可惜妳不肯接受事实……明知事情已无可挽回,却偏偏执意装傻到底。不如我跟妳直接说情楚吧。」他唇角扯出决绝的弧度,「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我发觉我们并不适合继续下去,分手是唯一的结果。上回见面时,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妳又何必再找理由约我出来,再听一次?」
见他将话说白,陈姵琴再无法逃避地脸色当场变得难看,不甘之色透出眼中。
「谁说我们不适合?!我什么事都顺着你的意思去做,处处迎合你的喜好,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你坚持要分手?我不答应!我不要……」她轻嚷起来,话声却在接触到他冷峻的眼神时顿住。
「妳不答应分手的真正原因,是妳舍不得放弃『桦益』二少夫人的位子吧!」辛凯尹冷眼睇向她。既然她执意纠缠,那就别怪他不再替她留面子。
陈姵琴倒抽口气,来不及掩饰地当场色变。「你……你怎么知……」她很肯定自己从没有让他察觉到,她已经知道现为计算机工程师的他的身世背景呀!
辛凯尹冷眉微挑,「那就得问问妳自己是如何跟妳父母说明我们交往的深度了!难道妳还不知道,妳那对性急的父母已经迫不及待地上辛家拜访『未来的亲家』了吗?」
「什么?!」陈姵琴失声叫道,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或许她在父母面前是有些过于强调她和辛凯尹的关系,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就这么跑到辛家攀亲去了!
「我想现在妳对我们分手的决定,应该不会再有异议了吧!」辛凯尹看着她脸上惶急的窘态,口气淡冷。
陈姵琴心猛地一缩说不出话来,脸色更加灰黯。
「我是不清楚妳如何查到我是『桦益』辛家的人,不过我可以相信,这件事不会经由妳的口中,再传给第三者得知吧?」辛凯尹缓声再道。
他隐含警告的口吻让陈姵琴灰败的眼中窜过一丝惊惶,看着他冷硬的眸色,她心中终于体认到两人再没有交集的可能性。一向高傲自信的骄气在瞬间消失不见,良久,她颓然地点点头。
「记住妳所答应的。」口气淡冷的丢下话,辛凯尹随即俐落地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一个月后
这天,徐欣怡来到台中找好一阵子没见面的前室友汤绮如。
汤绮如原是她语言学校的同事兼室友,在一趟两人结伴而行的游轮之旅后,汤绮如意外怀了孕,于是申请调往台中分校,打算在台中定居并生下小孩。结果上个月汤绮如的「前」男友竟追来台湾,使事情有了完满的结局,最近她便要随新婚丈夫返回法国了。
「那天我大骂黄思源那烂人的时候,那个刘佳纹什么话都没有说,谁知道她比黄思源更阴险、更爱记仇,隔天她就在同事之间散播谣言,说我不甘被甩,所以将黄思源和她约出去,再像一个泼妇般,很没风度地当众将他们两人狠狠『羞辱』了一番……讲得一副我很没品、心胸狭小又狠毒的样子,实在是有够可恶的!」徐欣怡坐在汤绮如小屋的小客厅里,比手画脚,有些激动地描述这阵子在语言学校里,被有心人士放出的流言惹得心情烦躁的经过。
「每天面对这种流言四散的情况,妳怎么受得了?感觉一定很可怕吧!」杨绮如满眼关切,心有戚戚焉地想起先前一位以她的男友自居,且散播流言的同事。
「就是很烦啊!所以我才请了几天假,跑来找妳吐吐苦水啰!」徐欣怡做个鬼脸。「不过这可不代表我怕了她喔!反正话随她去说,久了也就失去新鲜感了。何况『八卦新闻』可是一个团体中最不可或缺的重要联紧因素哩!我哪敢试图澄清谣言,毁了他们的『乐趣』呀!」徐欣怡仍是忍不住心中不满,露出嘲讽口吻。
汤绮如听出她「咬牙」的声音,噗地笑出声。「妳还真是乐观呀!」
「不乐观,难不成要成天找人哭诉吗?不过是几句话而己,坦白说也伤不了人,忍忍也就过去了。」虽说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徐欣怡一向都将这种事当笑话看,苦真要计较也未免太无聊了点。
她撇撇嘴再道,「再说,依黄思源这回的『表现』看来,我看刘佳纹也别高兴得太早,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早晚又会有新花样的!」
「我有同感。」汤绮如同意地点头。「不过,这个黄思源长得很帅吗?否则妳怎么会答应和他交往?」
「帅?才不呢!妳以为这年头只有帅哥才有资格搞劈腿呀!」徐欣怡哈地一声,白了汤绮如一眼,「而且,说来说去我会答应和那个烂人交往,还要怪妳呢!」
「怪我?」汤绮如一脸吃惊地看她。
「对!」徐欣怡语气坚定,用力点头,「谁教妳好好台北不待,决定搬到台中来,害我不仅少了一位可以谈心的室友,还少了品尝妳高超手艺的机会,我才会在过于无聊之下,头脑不清地答应那些阿猫阿狗的追求,结果惹来一身腥!哼哼,还好我还没笨到被人拐上床,否则妳的罪可要多加几条了。」她愈说愈顺口,熠熠灵动的眼眸闪动着星般光彩。
愈听脸上笑意愈深的汤绮如,嘴角喜地勾出一丝顽皮笑容,仿效她的口吻回道,「哼哼,敢情妳的意思是我很笨啰?才会不小心被人拐上床,还顺便带个『纪念品』回家!」她意有所指地拍了下自己六个月大的肚子。
徐欣怡闻言一惊,眼眸瞪大,随即喊冤,「我哪有那种意思!妳可别断章取义,乱冤枉好人!黄思源那种阿猫阿狗哪能跟妳老公向斐尔这种大帅哥相提并论,两人天差地远,比都不用比好不好!我是就事论事,可没有影射什么!」
汤绮如忍着笑,故作正经地点点头,「这么说来,如果哪天真让妳碰上个来电的大帅哥,就算不小心被人家拐上床,妳也无怨无侮,无所谓啰?」
徐欣怡蓦地瞠大眼,惊讶万分地瞪住语出惊人的怀孕女子,半晌才讶叫出声。
「天哪!绮如,妳被谁带坏了?!以前妳哪敢这么直言不讳地谈论男女之间的事啊!想不到怀了宝宝、嫁了人之后竟让妳的胆子变大,也会说出这么大胆露骨的话了。」
看见徐欣怡一脸像见到什么伟大奇景的惊讶表情,汤绮如憋不住地噗哧一笑。「欣怡,妳别那么认真好不好,我只是开玩笑……」
徐欣怡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可恶!竟敢耍我,真是没良心!害我以为自己不小心又说错话了呢!」她做出龇牙咧嘴的凶相以示抗议。
汤绮如努力忍住止不住的笑意,「抱歉……」
徐欣怡用力维持住怒意瞪住她,可没多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叹息出声,「好啦,是我反应太慢,活该上当。不过我已经可以确定妳的确是被人带坏了,而罪魁涡首百分之百就是追妻来台的向某人!」
汤绮如侧头想了一下,笑着点头,「我承认他的确是该负大半责任。」
「我就知道!」徐欣怡嘀咕着。
「好了,不开玩笑了。」汤绮如拉回正题,「其实我满赞成妳应付流言的方法,不理会才是最快平息谣言的方式,多辩解只会再多些话题供人嚼舌根而己。只是在过渡期间,妳可能会比较难受。」
徐欣怡靠在椅背上,一脸无奈。「不然还能怎么办?只能等流言传久了,大伙儿也听腻了就此熄火,然后天下太平。」
「也只能这么希望了。」汤绮如衷心地道。「妳这次休几天假?」
「一个星期。」
「有打算到哪里走走吗?」
「没。来台中看过妳后,我打算回新竹家里,让我老妈煮一些好料来补一补她宝贝女儿受创的心灵。」徐欣怡用力拍拍自己的胸口。
汤绮如笑看她夸张的手势,知道她是以调侃自己来纡解心中的闷气与困扰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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